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弄清影》迪佳曼曼

6、第六章

　　第一次看到沈悦，并不是在分校服的时候，也不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

　　当时，楚亦明正在校门口的告示牌上找自己的名字，旁边学生很多，找到之后，楚亦明从人群里再挤出来。只感觉像是刚参加完一场春运。

　　校园里到处是找班级的新生，楚亦明不喜欢吵闹，直觉得脑仁疼，他正拿着领到的学校内部示意图找教学楼，一个后面来的人撞了他一下。
　　那个人没看他。
　　他在朝天空看。（？
　　楚亦明有点好奇心便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那人纵身一跃，捞了个什么东西下来。然后自己开始看着手心嘎嘎乐。
　　“… …”
　　呃… …好奇心害死猫。楚亦明只觉得自己无聊。
　　他看不到那人的脸，只看到了他外套后面的彩色大鬼脸。

　　然后在挨个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个鬼脸。
　　沈悦他俩长得都很白，而且晒不黑的那种。
　　沈悦说话很搞笑，脑子里成天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的五官很整齐，长相是很东方的那种，有男子的刚毅也莫名带点女子的柔，他不懂得怎么描述，沈悦问他他只会支支吾吾说“好看”。他很喜欢沈悦的眼睛，眼尾有微微上翘，从后来谈的女朋友口中，楚亦明得知了这叫桃花眼。

　　“爸爸应该会很喜欢沈悦这种孩子吧。”楚亦明看着沈悦，经常会这样想。

　　屋子里雾气很浓，熏得人头晕眼花。
　　沈悦睁着眼望天花板，楚亦明瞪着眼盯着地板。
　　楚亦明心中莫名有些恐惧感。

　　“哥。”沈悦唤他。
　　“… …嗯…”
　　楚亦明控制住不让自己抖。

　　“你也喝醉了？”
　　“… …”楚亦明大气不敢出，他等着沈悦说话。

　　大概是看他半天不应声，沈悦叹了口气。
　　“喝醉了也不至于把我认成女孩子吧… …”沈悦想了一下自己的特征，说着自己笑了。

　　沈悦大概是以为他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前任。
　　他松了口气。

　　楚亦明突然想到了初中的时候，那天他刚打完篮球回来，看到桌子上时欣怡放的果茶，莫名的恶心感袭来，他看着沈悦在喝的柠檬水，一把拿了过来。
　　“诶你干嘛不喝你的？”
　　“你的好喝。”
　　后桌传来唏嘘声。
　　“你喝这个吧，我今天想喝柠檬水。”楚亦明把果茶丢给他。
　　“… …不好吧”沈悦声音压低。“我刚才看到是时欣怡给你的啊… …”沈悦余光瞟到时欣怡往这边看，心下一惊，赶紧又把果茶悄咪咪塞回楚亦明手里。
　　“不好不好不好… …”沈悦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一脸无欲无求，楚亦明看他，反而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
　　“你笑什么？”沈悦掐他。
　　“没… …噗！”
　　“… …服了。”

　　他轻轻喘了口气，此刻的他与躺在地上的人近在咫尺近乎相贴，能直接感受到沈悦的呼吸起伏，他的大脑一直在发烫，或许是今天喝的酒上了头。

　　“我好看吗？亦明哥哥？”初中课下，沈悦学着李艺琳的语气和动作，眨巴着眼睛笑的甜甜的贱贱的，自己学完还翻了个白眼。
　　楚亦明看着他，看着他发问看着他给自己翻白眼，看着他没理会答案继续和李艺琳打闹。

　　他发了狠的。
　　发了疯的亲吻他。
　　积累的情感，压制的情绪。

　　下了雨又停，打湿了过路人的头发脸庞，浸了人的衣服。雾气弥漫，视野朦胧，迷惑了迷路人的心。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水汽，潮湿，被雨水打湿的花湿哒哒地垂着头，过路人看到它，抚摸它被雨水打蔫的花瓣。

