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特鲁之书》今月曾经照古人

3、约翰和露西尔

　　“嘀嗒——嘀嗒——”
　　表盘的时针飞速转动，最终停留在“Ⅰ”上，分针指在“Ⅻ”上。
　　1：00？这个时间我正在看评论，难不成我的穿越和那块怀表有关？付雨捏着下巴想着。
　　面对这座拔地而起的古城，露西尔有一种熟悉感，她轻轻的抚摸着布满符文的墙壁。
　　“露西尔，你之前进来的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吗？”付雨虽然看过露西尔的记忆，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没有，我之前进来的时候这里一直没什么变化，对了，快天亮了，我们要不要出去？”露西尔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发现已经5：40了，现在可是6月份。就算现在不走，太阳升起的时候也会脱离梦境。
　　这个怀表到底什么来历，在这种地方还能和外面的时间同步！但为了安全起见，付雨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行吧，我目前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露西尔双手交叠于胸前，倒念那段话脱离梦境。
　　昏暗的房间里，露西尔一脸疲倦的从床上坐起，她从来没感觉这么累过，估计是因为梦境里多了个人吧。
　　望向窗外，天渐渐破晓，天空中还有几颗残星。
　　付雨和露西尔以一种十分微妙的形式共存在同一具身体中，一层类似冰面的屏障将意识之海中的他们隔开，露西尔在冰面上，付雨在冰面下。
　　不过这并不影响付雨损友。
　　“有没有兴趣一起熬夜啊，这才几点啊，我以前可是天天通宵的。”
　　“不了谢谢，明天我还要去郊外写生。”露西尔打了个哈欠，往后一躺。
　　识海中付雨全身透明，像个幽魂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睡觉有没有用，但是秉承着“早睡早起身体好”，她还是想戒掉自己的“阴间作息”。
　　“咚咚咚—咚咚咚—”
　　“露西尔，露西尔？”约翰略显焦急的敲着门，他穿着破旧的双排扣夹克，瘦削的脸上有浓重的黑眼圈。
　　每周一是他一星期里最忙的时候，尤其是今天，他要接待一位特殊的病人——牧奥杜洛男爵，如果能得到这位男爵的赏识，他们家一年的生活开销都不成问题。
　　自从露西尔升入高中以来，她的学费已然成了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房租，水电费…他昨天看瓦斯计费器，这个月又要交不少钱。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很快就会退休，到那时候他将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识海中的付雨在听到敲门声后立刻警觉起来，随后传来约翰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
　　“唔…约翰，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露西尔迷迷糊糊的说道。
　　“你上学要迟到了。”识海中的付雨及时使出杀手锏。
　　露西尔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怀表看了看，发现已经7：10分了，她手忙脚乱的换着衣服，然后拉开窗帘，收拾房间。
　　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内，书桌上散落着几本天文书，书底下还压着画稿。靠墙的书架在地面上拉伸出长长的影子，窗台上，一盆蜀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露西尔已经没时间欣赏这了，从这里到学校，坐火车也得半小时。
　　“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我在楼下等你，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面包加油沥。”门外的约翰决定给妹妹一些动力。
　　一听面包加油沥，露西尔顾不得凌乱的房间，直接推开卧室门向楼下跑去，褐色的小皮靴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们的小露西尔对美食拥有异乎寻常的执着呢～”付雨学着约翰教导露西尔的语气说着。
　　你知不知道这样聊天会让人很尴尬啊…露西尔也被付雨传染，在内心疯狂吐槽。
　　好巧不巧，这些吐槽都被某社畜听见，付雨表示这个仇她记下了。
　　楼下旁有一排立式书柜，正好对着一排窗户，窗户两侧挂着深蓝色的窗帘。凸起的墙壁连接着壁炉，壁炉前铺着深灰色的毯，古典花纹印在四个角上，靠近房门的地方摆放着木质桌椅，约翰正坐在那里填写着一份份医务报告。
　　识海中的付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可惜她对房屋建筑一窍不通，毕竟她大学时候学的计算机专业而不是土木工程，毕业后就去享受996秃头福报了。
　　露西尔抓起桌上的油沥面包随便咬了几口，把剩下的装进纸袋，带到学校里去吃，临走前还不忘照照镜子，正了正领子上的蝴蝶结。
　　约翰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却被露西尔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付雨在识海中狂笑。
　　露西尔很气，但碍于时间关系，没有在识海里和付雨废话。
　　蒸汽火车的轰鸣声响彻整条街道，露西尔托着下巴看向车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有雍容的贵妇，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
　　两侧的建筑大多都以平顶，带斜脊的双斜顶，圆锥形的屋顶为主，近几年洛恩市一直流行复古风，西装和手杖几乎是绅士的标配。
　　半小后，露西尔如愿赶上了写生课，约翰到医院后得知牧奥杜洛男爵临时有事，中午才能到。
　　在白昼教堂里，牧奥杜洛男爵正虔诚的祈祷着，他在心里默诵着圣典，左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圆。
　　“白昼与我们同在。”神父苍老而和蔼的声音回荡在教堂中，众人感觉内心的杂念都平复下来，只剩下对白昼之神虔诚的信仰。
　　“0-01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神父的声音出现在牧奥杜洛男爵的脑海中。
　　他与神父对视，摇了摇头，接着握着手杖缓缓站起身，离开教堂。
　　沃兹河畔，草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架，大多数人都在速写，极少数会用颜料。
　　露西尔用碳铅笔在白纸上勾勒着沃兹河的轮廓，在她的画中，一对男女相拥在沃兹河畔。传说，沃兹河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每年春天都会有很多恋人来这里互诉心意。
　　“真是哪都少不了爱情故事啊，还好现在是夏季，我不用吃狗粮。”某人间之屑自豪的说着。
　　“这是洛恩独有的‘浪漫’，毕竟哪位美丽的小姐会不希望与一位英俊潇洒的绅士共度余生呢？”
　　对于付雨口中奇奇怪怪的词汇，露西尔已经习惯了，还会时不时的怼回去。
　　“………”付雨在识海中翻了个白眼。
　　“你以前学过绘画吗，要不要尝试一下？”
　　“小时候学过一点，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识海内，付雨和露西尔的身影交替，逐渐浮到冰面上，露西尔也是第一次来到冰面下，以第二人称的视角去观察以往的一切。
　　付雨有些生疏的握着笔，自从她穿越以来，她第一次发现有血有肉，有五感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以往在冰面下，她只能跟随着露西尔的视角以看和听的方式来了解这个世界，除情绪以外，疼痛，冷热…她都感受不到。
　　根据露西尔的记忆，付雨慢慢完善了整张画。
　　“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无缝衔接！”识海中的露西尔惊呼着鼓掌，连奇怪的词汇都用上了。
　　付雨此时的表情就跟流汗黄豆一样，小孩子就是好忽悠啊。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男人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他周身充斥衰败的气息，着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边，苍白的脸上有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