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一年合欢花开》陈最Chloe

14、最终章

　　程念在茶园整整呆了四个月，与钟嫂学习一起料理茶园。可以熟练的修建茶树，中耕培土和分批留叶采摘。每天早间听到钟嫂起床的声音程念习惯性的起床帮忙，起初钟嫂觉得很过意不去，几次劝说无果，便只能由着程念；或许把精力和汗水洒进田里才能让程念熬过这些日子。
　　这天周五，钟灵儿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家看望父母。每当她回来家里就变得非常热闹，吃饭的时候钟灵儿总喜欢将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讲给父母听，两位老人总能被逗的前仰后合，夜晚就寝后钟灵儿与程念每每聊到后半夜，直到两人闭着眼渐渐睡去。
　　转眼到了周末，钟灵儿与同学约好一起乘车回学校，钟灵儿消瘦的肩膀背着钟嫂准备的一大包吃食和换洗的衣服，程念不由想起自己上初中时的情景。母亲也是准备各种吃食带到学校去。程念送别钟灵儿到村口余同学会和顺便帮她提着吃食。
　　汽车刚开走不久，钟灵儿突然下车回跑，大声的叫住程念。
　　钟灵儿喘着粗气说道：“余叔叔不会来的” 钟灵儿稳住呼吸继续说道：“我听到爸爸和余叔叔的电话了，不论多久，余叔叔都不会来的”
　　程念怔怔的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余叔叔他就在连州，他们说不要告诉你，是为了你好”钟灵儿说道“可我觉得姐姐并不好”。
　　回去的路上程念满脑浮现着钟灵儿的话，努力压抑着情绪用仅存的理智的分析着“他还在连州，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一户一户的敲门检查吗”。
　　“余绍周在哪？”程念对着正在施肥的钟哥问道。
　　钟哥有些心虚，故意躲闪着程念的眼神“我。。。我哪里知道”。
　　“你跟他通过电话是吗？电话号码多少？”程念继续追问到，此时的钟嫂见此情景也放下手中的伙计，捶打着钟哥说道：“我就说瞒不住，瞒不住”。
　　“我给你电话也没有用，你的电话或者陌生人的电话他是不会接的，甚至还会将号码换掉”钟哥无奈的说道。
　　“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他？”程念的语气平静且坚定。
　　“你快告诉她吧，快告诉她的”旁边的钟嫂一边捶打着钟哥，一边帮腔着说道。
　　“他住在哪块儿我不知道，第一次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说过有朋友的照顾”钟大哥继续说道“你找他的朋友问问？”
　　“朋友！”程念的脑海回忆着，她曾经拜托过老曹，几乎找过他们每一个认识的人，难道老曹也瞒着她？不，不可能，如果余绍周铁了心的不让她找到，就不会把行踪告诉任何她能联系到或者见过的人，可是他的哪个朋友是她或者老曹没见过又与余绍周有着莫逆之交的。。。
　　程念回到连州银沙滩，已是六月。那颗如伞状合欢树上面盛开着朵朵粉红色的合欢花，在阳光下照耀下愈加显得明艳，一阵微风拂过，花瓣与花枝随着风摇曳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呢喃着情话。程念回想起一年前合欢树下初次见面的情景，想起余绍周如雕塑般的身材，想起余绍周吸烟时的不知所措，心里浮现出丝丝甜蜜。
　　如今又见一年合欢花开，却不见故人。
　　几日后，程念精细的画了妆，身穿红底白点的珍珠流苏连衣裙和水晶凉鞋，带着墨镜来到一家名为《保立安全顾问》的安保服务公司。
　　前台的小姐姐见到程念，以为是咨询安保的顾客，赶忙以最灿烂的笑容和甜美声音招呼着：
　　“您好，有什么可以您效劳”？
　　程念不禁被这一声苏到，但有着明确目的她马上找回理智，不动声色，保持着神秘。
　　“周立在吗？”程念问道。
　　小姐姐先是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人会直接报出老板的大名，但是既然与老板相识她也不敢怠慢，便说“老板在开会，给您通报一下，请您稍等”
　　程念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便看到前台小姐姐走进里面的一间办公室，程念心里暗自庆幸。
