15、你来时没有带来一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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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蝉鸣声越来越盛，夏日的燥热随着高考的到来也逐步升级，白隅拿着一张纸从外面回来走进教室。
“这天也太热了。”
汪月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年级主任刚刚来转了一圈，让老张把心静自然凉写黑板上。”
“？谁写”她抬头看看只有作业和倒计时的黑板。
“老张说你回来写。”
“这真的不会越看越生气吗？就当我不知道吧。”
“我觉得可行。”
“刚刚去开会让商量照毕业照的事情。”白隅把记着东西的纸放到季风桌子上。
“你怎么去开会了。”
“欠个西瓜人情。”她无力地趴到桌上。
“懂了。”
其实也不算人情的问题，只是最近季风明显心思活跃，喜欢班里的一个女生又纠结，每天都要问她一句：“你说她喜不喜欢我。”
白隅也不敢把话说死，怕说不喜欢他心态更差，怕说喜欢又明显是骗人，怎么也没法正面解决。
她万般无奈，除了能在他郁闷的适合稍微劝解两句，就只能在被问烦了的时候警告他考完再说。
只是无论如何都是青春，被万众期待又让人紧张万分的高考还是向他们迫近，脚步声一下一下，落在最后几天翻页越来越薄的倒数日历上，落在争分夺秒地落笔的每一张试卷上，也重重落在高三学生的呼吸声上。
考试是平平无奇的艳阳天，坐在考场上写语文卷抬头看时间时，看到手边未关的窗户，参天大树长势喜人，光影交错的树叶蔓延到二楼，这是一个检验结果的日子。
她心平气和，低头继续答题。
高考结束得突然，比起考前预想的撕书扔数砸书，甚至是大吼大叫以及当场表白，这些场景都没有发生，期待的事件逐渐隐匿在少年们考后的劳累情绪中，白隅抱着一沓保护完好的书回了家。
群消息震动个不停，她把书随意扔到阳台上，打开手机看。
查盏：“假期了！要出去玩吗！”
众人：“附议！”
白隅：“我好想去网吧，高考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痛快上网。”
方初怀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
白隅一串哈哈发过去，在成榆发来的信息下快速回复。
“我们刚好过几天要去网吧包夜，你去吗？”
“去！”
预想的轻松和肆意没有如期到来，考后的心情感觉像是一直以来期冀的终点线终于到了面前，所有的情绪和勇气等着这条线来揭发，哪知翻过了线后面还有一条条崎岖各异的路，岔路口没有标示牌甚至没有人指示，一切都蒙着灰黑色的图层等待行人自行擦除。而那些需要释放的情绪和勇气也蜷在一起，没什么动静。
只是终究有什么东西试图破洞而出，压抑和等待的雀跃长成嫩芽悄悄藏在一旁。
“你看这个！打字好快。”
白隅发过去一个网上看到的边打游戏边聊天的短视频。
“？我打字比他快。”成榆没隔几秒便有了回复。
“所以呢。”白隅。
“选我。”
“什么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白隅正打字的手指随着心的颤动顿了顿，很神奇的暧昧，但不讨厌。
只是尚且没有一个正式的告白，她不想直接应下。
“是不是胜负欲你还不知道。”他把话题推回来，似乎也没想有个明确回答，只是想看她惊慌。
白隅的视线错过聊天界面落到桌子上。
是六一那天收到的一张完成度很高的同人画和信。
说起这个信她就很想笑，
信大概一两页厚度，兴许是没什么写信经验，他从第一段开始粗略交代了自己的成长经历、个人性格和一些其他感言。
初次读的时候没感觉太大的问题，只是胜在情真意切，多少掩盖了文笔的拙劣。
然而越看下去越觉得像是刊登在小学生报纸上的流水账记录，她又随手翻了翻，哼笑出声。
去网吧当天。
白隅家近期都没人住，父母双方该工作的工作，出差的出差。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行程去向透漏给家人。
空空发了一会儿呆，只好把出门的具体时间地点发给查盏，虽说一起出门的都是朋友，但是避免遇上预料之外的难以应对的事，准备齐全一点总是不错的。
“你打算几点过去。”成榆发来消息。
“都可以，你呢。”白隅没什么想法，随手发过去。
“都可以？”似乎是为了强调，他着重问了一遍。
“嗯。”
“那早点见面可不可以。”
心跳声仿佛越来越重，一下一下打着节拍。
怎么这么容易心动。
她恨铁不成钢，不认输地回了句：“当然可以，见想见的人哪有来得晚的。”
“？”对面像是没料到这一招，回复比以往慢了会儿。
“哪种程度的想见？”
记忆重现一般，白隅忽的想起那天学校停电，被问到的“你希望答案是什么”。
没有表白可不算暧昧的终端。
她及时止住话题，把去网吧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
另一头的成榆聊天表面上波澜不惊，嘴角一直止不住的笑意。
“当然可以，见想见的人哪有来得晚的。”
惊喜感和心动一起向他袭来，汹涌不可抵挡。
他翻过身把被子蒙到脸上，在床上来回翻滚。
九点半。
其他人都还没到。
白隅和成榆两个人在网吧门口面面相觑。
“几点到的。”成榆看起来对这个时间很好奇。
“刚刚到的时候没看见你。”白隅不正面回答，意有所指。
“我在门旁边等的，十分钟前就到了。”他脱口而出，想为自己洗刷冤屈。
