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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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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泰春城里的才子们都是读圣贤书的,虽说知道枫桥夜泊有一名美人,但是大多听到大妞这个名字就意兴阑珊了,读书人也不能赶着趟往一小小客栈跑去看一洒扫丫头。现在不一样了,枫桥夜泊多了许多书香气息,也多了许多酸腐味道。文人骚客们的爱好是可以数的出来的,比如吟诗作对,伤春悲秋焚琴煮鹤之类的。遇到了若邪这样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美人当然要写一篇文章表示一番的。于是枫桥夜泊就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才子们。于是若邪的头发变成了青丝,裙裾是轻扬的,步伐是蹁跹的。白天是没有安宁可言的,万万没有料到晚上也不得片刻安宁。
公主和吴小三熟了之后就天天喝酒赏花深更半夜才翻墙回来,夜夜跟若邪在屋顶坐个片刻的习惯也改了,早出晚归还是与原来一样,不习惯的也只有若邪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若邪看到翻墙而入的那个身影心中略有一点不舒服,还好只是略有一点。
这一夜,若邪还是在屋顶上乘凉,那个时候天空还是非常干净的,月亮也还是非常明亮,凉飕飕的。同样在那个熟悉的时辰一道黑影闪进了枫桥夜泊的小后院,若邪在屋顶上看得很清楚,但没太在意,以为又是吴衫晚归。只是这道黑影略微黑了些,在院子里晃悠了许久,这番形容相比之吴衫着实要猥琐了许多。若邪飞身下来一个手刀砍倒那人,可是她还是晚了一点,那人在被她砍倒之前放了一枚信号弹。于是像蚂蚁一般的黑衣人就把这小小的枫桥夜泊给包围了。王二和田丫终是起来了,茫然的问若邪今夜是唱的哪一出。若邪突然傻了,黑衣人越来越多,一层层的四面八方的往这里涌,蝗灾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多力量大莫约就是这个道理了,枫桥夜泊的小小后院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时候若邪心都寒了。
他们根本没有动手就把王二田丫还有若邪请到一间大宅子。若邪心中不免担忧,恐怕又是卷入一场风波中了。看来寻的不是她,而是王二和田丫,或者是吴杉。
刚进门,后面就响起一片打杀声,看来是吴杉来了,若邪暗自忖度。果然,一派血光之中生生杀出个人来,那大刀片子舞的甚是精彩,一招一式干净利落。不是吴杉是谁,只是和平时略有不同。眼睛里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桀骜,和杀气。倒不是一个吃软饭的。若邪心想。
到达城门的时候天几乎亮了,很多时候天亮了就代表危险暂时消失了,光亮让人无处遁形也给人带来安全感。
吴杉备了四匹快马,出了城,只是不知该往哪里去。
“田丫,你回家吧,你太小跟着我们太危险。”吴杉突然开口。
“不。”一个字简洁有力。田丫仍束两个丫角,面上一团稚气神色却是十分的淡定。
“那个大妞,你也回家吧。”吴杉不管田丫的反应,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若邪做出一副要死不死的无知表情。心下是把自己诋毁了无数遍。
“算了。”吴杉叹了一口气,“你们是要效仿娥皇女英了。”若邪和田丫面无表情,只是很偶然的一人飞起一脚,一脚面门一脚后脑勺。吴杉就倒地了,几乎就这样亡了。大家忘了纵使他的大刀片子舞得多么的好,多么的精彩,但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众多跑龙套的集体作用也是不可小觑的。
不过幸好王二跳下马,给他喂了一粒药吴杉才略略回转过来。若邪暗想王二随身都带着药,这吴杉功夫如此高,想这三人必是大有来历的。不等她问出口王二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开口道出若邪的疑惑,原来这吴杉曾是名尘世无敌的游侠,而王尔则是一名奇士天文地理医药文章无所不通,只是这天涯却实在不知来历,只知她小小年纪一身怪力,连吴杉都抵挡不过。若邪见他如此坦白思量一番觉得自己实在无可利用之处遂与他们说了自己是司世间情爱的上仙,若邪。这三人略略一惊,吴杉笑道:“早看出你必不是凡人,只是惊讶你这么木讷冷淡怎会掌管世间情爱。”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寻一个安身之处。”王尔道,跨上马。
“去哪里?”若邪随口问。
“锦州城。”吴杉也跳上马。
一路无话。
一行四人到了锦州城,下了马吴杉走在前头,弯弯绕绕一阵到了一所宅子前。已经有一众下人人恭候在门口,一人引四人到宅内,另外几人牵了马到马厩。四人皆是无话,若邪也放定心思,想来这三人必是早有打算,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穿过一条回廊,再看这回廊外郁郁葱葱花草蓁蓁,一行人到了厅堂坐定,下人则安排晚饭。吴衫才对若邪说明此处是一位朋友过去赠与他的。若邪仍置之一笑,抿了一口茶。用过饭便有丫环仆妇过来引若邪和田丫到客房。