　　不一会，前台小姐姐便出来示意程念进去，进门后，小姐姐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程念见周立坐在办公椅上，摘下了墨镜。
　　周立仔细打量着来人，脑海里如放映机一般不断的浮现出胶卷上的美人画面，再逐一pass，脸上的疑惑逐渐加深。
　　“是余绍周介绍我来的”程念淡定的说道。
　　周立一听不是自己的风花雪月的“债主”，便放下戒心。
　　“老余介绍的呀，你好，你好，请坐”周立示意程念坐在了办工作的对面。
　　“老余说我的诉求他会跟你说好，直接给我最优惠的价格”程念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立一脸疑惑的说道：“老余，没跟我说呀”
　　程念摆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那电话跟他确认一下”。
　　周立见状不好追问下去，便拨通了余绍周的电话。
　　在周立拿起手机的那一刻起，便证实了程念的猜想。
　　一个程念没有见过，却和余绍周有着莫逆之交的人。程念记得绍周曾经提过他的公司会由他的发小接管，一年前余绍周将公司业务陆续转给给周立，然后盘下了福鼎市佳阳畲族乡的茶园。周立完全接管公司后，将公司搬迁并改名为《保立安全顾问》服务公司。而老曹与周立并不相熟。程念曾经在余绍周的口中听过“周立”的名字，可当时浓情蜜意的的恋人并未对这个名字有过很深的印象，直到后来程念在记忆碎片中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程念被绑架的时候，余绍周要见也是这个人，后来余绍周口中每十五分钟就收到一次定位信息的朋友也是这个人。
　　“喂！”周立的电话另一头一声久违的低沉磁性的嗓音。
　　阔别了六个月，再次听到心爱的人的声音，程念的眼圈泛红。
　　“有个客户说是你介绍的？”周立问道。
　　“我介绍的？我没有介绍啊？”余绍周说道。
　　此时的周立疑惑的看向对面的程念，程念直视着电话，豆大的泪珠不停掉落到脸颊，又由脸颊滑落。
　　周立意识到眼前的这位恐怕怕不是询问安全顾问的客户，那个跟余绍周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女孩，那个余绍周极力躲着的女孩，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位。
　　“老余，她哭了”周立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余绍周说道。沉默了半晌周立挂断的电话。
　　“带我去找他”程念哭诉着说道。
　　“老余，跟我说。。。。”
　　“带我去找他！”没等周立说完，程念便打断周立的毫无作用的劝解，大声的说道。
　　周立也意识到这个女孩时隔六个月找到这里，如今说什么都是惘然。
　　程念与周立来到一处老式房屋的小区，程念看着道路两旁老旧的房屋，她在连州已经将近十年，却从未发现这城市中还有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周立带她过来，想必她一辈子也不会找到这里。
　　“这房子之前是我父母在住，后来父母搬走了，就一直空着。”周立看了一眼的旁边思绪万千的程念“老余的腿不好，住在比较方便”
　　提到余绍周的腿，程念的心里一阵阵痛，像突然被人用握紧力量的拳头猛打了一下。
　　周立把车停在一栋楼前面，程念望着只有六层的住宅楼，想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住在这栋楼里，她的心里又惊喜，又担忧甚至还有些恍惚。
　　周立带着程念从门洞直接进去，老式的住宅小区是没有门禁的。周立在二楼的一户门前停了下来，程念望着户门，她知道余绍周就在门的对面。
　　咚。。。咚。。。
　　“老余，是我”周立敲着门说道。
　　门的里面半天没有回应，周立转头望着程念。
　　咚。。。咚。。。
　　“老余，人都来了”周立敲着门继续说道。
　　半刻之后，房屋传来脚步摩擦地板的声音，随后一声“吱嘎”门锁打开，户门与门框打开一条缝隙。
　　周立见自己叫门成功，看了一眼程念，便知趣的自动的退下。
　　程念的左手略微的颤抖着打开户门，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咫尺，可心却变得怯了。
