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但如果我的喜悦是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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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在梦里出现，但如果我的喜悦是烟，你的存在应该就是那火。也许轻易的抵达就够让我的欢喜充塞整个梦了。
——黄锦树
高三班有个心照不宣的习俗。
因为住校生的返校时间通常是下午，刚结束两天的假期，很难马上找到学习状态，再加上高考有语文政治热点，即便留下作业让看《新闻联播》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因此年级特意把周日晚上的一节晚自习腾出来，用于播放每周的新闻时事。
当然虽说按理来讲是这样的，但是主任的要求下达后具体怎么实施还是各个班主任说了算。
这不白隅他们上周就没看，能不能看到这四十多分钟的视频完全得看班主任的心情。
“你猜今天看不看。”汪月把作业交上讲台过来问她。
“上周没看，这周应该看吧。”白隅比对着试卷纠正错题。
“希望老张心情好一点。”汪月回到座位，胳膊在桌子上拖着，指了指，“这个数值抄错了，笨蛋。”
“谢谢谢谢，我说这个答案怎么算不出来呢。”
“客气了，平身吧。”
“结果发现数值对了也算不出答案，救救。”白隅递来一个恳求的眼神。
“拿来我算算。”
“好耶！”
趁这个空白隅打开学习平板看了看，最近虽然没怎么见面，但也是一直跟查盏她们联系着，和朋友一起畅想未来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她登上查盏的账号。
“上周我跟成榆他们见面啦！”
不理会儿就有了回音。
“我看到了！我也想跟他们面基ww，可是下周日我们要提前上课，呜呜。”
还未敲键盘回信，前边的汪月把草稿纸放过来：“这个是过程，你再算一遍，不懂的地方找我。”
“让我们一起谢谢这位美少女。”
汪月略过她的客套，又说道：“下面那个函数题就别做了，先拿前面的分重要。”
“我就是想做完这道写下一张的纠错，英语还没写呢。”
“那我一会儿来找你问英语。”
一番友好互助后，白隅才想起有消息要回。
“那我下周去找你！”
抬起头瞥了一眼教室门口，就看到季风冲着多媒体走去。
“猜猜我手里有u盘吗？”他抱着逗逗其他人的心态问道。
“五包辣条，我猜有。”后排的一个男生信誓旦旦。
“诶～政治书上周刚复习的里面写着不能黄赌毒啊。”他旁边的同学义正严辞。
“没好好听课被抓住了吧。”
“班长到底看不看啊！”
季风看他们闹腾腾的，一改刚来到学校时的沉闷气氛，道：“看。”
“wow！！！”
“开心了。”
“嘘，声音小点，别被老师听到了一会儿不让看了。”
“说起来这个你记不记得上次放的英文电影，男女主只是亲了几下，老张就给咱们关了。”
“我记得！我还很好奇后面剧情发展呢。”
“你那是好奇剧情发展吗？”
“哈哈哈哈。”
“拆穿他！”
意外的是今晚播放的并不是新闻。
而是《朗读者》。
“我还以为只有语文老师会播放这类文学气息浓厚的视频。”白隅听到同学的悄悄话，好奇地看向同桌。
“那个新闻没拷成功，从语文老师那儿拷来的。”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存在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这期节目有一段节选的是朱生豪的情书，讲台下的大多数女生都开始坐不住了，不时传来一阵羡慕声。
教室前后门敞开着，独属于春天的暖风拂进门内，白隅用手感受着吹来的风，与皮肤温度无异。
她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耳边响起的是视频的朗读声。
一阵嘈杂声响起，她隐约感觉到周围人的动静，多媒体上正在朗读的人深情并茂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忽然想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
随即摇摇脑袋环视四周，有的同学即便是看视频时间也在做题，有的人则早早翻出了小说抓住这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来看。
视频中突然传来一句“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她感觉脑海中“哄”的一声炸了一下，刚才的想法分明清晰映在周围，被点亮，被点燃。
让她无法躲藏。
*
翌日清晨。
“明天会下雨你们记得拿伞。”
听到室友的提醒，成榆收回已经踏出的宿舍门的一只脚，回来拿伞。
“奇怪，你平时不是不打伞吗？更何况是明天下雨，你现在拿什么。”一起的同学好奇道。
“以防万一。”他摆摆手。
“我们年级好像要举办一个英语演讲比赛，每个班自由出一两个人，文理合办的。”
“你上去给他们讲两句。”
“自创的读音是吧。”
“哈哈哈哈。”
他边说话边往后面的宿舍看了一眼。
他们班的到班时间要求确实很早，估计她还没去教室。
等晚自习下课再问问吧。
就这么想着到了中午。
下课铃声一响，白隅轻车熟路从楼梯往下跑。
自从有次偶然看到饭点他从这里经过，她就明白这是他去餐厅的必经之路。
哪怕这条路上遇不到，去一楼或是二楼的固定位置也能看到他。中午多是二楼，下午在一楼吃饭多一点。
这都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张望的结果。
当然还有超高频率的偶遇。
她还很奇怪，虽然能一眼看到，但也不是多好的位置，怎么就一直不变呢。
但些许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便没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像往常一样准时在固定位置探头找人时，看到熟悉的人旁边一个女生的身影。
看样子是在说话。
她停下雀跃着的脚步，掉头换了个位置吃饭。
她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刚喜欢上对方的时候觉得只是看他笑就好了，后来觉得如果能让他笑的人是她就好了，再后来想能陪他一起笑的人是她就好了。
为什么总是奢望更多呢，为什么总是奢求更多呢。
明明最一开始，只是想看他笑的。
她强行把目光转向单词上，默念了几个单词，呼。
*
学校洗头房与澡堂相连，因为中午时间不多，大多数学生选择去洗头发洗头。
收费标准按次数计算，一次两元，男生头发短能在宿舍快速洗完，因此饭点去洗头房的基本都是女生。
白隅晚饭时跑到洗头房一看，满满站着的全是人。只得拿着政治考点等待前面的人洗完，时间一来二去的耽误着。
待吹完头发，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估摸着还能买点吃的回去。
此时餐厅人员稀疏，现在去吃饭的倒是少见，只见一群群人扎堆从餐厅门口出去。
“中午怎么没来吃饭？”白隅接过食堂阿姨递来一个的饼，听到声音心中微微一颤。
“没有，在那边吃的。”她指指用过的桌子，不跟对方对视。
“中午旁边那个是堂妹，在隔壁班的，来问我假期家庭聚会的事。”成榆看着她耐心解释道。
“我又没问。”被说中的人气急败坏干脆否认了。
紧绷着的心情豁然开朗，夹杂在其中的酸涩也因为这句话消失不见，她不知道是因为解释的内容，还是因为解释的动机。她没敢继续想下去，他带来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进一步助长她的奢望。
“嗯，知道你没问。”眼前的人气鼓鼓的脸怎么看都很可爱，他带着笑意接道，“是我想说的。”
“哦。”她佯装冷淡。
内心却在谴责自己学不会坦率。总是说别扭又违心的话。
成榆看出她阴转晴的脸色，明白她的心口不一：
“一起回教室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但如果我的喜悦是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