　　只不过现在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醉倒了。

　　他咬着沈悦的唇瓣，听着对方和自己共享节奏的喘息，吻了人的眼睛，舐去他的泪水复又与他的嘴唇离贴。

　　他看着沈悦的表情。
　　他最受不了沈悦这幅模样。
　　要命了。

　　他掂量好轻轻把沈悦抱起来，两人移步。
　　“唔、楚！”沈悦挣扎着，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腰上收紧的力度。

　　“砰！”
　　“嘶……”
　　突然，耳边撞击声，随之沈悦的脚踝处细密的凉意蔓延开来，他脑子一热，不禁疼出了声。
　　楚亦明立马停下了亲吻赶紧把他放在床边，蹲下看他的脚踝。

　　楚亦明手轻轻覆在沈悦的脚踝，蹙起眉抬眼看他。
　　沈悦当然不会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担心，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笑：“没事没事。”
　　楚亦明依依不舍的看他，然后才垂下头，“都怪我……”

　　本来刚才沈悦准备洗澡来着，打开花洒他正往头上抹洗发水呢，结果他指缝里漏下几滴到地上。。。
　　一整面身体直接接触地面，沈悦眩晕了一阵之后才清醒，本来他还打算自己爬起来呢，谁知道接下来他就听到了楚亦明进来的声音。

　　不知道哪来的坏点子，他索性眼一闭。
　　结果就这么一闭眼，场面一度发展成了这样。

　　一个屋子里，沈悦果果的，身上还沾着点水，头发也湿了。也就还好酒店空调开的暖气足，再者…他才刚跟面前这个男人亲成那样。。。

　　啊啊啊啊啊——！！沈悦死死攥着手下的床单，他刚才躲不开就算了，现在两人分开了面对面，他简直要羞到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了。

　　楚亦明好像也已经从刚才的那种氛围里出来了，他此时的脸色也就是在酒店暖黄的昏暗灯光下才没显得怎么样。

　　两个人的气氛一瞬间就冷到点了，沈悦的鼻子有点发痒，但是他的两个胳膊现在都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

　　打破凝滞的是陈鑫打来的一通电话，沈悦看清手机上的人名的那一瞬间，满怀感激得已经计划好回去就给陈鑫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亲亲。

　　“喂？”沈悦心里一万个大写的「赞」和「打得好」飘过，表面上还要表现的波澜不惊。
　　“咋的，就一晚上不在你就想我想成这样了？？”

　　陈鑫打电话来诉苦今晚学校网不好，仨人一大堆零食啤酒小饮料都买好了，都堆在电脑前准备好看跨年了，这个直播是看五秒卡一分钟［陈鑫的微笑/］。
　　不改往日的互损，沈悦听着他们遭罪，自己就越发开心，渐渐开始和陈鑫聊的开心起来，楚亦明就仰着头看他，看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坐在了沈悦旁边。

　　沈悦刚才还因为自己浑身赤赤的，一只手一直不好意思地捂着，打电话打开心了他也就转移注意力了，手不光拿开了，打电话一直坐着坐累了他索性躺下了。

　　楚亦明拿被子的一角给他的肚子以下盖着了，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跟那家店的服务员并没那么熟，当时是旁边有桌女生，拜托服务员来要沈悦的微信，而楚亦明来吃过几次，服务员看他眼熟就找了过来。

　　“那桌的女生说想要你朋友的微信。”服务员跟他示意沈悦。
　　楚亦明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那几个女生在往他们这边看。
　　他一直带着帽子所以那些女生只看到了沈悦的脸，这会又看到了楚亦明，立马眼睛又亮了些。
　　但是楚亦明笑着向她们摆了摆手，女生们立马泄气，虽然失落也只好作罢。

　　“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楚亦明看着沈悦，很小声的嘟囔着，但是沈悦一直在跟陈鑫喋喋不休哪里会听到他在说话。

　　好看。
　　当时，那个答案他没有说出来，所以现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