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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监考老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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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不到,石可夫便炒了两个菜,一个酸辣洋芋丝,一个小炒白菜。
“老师,吃饭。”
“好香。”她推开门,原本的马尾辫披散开来,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
两人端着饭,对坐而吃。
“老师,为什么会来这里?”
石可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城里的监考老师,为什么会到这个偏僻的姚家寨。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说着她拿出一份好像是上学期期末试卷。接着道:“我是县一小语文老师王颖,你上学期期末试卷这篇作文,写的真不错,就算放到全国新概念大赛,也是可以前三的好文章,后来一查,发现你就是年年全县考第一的石可夫,所以这次被安排到塘坝监考,就想看看你父母都是怎么教育的,不过没想到,你父母都在外打工……是在外打工吧……?”
见石可夫没做声,以为他是默认了,继续道:“你应该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说不定你是下个韩寒。”
“新概念作文大赛?韩寒?”石可夫,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是所见所闻,都是在书上看的,至于现在青少年中最有影响力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他完全不知道,更别说靠《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炮而红的作家韩寒。
“你不知道,《新概念作文大赛》?”
“不知道。”
“《萌芽杂志》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
王颖放下碗,详细的给石可夫讲解了一番《萌芽杂志》和《新概念作文大赛》,她是特别希望石可夫可以参加作文比赛。
“我很忙,没时间。”石可夫低着头,一边闷不做地声吃饭,一边压制着燥热,王老师,隐隐可见“葡萄”,让他莫名的躁动。
“不是已经放假了吗?你暑假还要做什么?”王颖撩了撩已经湿漉漉的头发,发丝上的水迹顺着脖子往下流,她扯了扯衣领口,锁骨像玉如意般完全呈现了出来。
“嗯,可是我真的很忙。”石可夫,整理了碗筷,拿到后厨清洗,边上的米缸已经见底,田地的租金,要年底才给结账,这个暑假,他必须把学费钱赚到。
王颖有点疲惫了,靠着椅子昏昏欲睡。
“王老师,你可以睡这屋,都是干净的。”石可夫换了称呼,把老师的姓氏加上了。
“好吧,明天再跟您聊作文比赛的事情,你家有没有诺基亚充电线吗?”王颖问完有些后悔,这年头能用的起扣机就不错了,更别说手机了。
没等石可夫回答,王颖便进了房间,迷迷糊糊躺下就睡着了。
石可洗好锅碗瓢盆,便又冒着大雨修步起猪圈羊圈,一头膘肥体壮的小猪仔,一只小羊羔,这是他最贵重的财产。
搞到深夜,才修补完毕。
石可夫脱掉了又旧又破的体恤,又擦拭了一遍堂屋地面,这才提了半桶水站在屋檐下洗澡。
一米六六的个子,在同龄人中算高个了,不过明显的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病态。
王颖起床想解手,在门口,刚好看到石可夫裸着身体子,在磅礴大雨边上洗澡。
微黄的灯光下,这个少年,有着浓密的长发,明显齐过了耳朵,消瘦的身上有很多伤痕和淤青。王颖觉得有必要和他爸妈聊聊,这种虐待儿童的做法太让人愤怒了。
忽然,石可夫转过身子,带着黑眼圈的眼睛,与王颖对视上了,一秒两秒三秒……
这一刻像是被放慢了一样,王颖看着石可夫慢吞吞的转过身子,他身上的那个,太惊世骇俗了……光秃秃的……却无比的大,想来一般大人都是没有这个尺寸的,至少王颖自家的男人看到会自卑。
回过神,王颖红着脸问道:“你们家卫生间在哪?”
“在屋外边,现在雨下的很大,哪里应该没法上,老是您是……接解手,还是屙……屎。”
石可夫三下五除二的穿上短裤,短裤之上,还有一个缝的像星星的布丁,不过针线活并不好。
“啊,就解小手。”
“那您在这……垓檐下上吧,等会我用水冲一下。”石可夫把洗澡的塑胶桶,放在院坝接雨水。
天空电闪雷鸣,王颖望了眼院子尽头的偏房,又看了看这垓檐,的确这边好一些。“给我我一节纸,我要用。”
石可夫在书架上找到一本练习本,撕了两张,揉了揉递给王老师。
“这……是纸……”
“嗯!”
