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之上》是昭离a

6、六

　　白天，她穿着战甲，昂首站在最前方。为面前的人民进行思想改造。
　　晚上，她在营帐里指定战斗计划“明天，敌军很大概率会从后方树林偷袭，但也不排除从其他方位进攻的可能性。从敌我双方目前的人数和实力来看……”
　　深夜，大家都睡了，总会有一个人为她送上一杯酒，然后安静地坐在她旁边陪着她。有时也会提出一些意见。
　　她好像很敬佩那人，那人很厉害，可她。
　　记不起那人是谁了。
　　但那人总会给她带来喜欢的东西，总会想法设法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她都记得。
　　“姐姐？”艾伦在呼唤她。
　　安霁丽娅回过神，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她打量了一下艾伦，试图从他身上找回那人的样貌，但最终无功而返。
　　“你……过段时间随我一起旅行吧。”安霁丽娅说。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
　　艾伦欣喜的想要答应，可又想到什么，说：“他见过我。”
　　“嗯。”安霁丽娅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他连这些道理都不懂，那对我们便是百害而无一利。我几乎毁了他的一切，但那是战争，他若想杀我，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自然会让他亲手杀死我。”安霁丽娅说。
　　艾伦也不知道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他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安霁丽娅已经在让他离开了。
　　受潮的木头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是最近没休息好吧。他想。
　　安霁丽娅让他离开，他也就乖乖离开了。
　　艾伦走后，安霁丽娅躺在坚硬的木床上，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蜡烛已经被熄灭了。
　　深沉的夜晚渐渐发亮，黎明之刻。
　　一滴晶莹从手臂遮掩的地方滑过，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丰莫和二雅终究还是启程了，在黎明。
　　他们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只是带了些老贵族给的钱。
　　那位老贵族仍是年轻的模样，但胡茬和眼尾纹出卖了他的沧桑，眉眼中尽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知道他们要走时，老贵族什么都没说，他在水缸舀起一瓢水，又让那一瓢水回到满缸水当中。没多少嘱咐，只是用他成熟稳重的声线告诉两个人：
　　“不要归于人海当中。”即使这时，他的声音也未曾带上任何颤抖。
　　这时的两人，并未听懂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