是夜,若邪仍是坐在屋脊上,微风明月清姿曳曳,这般风流态度怎么可能是凡人呢。吴杉坐在庭院中央,石桌上摆了壶酒,看着屋顶上的佳人,举杯抿了一口也飞身到若邪身边,笑:“神仙是不是都有一两个不良嗜好,譬如你喜欢踩人家屋顶。”
若邪见是他回首一笑,有如春风十里,让人熏熏欲醉。道:“大概吧,谁知道呢,不过我那妹妹倒是十分爱好杯中物。”
“哦,倒可以引为知己。”吴杉倒尽杯中酒,将酒杯往后一掷,听这风声倒使了七分力。
“看来如此良辰美景是不容我们赏了。”若邪淡淡道。话音刚落,屋脊上瓦片声响,另一头立了一名男子,月色底下倒是风姿卓然,衣带飘飘。
“当是多人把酒共赏才不负如斯好景。”那人音色温和,若一把尚未开封的刀。他手中握的正是吴杉刚刚掷出的酒杯。
“想不到你这么迫不及待,还要亲自来。”吴杉道,只是不回头声音平常想不到三个字用得着实有误。
“这是自然,除却那东西不说,我更想与这位姑娘一叙相思。”那人手中酒杯在轻描淡写中化为粉末。
“哦?”若邪眉一跳。“不过我并不记得阁下。”仍旧面无表情。
“姑娘是贵人多忘事啊,不久前在下曾与姑娘携手同游眠春坡,自那以后心中便对姑娘思慕的紧。”这句话传到若邪和吴杉耳中的时候两人不由得一抖。
吴杉低声道:“看不出来啊~~”声音又细又长,不等若邪回敬几句就慢悠悠的对后边的那位仁兄说:“付靖微你不是个断袖吗?怎么转性了? ”这句话让若邪又抖了一抖,虽然听人说过无数回断袖虽然她和芸一司世间情爱虽然这断袖也在她掌管的范围之内但是这活断袖还真是第一回见。不由得转过身去,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当断袖还真是非常合适,芸一以前对她叨叨过断袖正常状况下都长得十分美丽,现下看来芸一的结论还是很正确的,随便捞一个就这么英俊。
“杉儿,你这是吃味么?”付靖微幽幽到,声音中竟有几分哀怨。若邪又一抖,一付捉奸拿双的眼神飘到了吴杉眼睛范围之内,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若邪声音低沉道:“别这么看着我。”
“果然如此,看来是若邪搅扰二位了,先行告退不打扰这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哦不,是断袖佳偶。”若邪笑了笑飞身走了。
“算了,你们还真是不投本王胃口。”付靖微闲闲道,也一道身影飞出墙外。
吴杉一个人坐在屋顶上,他有些疑惑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突然背后一个凉凉的声音传到他耳边,“他只是来探一探,不会有什么动作,今晚尽可以睡个安稳。”是王尔。
“我说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正常一点。”他跃到庭院当中,接过王尔手中的酒。“还有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完踱回屋里。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天涯推开房门揉揉眼睛刚刚抓到吴杉的背影对王尔说。
“什么都没有错过,好好睡吧。”王尔淡淡道。说罢也转身回房。
墙外一棵树上一人玉立,静静地,静得连王尔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月光刻出他半个脸的侧影,朦胧的铺洒在他的脸上,摄人心魄。
这一夜颇不平静,王尔心道。果然不多时就有敲门声,王尔点了灯将门打开一看原是若邪。
“本来我不该好奇,”若邪淡淡道,顺手到了一杯茶,“只是事到如今我们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了,特特来把事情弄明白也好心里有个准儿。”听不出什么感情。说话实在是一门极其深奥的艺术,若邪打了几遍腹稿才将将有了这一番说辞。
“本该早与姑娘说了的,只是这一路奔波寻不到一个极好的时机,现下姑娘问起我就不妨直说了,传言仙界有一本密辛,其中记载着一个密术,而今这么多人大费周章的追我们不外就是为了这本密辛。”
“为了一本书,这可是众多武侠小说中提及的至尊武林秘籍?”若邪将将喝了碗茶顺口就问。
“是比武林至尊秘籍要厉害许多的东西。”王尔也倒了杯茶坐定。“得了它便可以找到凡人命格之源,习得书中记载的密术便可以修成欢喜观音。”
“这些凡人倒是不怕麻烦。”若邪笑笑,掩去额上青筋的一跳。
“过分想掌握自己和他人命运就是这样。”王尔看了她一眼道,这一眼颇有些深意。
“只是这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必是有人说了我知道那书的下落,或者说那书就在我手上。”王尔垂目看看手中的茶杯。
这果然是件奇事。若邪心道。“那么这书是否在你手上呢?”
“在。”王尔面上仍是淡淡,好像说的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若邪很是敬佩他这么淡定,好比一个人手上握着一把通往长生飞仙且可自己操纵命运的钥匙还不动声色。“不过,我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别处。”
“你们要去命格之源。”若邪听到这里的时候莫约已经猜到了,她敛了敛神情。
“是。”
若邪不再问什么,向王尔告辞离去。
这一觉若邪到睡得颇踏实,多少年她没有这么安神过。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身水红轻衫的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