“呃,我不用这个,你那个盆给我端点水,我等会洗洗就好了。”
王颖觉得脸越来越红,不会是淋雨发烧了吧。
石可夫端来一盆水,放在王颖身边,王颖捂着脸,说:“你把外屋的灯关一下。”
“好。”
瞬间屋外漆黑一片,堂屋的微弱灯光,不足以打碎屋外漆黑的颜色,除了时不时的闪电光线,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近距离的闪电,吓了她一跳,她抱着要回屋的石可夫,“你就站在这,我怕黑。”
“怕黑,可以开灯。”石可夫有些纳闷的说的道。
“那个,不用开,你站在这就好了。”王颖蹲下,撩起裙子,边上的雨水炸起的水珠,打在她屁股上,冰冷的。
“哦。”
王老师蹲在她傍边,她的手扯着石可夫的短裤角,生怕出现什么鬼怪。
这一刻,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着,心跳的声音盖过了雨滴声,良久,像是水坝决堤一样,一阵水流声响起。
这声音,让石可夫心猿意马,他憋着气,压抑着某种不可言语的悸动,脑子里不由地出现王老师的身体部位的画面。
王颖尿完,用水洗轻轻擦拭,每触碰一下,身体都有一股电流穿过过,啊……她不由的轻哼了一声。
“王老师,好了嘛。”
“好了。”王颖站起身,全身酥麻,走路都有些不稳,脑子里全是石可夫刚才洗澡的样子。
上了床,她睡意全无,扭着身子,辗转反侧,不知名的幽谷,溪水哗啦啦的流……
石可夫躺在自己的竹席上,书上的字迹越发模糊,脑子了乱成一片,他关了灯,强迫自己想起那些很屈辱的事情,“终有一天……我会……”
暴雨后的清晨,没有曙光,天依然灰蒙蒙的,山村的鸡鸣声,都迟迟没有响起。
石可夫挑着水,扁担别扭的在后肩上移动,赤着脚,踉踉跄跄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木桶里的水,虽有起伏,却并没有荡出来。
一个隔壁算是石可夫的隔房舅妈的女子,卷起红色三角裤,正在院坝尿尿,她一看到石可夫,便骂骂咧咧道:“大早上的……真晦气。”
石可夫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阿妈,你在骂那个。”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孩,穿着宽松的白体恤,下身白色棉质三角裤,身材高挑,样貌跟骂人的妇女有几份相像。
她探出头,一看是石可夫,也学着自己阿妈一般,用有些像苗族人的腔调,骂道:“我港是那个,那晓得是你这个草鬼婆家的死孩子。”
骂完,她还不解气,伸着脖子朝石可夫吐口水。
石可夫的手抓着水桶的绳子吱吱作响,他头更低了,步子也迈的更大,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咒骂声,心情方才平静很多。
不过,去家里的路上,还有几户人家,他心里又有些不安。
果然,没走多久,一个和同年纪的女生,在屋外尿尿,这是姚家寨早上最常见的解手景象。
石可夫,屏住气,低着头,满脚污垢的光脚,小心翼翼的移动。
女生尿完尿,弯着身子,在拨弄着自己那团稀疏的菜地,她忽然抬起头,看到石可夫,拔起裤子,朝石可夫跑了过来,挡在他身前。
“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尿尿。”说完一巴掌打在石可夫的脸上,“老娘,让你偷看了嘛。”
石可夫,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做声。
这是挑衅,竟然无视自己,女生越想越生气,又是一巴掌打在石可夫的脸上。
这巴掌很是有力度,石可夫的脸上瞬间有了手指印记。石可夫,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咬了咬嘴唇,舌头有些咸,还有微微的尿骚味,看样子是刚上完厕所,没洗手,自己所受的屈辱,终有一天,会十倍偿还。
女生看石可夫,面无表情的沉默,更是生气,用抓过□□的手指戳在他脸上,直到皮肤被戳破流血,方才收回手,恶狠狠的瞪着他。看他眼神闪躲不敢正视,方才满意的收回收手指。
“背时鬼,大早上的,让你看到我的P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生疮,老子阿是洗哈手。”说着,就把手伸进石可夫的水桶里搓搓洗洗。
屋头传了来责骂声,“哈女子,清早八早的,你弄这个草鬼婆儿子搞什么,不怕沾染脏东西嘛。”
“就是清早八早的,所以我要去晦气。”女生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踩了石可夫一脚,石可夫咬着牙,像是提前准备接受这一脚一般,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挑着水赶紧离开,到了自己家院子大门口,他才狠狠地吐了口气,这些事几乎是天天发生,但是每一次,他依旧是无比愤怒,也已经强忍了过去,不然真的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