“那我来得晚。”白隅抬起脚准备进店。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么早吗。”他跟上脚步。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奇。
大概是也没指望从她那里得到这么无聊的提问，他自己点题：“见喜欢的人哪有来得晚的。”
“喜欢你的兄弟们是吧，可以理解。”她偏不打这个擦边球。
成榆闻言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网吧里键盘鼠标声和烟味连麦声混成一团，时间已经将近傍晚，有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
兴许是特意挑了一个新开的网吧，人不是很多，网吧的区域位置划分也很有条例。
两个人在前台开好卡后，
成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位置和环境，挑中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靠窗角落。
“这里怎么样？”
有视线遮挡也没那么多人。
“可以啊，旁边的位置还能给他们几个留着。”
“吃什么吗，我去拿。”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网吧。”她熟练地走到零食区，拿了瓶饮料。
“可以看得出来。”
也很可爱。
他笑着坐在电竞椅上，联系另外几个人。
“什么时候过来。”
“到门口了。”
方初一进门就快速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慢悠悠开了卡走到这边。
“你们俩怎么天天形影不离的。”他边开游戏边发出疑问。
“上号。”成榆被饮料呛了一下，咳嗽着打马虎。
“李毅还在后面。”
两人齐齐向门口望去：“你快点儿。”
“来了来了。”李毅坐到离他最近的位置，刚刚来的人自觉坐到了最里面。
“我俩就在外面坐着吧。”成榆抬了抬下巴，示意这边方便出入。
“行，没什么讲究。”
几人打开游戏之前，成榆的头向白隅这里偏了偏，“要是有什么事都要叫我，没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打游戏声音大可能顾及不到你。”
“没事，我有自己想干的。”她点动鼠标打开网页。
连打了几小时游戏几个人都有点困，方初最先关了游戏：“我先睡会儿。”
过了会儿李毅也步其后尘，摘了眼镜趴在桌子上睡。
成榆这才得空好好看旁边的人在干什么。
其实在打游戏的间歇他的视线也会扫过去几眼，或是在游戏角色死了的时候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固定的事情。
只是聊聊天看会儿电影。
“在看什么。”他好奇道。
“电影，他们都不玩了吗？”她侧过身来换个承重姿势，靠着一侧椅子歇一歇。
他接过她的鼠标，看电影榜单：“嗯，睡下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他问：“看《你的名字》吗？”
他记得她说过第一次看这个电影是在影院哭。
“也可以。”
今晚网吧包夜的人没那么多，多数集中在东南边，靠窗这里的位置几乎没人来。
正是凌晨三四点，打游戏的人也多是撑不住躺在椅子上睡觉。
电脑上画面在播泷和三叶互换。
成榆轻声问她：“最近的话题，你怎么避而不答。”
白隅像是不经意说了句：“我们好像还没有告白。”
当然也可以是她先告白，次序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后顺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承认。
如果没有两人对关系的主动承认，但凡是勉强或是不情愿那都不应该继续下去。
耳旁的声音微弱，渐渐没了声响
她不敢看向成榆，怕是他在犹豫。
只是屏幕上快播到三分之二处了，眼见泷跑去找三叶。bgm变得动情又显露出激昂。
很像双方坚定选择的心情。
“我喜欢你。”似乎是不知道怎样的表达更好，成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更加新颖的表白方式，他面朝她正色道。
“你好慢。”白隅轻轻吐槽一句。
“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说什么。”
她接受了这个陈述句，笑着接了句：“我也喜欢你。”
“不要‘也’。”
“我喜欢你。”
双方满意地笑出声。
正值早上三四点，外面的黑还没散尽，只是也有微弱的晨光透出星星点点的亮意。
电脑屏幕透出的光映在两人侧脸，电影接近尾声。
和第一次看这个电影时不同，这次她并非独自一人，心情也大相径庭。
呼吸声伴随着咔哒的键盘声，一下，一下。
眼前的人专注地看着屏幕，轻声哼唱电影插曲。
清澈的眼眸伴随着哈欠泛起泪光。
他心下紧张，却又鼓起勇气问道：
“我可以吻你吗？”
“嗯。”
双眼闭合间，温润的触感覆上嘴唇，桌上放着的，是两双握在一起的手。
记忆不会消散，但记忆可以被覆盖。
新的覆盖旧的，和你在一起的快乐覆盖过了以往所有的难过。
白隅眼中成榆的到来就是这样
他来时没有带来一个字
但他本身
就是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你来时没有带来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