　　程念走进房间，看到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俯下身子，双手伏在余绍周的腿上，仰着头注视这个着朝思暮想的人，喜悦，委屈和压抑许久的情感汇聚在一起，转化成泪珠，滴滴落下。
　　余绍周看着眼前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哽咽了一下。
　　程念抬起右手抚摸着余绍周的脸颊，皮肤接触的真实触感告诉她这不是梦，这不是她无数次梦见醒来确实一场空的梦。
　　“为什么不辞而别”程念哽咽着问道。
　　“我已是半个废人，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余绍周避开程念的眼神回答道。
　　“你怎知与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程念摆正余绍周的脸庞，直视眼睛问道。
　　余绍周没有回答，他不想自己一条半的腿拖累程念，狠下心不辞而别，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如果程念永不不出现，他也永远不会联系程念。
　　“你想我把你忘掉？你打算着三年，五年终会冲淡对你的思念”程念继续追问到。
　　余绍周看着程念一字一句说中他内心所想。
　　“我恨死你啦，你怎会如此狠心？你知道这六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程念继续说道“我每天不敢离开手机半刻，就怕会错过你的电话，哪怕晚接半秒都觉得是罪过”，“可你好狠的心，居然一次也没有，哪怕一句问候也没有”程念带着哭腔质问道。
　　余绍周沉默的半晌说道“我怕，我怕再次看到你，我怕再次听见的你的声音”
　　“可我没有一天停止对你的思念，我多想你能忍不住，多期待你的忍不住”程念一字一句控诉着余绍周的不辞而别。“你知道我多么的庆幸，庆幸你还能在我身边。不是你拖累我，是我不能没有你”。
　　余绍周看着程念说不出一句话，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擦去程念脸颊的泪水。程念握住余绍周的手感受着手掌的温度和带来的安全感。程念亲吻着余绍周的掌心，手腕，手臂，肩膀至脖颈。余绍周抬起双手想要拖住程念,可在半空中迟疑一下又放了回去。余绍周想起两人第一次在三亚时情景，如今他是否还可以像当时一样的纵情四溢的将程念托起，他不知道。。。
　　程念感觉到余绍周的迟疑，解开衬衫扣子，由脖颈向下亲吻；二人双目凝视，彼此的影像印在瞳孔里。干涸了六个月的的麦田终于迎来雨水的浸润，沉睡的麦芽被逐渐唤醒。
　　古人对此事有过很多的记载，在那个谈“性”色变又看中生育的年代大多数年轻人承担着繁衍家族的重任，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大多敷衍了事，应付长辈。很难有人去探索其中的美妙。刻薄古板，不解风情被奉为正统。现代的人对性的觉醒远远胜于古人，但没有了父母的管束和家族的重任却变的轻佻和随意。有的人追求数量，一段时间后甚至记不清对方是谁，那这样的“云雨”是为了弥补一段时间的空虚转而跳入更大的空虚，周而复始。当时间带走对青春的馈赠，剩下的只有荒唐和疲惫。
　　第二天周立帮着余绍周搬至程念居住的银沙滩，男人的生活很简单，余绍周的细软两个行李箱足够了，其中一个行李箱装的还都是书。
　　原本以为要整理一番的程念将余绍周几件款式几乎一致的衬衫挂到衣橱和自己的连衣裙，沙滩裙，长袖真丝连衣裙，雪纺连衣裙，OL套装，A字裙，小礼服短裙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绍周将衣柜前的程念揽在怀里，轻吻着额头。轻柔的说道：“想什么哪”？
　　“想着该给某人添置几件衣裳”程念搂住余绍周的窄腰说道。
　　“咳。。。我一个男人，有的穿就行”余绍周说道。
　　“从此以后，我让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程念将余稍周的腰身楼的更紧傲娇着说道。
　　“都听你的”说罢余绍周将程念抱起，拖着左腿走进卧室。
　　房屋外那颗高大的合欢花盛放在根根细小的枝头上，娇艳的花朵点缀着整个夏天。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