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甜蜜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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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凌澜第一人称】
我叫夏凌澜，总是被哥哥说长不大。
也许，我确实还是个孩子，但是我希望大家都永远是孩子的样子，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所以，那一年小梦来找哥哥的时候，我依旧像小时候那样扑了上去。
但是，我发现哥哥和小梦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似得，明明小时候大家是那么好的朋友的……难道长大了就必须变得不坦诚吗？
幸好，那一天哥哥和小梦和解了。但是小梦却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匆匆离开了。我真的很想去帮小梦的忙，只是哥哥死死地抓住了我……因此，当我再次见到小梦，已经是3年后了。
小梦说，清幽阁将带领众门派渡海攻打血玉教总部。哥哥派出了我们桃花谷的四位护法，带人支援。只是，哥哥依旧不允许我跟去。不过，这一次我偷偷溜出了桃花谷。
与血玉教的那场决战，我不想回忆。因为，那是地狱。
血染风沙，万骨枯，却没有赢家……
孟箫牺牲了。直到最后，小梦那一声破音的“大师兄！”，我才知道，原来孟箫就是小时候和小梦一起来的那个灵台谷的大师兄，我一直称他为竹肃哥哥，因为他说师父给他的名字叫“竹肃”。竹下有肃，本就是箫。看来灵台谷的老师父，起名字甚是随意的。
清辞倒下了。那惊鸿一舞，名动四方的舞女。那短剑出鞘，震慑江湖的相府小女。就这样倒在了沙场上，一身绯衣，已然被血染为深红。
轻羽死了。那个透着邪气的少年，那个看似邪魅，却处处护着清辞的少年。在清辞倒下后，不顾一切地杀入敌阵。从来不知道，一贯以“狠”出名的他，手上那小小的匕首竟能变幻出这么多的招式。真正的以一挡百，也是真正的同归于尽。
小梦也……独自与血玉教教主决斗的小梦，用手中的利剑穿透了敌人的心脏。同时，小梦的蓝衣也被血染。为什么战斗的结束，必须是同归于尽呢……
同归于尽吗？其实，也并不是……清辞还活着，或者说，当她醒来听说了轻羽的死，清辞便也死去了。留下的只是那个左相府遗孤宁清辞，而不是清幽阁的清辞。
各家的普通弟子都就地焚化了，只带着骨灰，各回各家安葬。只是清辞也舍不得小梦，还有轻羽。
那个邪乎的少年，此时看起来却很是好看。想来，若是他不那么扭曲，若是他能将心意表明。他和清辞该是能早一点皆大欢喜的吧。
回到了大陆，再次回到了雷州，大家出发时的地方。只是，早已不是“大家”了……
清辞终究敌不过天气，燃起火焰，为最难割舍的两人送行。然后，她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后来，我听说清辞回到了京城，成为了新的丞相。
只是，目送清辞离开时的我，已经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子了。我明白了哥哥不希望我跟来的原因，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有了一个秘密。
只有我知道，小梦没有死。在清辞醒来之前，我便知道了。小梦只是睡着了，很沉很沉的那种，几乎感觉不到心跳和呼吸，所以大家才会误会。但是我却知道，这是因为昙灵剑的灵术契约反噬了小梦的灵魂。这是这有我才知道的秘密，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我藏起了真正的小梦……之后的一切，便是在我的幻术干扰下，让清辞没能注意到她以为的小梦，只是我找的替身而已。
我的小梦，她不应该属于这个江湖。她……本该是属于桃花谷的。不论是如约嫁给哥哥，还是仅仅作为朋友。小梦，本该是不必经历江湖的腥风血雨的……她是我的小梦，而不是清幽阁的幽昙！
我把她带回了桃花谷，连同昙灵剑和折柳。这是我苦苦哀求，清辞才勉强同意了的。因为，我说昙灵剑是灵术铸造的，普通人即使是存放着都不容易，只有同为南疆四术之一的幻术的桃花谷，才最适合永远封存这把剑。而折柳，之所以叫“折柳”，难道不是思乡的意思吗？所以，它们最好的归宿，只有桃花谷。
后来，我用幻术在小梦的心里种下了记忆的种子。我将我所知道的关于世界的常识全部输入，然后再慢慢地将桃花谷的样子写入。终于，我在幻术构建的梦境中见到了小梦。
