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洗云

7、第 7 章

　　回家途中的小熊猫还不知道他带去的蛋糕被当做官宣的工具，知道后或者和许多粉丝的态度一致：累了，毁灭吧。
　　这个经纪人还不如当万星辰那个助理来得有地位。
　　本来是个好节日，这些粉丝顾不得过节，只忙着熬夜吃瓜。后知后觉的网友们想到江霖早就剪了短发，之前和伏明出去逛该的可是长发的，联系江霖的直播，他们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照片里的人就是江霖的弟弟，居然是一篇娱乐圈替身文，狠狠地泪目了。
　　直到伏明冲浪的时候在这条评论上点了个踩才消停。
　　伏明的镜头对准正在工作的江雪理，书房里的光线柔和，江雪理在给稿子做最后的润色——有出版社联系了他。注意到伏明的动静，江雪理微微偏了过头。头发剪短的那天，伏明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剪短后，他喜欢看的那截脖颈没了阻挡，江雪理有时会被路过的大猫突然袭击一口。
　　他看着冷淡，对伏明的行为还挺纵容，并没有因为伏明的行为生过气。
　　“雪理，”伏明拍过照后在江雪理坐在那张椅子的扶手上坐下，点开照片让他选，在江雪理没注意到的时候，伏明拍了一整个相册的他，吃饭或者看书，都是很日常的照片。江雪理对自己的样貌没有感觉，夸了句伏明拍的照片的构图和光线很好。江雪理手上的工作已经停了下来，听到他的话，伏明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江雪理的后颈。对于伏明来说过分纤细的脖颈仿佛一咬就断，他吻了一下刚确认关系不久的恋人，“你挑几张照片吧。”
　　江雪理将文档点了保存，将伏明拉向自己，双眼闭上的时候，声音低的近似呢喃，“你自己选。”

　　你看，果然是在读大招的CD。
　　小熊猫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对于网友这些天的猜测，影帝直接挑明了恋情。
　　[伏明：他是江雪理。]
　　虽然和江霖是一样的脸，但是只是看向镜头的那一眼，觉得是替身文学的网友明白自己为什么挨踩。
　　[伏老师，我想加入你们家！]
　　[不行的话……江老师，我想加入你们家！]
　　[楼上，洗洗睡吧，梦里全都有。]
　　[我偏不！]

　　伏明倒不会在直播的时候过分打扰江雪理，直播停了之后织好的毛衣开始错针，下一回的直播，粉丝们就看见主播在那边拆毛衣，重新开始织，一件毛衣，拆拆织织，过了大半个月还没有织好。这件黑色毛衣显然不是主播自己穿的，粉丝目测了毛衣了尺寸，在弹幕里果断发问。
　　[这是给影帝织的吗？]
　　上次榜一打赏的事情还记忆犹新，这一句是明显的玩笑话。
　　那天之后，每次直播，江雪理都会点播一部伏明出演过的电影，影片统共也就七八部，放完的话便从头再看一遍。神出鬼没的榜一不一定时时在看直播间，自从伏明送了礼物后，江雪理就关闭了打赏通道，让这个数字ID的榜一成了永久的榜一。
　　[好久没见影帝的小迷妹榜一了。]
　　[想她了，也想主播的室友，什么时候室友也来说说话啊。]
　　江雪理瞥见这些弹幕，转过头看了一眼影帝的小迷妹，主播的室友，伏明正在和牧文谈工作上的事情，麦克风收不到音。他又点开一部伏明主演的电影给正在织毛衣的粉丝看，偶尔回复一下粉丝的提问。织到领子的时候，江雪理换了个颜色的毛线。因此成品的黑色毛衣，有一白一橙的两个小方块。

　　毛衣织完都快新年了。
　　江雪理一个人过的时候，不会注意这些节日。
　　车子开到市区，堵了好几回。江雪理在车上接到了江霖的电话，他的戏份提前在过年前杀青，现在可以休息了。鲛人一族没有过节的习惯，江雪理听见电话那头的江霖说，这段时间要去朋友家里住一段时间。
　　江雪理心下了然。
　　没问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叫做晏泽。关于他们的事情，后来裴枝有跟他说一些，大概是互相暗恋了三年，手都没拉过的纯情派，部分细节伏明知道得比较清楚，有为江雪理补充说明过，证明晏泽这人还挺正派。
　　江雪理也有想不通的事情，看伏明每天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八卦。
　　公开恋情的伏明压马路都很光明正大，倒是给江雪理戴上了一顶帽子。江雪理的帽子在人群里被挤掉，超市都是采购年货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两个人过分惹眼的外貌。
　　最好是囤上十天半个月的食材，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可以宅家不出。
　　高个子的伏明如摩西分海般像他走过来，手里的食材立刻堆满了整辆购物车。
　　到了新年，即使是伏明，也要被挖出来向观众们拜年，他穿着江雪理给他织的毛衣，一白一橙的小方块太具标志性。他在自家的客厅里直播，这个新年的下午，他计划匀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直播，算是给粉丝们的福利。牧文给他写了新年致辞，面对着镜头的伏明不像在家里的慵懒，坐在高脚椅上，后背都是挺直的，仪态很好看。
　　粉丝听他说话才三分钟，急哄哄地想要换人。
　　[伏哥，我们想看另外一个人。]
　　江雪理在厨房做自己的晚餐，伏明举起手机，让粉丝在看正在包水饺的江雪理。
　　“我会炸厨房，做饭的都是雪理。”
　　江雪理手上还沾着点面粉，对着镜头点了点头，然后问好。
　　[看得出来，伏哥一副不会做饭的样子。]
　　[这个声音好耳熟，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
　　[没错，就是他！是我们的主播小哥哥！]
　　[所以影帝的毛衣果然就是他织出来的。]
　　别的粉丝等着被科普，一边get到了关键词去搜索录屏。

　　织毛衣的主播哥哥在新年这天掉了马甲。
　　年夜饭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伏明等着他吃完，在夜幕下沿着海边散步。远处有烟花绽放，江雪理去了一趟海里，他的鱼尾巴伏明见过几次，太阳很好的时候，江雪理会在他的游泳池里游泳，蓝色的鱼尾划开水流。
　　从水里探出头的鲛人眼睫毛都是湿的。
　　伏明泛金的兽瞳盯着浮在海面上的鲛人。
　　“伏明。”
　　江雪理朝着大猫伸出手，等着伏明将他拉上礁石。
　　今夜看不见月亮。
　　海水沿着江雪理的脸颊的轮廓向下滴落。
　　伏明微微低头。
　　现在，大猫想，他应该给他的鲛人一个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