那是我所熟悉的小梦，洁白的长裙，昙族神女的标记闪闪发光，永远温柔地，微笑着的小梦。
是呢，毕竟是用我的记忆构造的世界……
后来，小梦终于醒了。
我成功了，我战胜了灵术契约的反噬。我，战胜了神！
但是，我却开始害怕。我怕小梦真的会想起所有的事情。我其实也希望小梦能想起来，但是我害怕，如果小梦想起来了，她……一定又会离开桃花谷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她再回到那个江湖。
在灵犀峰上，小梦微微颤抖着，紧紧抱住了我的那一刻，我明白她不希望想起来，那么小梦就真的不会想起从前的事了……
可是，我却没有本以为的如释重负，反而，心中空空的……原来，我已经习惯了能够依靠小梦，从小就是小梦一直陪着我，逗我开心。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梦，似乎所有支撑她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知道，我想要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原来，我想要的并不是小梦能留下。而是……希望小梦能不必那么辛苦……还有……希望自己在小梦心里的地位，能高于清辞……
接下来的日子，我尝试讲一些过去的事，但是小梦却拒绝了。她真的害怕想起那些痛苦吧……
后来，因为不在总舵而幸存的那个血玉教金护法，闯进了桃花谷。他要抢走昙灵剑！我和哥哥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只是，我没有想到小梦会出现。那一瞬间，我竟然还是犹豫了。明明已经想清楚了，小梦能恢复记忆应该是好事。但是，我却很害怕，害怕她一旦想起来，就再也不能想这段日子这样轻松地欢笑了……
只是，她还是想起来了。
当昙灵剑再次散出银光，我就知道了。小梦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小梦就不再是我的小梦，而是那位令无数人仰望的清幽阁二阁主幽昙了吧……
“凌澜，谢谢你。”小梦微笑着，向我道谢。
我觉得，这场梦真的要醒了。我亲手编织了一场梦，困住的却是我自己。我真是世界上最笨的幻术师……哥哥说得对，我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我不懂。因为我，不想懂啊……
我觉得，我真的可以放手了。所以，当小梦突然昏倒，我着实惊慌得不行。还好，她只是太累了。
当小梦再次醒来，我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打听这些年的事情。我告诉了她，清辞还活着，现在是朝廷的右丞相，在京城用“清幽阁”为名建了一座酒楼。
我知道，小梦会去找清辞。比起我这个孩子，清辞才是能与小梦并肩之人。
所以，在小梦问起之前，我将折柳还给了小梦。这样，她就可以随时离开了……
“谢谢你，凌澜。”
这几天，小梦一直是那么温柔，一直微笑着，和我聊天。我们聊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些岁月，我都以为我们真的回到了小时候……
不过，她还是要走的。
最后一天，我去镇上买下了那件小梦还没有想起一切时就喜欢的裙子。那身裙子的蓝色，那能微微随风飘扬的轻纱，确实很像小梦在清幽阁的打扮。
当我将它送给小梦，小梦却犹豫了。然后，她微笑着说：“清辞已经不存在了，幽昙也不存在了。宁清辞找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我也该作为萧梦，去寻找新的故事了。”
所以？
“所以啊，梦昙花的白色就很好。”
然后，小梦还是走了。白衣的小神女，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去的神坛。在这尘世，她又会去往何方呢？
其实，我是知道的……
她最后离开了桃花谷，去京城找到了清辞。但是不再是从前的蓝衣的幽昙，而是变为了一袭白衣。这是萧梦的颜色，也是韩夜冥的颜色。
她的心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人们只知道她的人在清辞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甜蜜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