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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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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之巅褪去白日繁华，将一身伤痕藏在夜色之中。
精美的凉亭中，月华上仙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急。
一道流光划过，景絮出现在凉亭外，她疾步走进凉亭。
月华上仙一见她便迎上去，语速颇快：“景絮，战神他怎么说？”
因着今日晋渊说找寻无我玉一事由他负责，却又没说到底有何打算，她心中忐忑，是以灵泉宴散，送走众仙家之后便立即让景絮去找探探口风，看看晋渊有何安排。
景絮一见她却是神色哀哀，悲伤地落下泪来：“姑姑……”
“这……这是怎么了？”月华上仙赶紧拉过她的手，怜惜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月华上仙素来喜欢端着高高的架子，少与人亲近，但景絮无论如何是她侄女，又是家中唯一的晚辈，她对她也是有几分偏疼的，姑侄两人关系还算亲密，此刻见景絮这般模样，自是甚为关心。
景絮垂首道：“师兄对那人仍有旧情，姑姑，我该怎么办？”
月华上仙诧异道：“他当初娶她只是为了助你复生，现在又为你将她休弃，怎会对她有情？”
景絮道：“我也不知，大约我离开的这三百年到底是给了她机会，才让她趁虚而入。”
月华上仙道：“莫慌，无论如何至少晋渊心里你尚是首位，现在你已归来，想必她也不会再有接近晋渊的机会。”
景絮摇摇头道：“可是我害怕，姑姑，今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要包庇那桑宁，我真的不知道他……”
月华上仙听闻此言，突然凝重起来，道：“你是说今日是晋渊故意包庇？”
“嗯。”景絮点点头，仍是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
“这么说他所谓寻玉一事由他负责都是一时托词，实则根本是为了那女子？”
景絮道：“我……我亦不甚清楚，他不愿说与我听……”
月华上仙拂袖怒道：“想不到堂堂战神竟未一己私情包庇徇私！若是夔兽出世，三界混乱，他可担待得起？”
景絮此时也抹了泪水，认真道：“姑姑，我们该怎么办？那两个魔修已经回了魔界，现在只剩桑宁一人或可还能寻到，可有晋渊护着，我们又动她不得，无我玉寻不回来，姑姑你这海天之巅岂不……”
说到此处，景絮便不再说下去了。
月华上仙越听越是心惊，景絮说得不错，如此一来，想要拿回无我玉恐怕绝非易事，没了无我玉，海天之巅必将在百年之内重新便会曾经的荒芜之地。
“不，不行，海天之巅数万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手中！”她震怒道，“这天宫可不是他战神一个人说了算，兹事体大，景絮，明日一早你便随我一道去天宫向天帝禀明此事。”
“姑姑的意思是让天帝出面……”
“没错。”
今日无我玉失窃事关重大，天帝必然已经知晓，只是他一向倚重晋渊，今次不知内情，定然放心此事交由晋渊处理，但若月华上仙亲自上天宫禀明实情，请天帝出面彻查，天帝无论如何也会给她这个面子。
……
翌日，鲛人族皇宫，练功房内。
鲛后盘腿而坐，双目紧闭，然而额上却冒出层层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似在天人交战，渐渐地，她的头顶开始散出黑气，眉心一道魔纹若隐若现。
正在理事的鲛皇若有所感，立时起身来到房中，见此状况虽有些担心却并不惊讶，仿佛已见惯了这样的情景。
他关紧了房门，上前替鲛后渡入灵力，试图压制她体内魔气。
“阿晚，醒醒，快醒醒。”
鲛皇惊觉此番情况尤其危急，鲛后非但未醒，反而头上黑气愈发浓重，眉心魔纹也愈加明显。
鲛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却见那双眼中氲满了黑雾，毫无神采。
“啊——”鲛后尖啸一声，一股强大的灵力爆发开来，将鲛皇冲撞上墙壁，又跌落下来，震得整栋屋子都在轰隆作响。
这方响动很快便惊动了合宫上下，桑梓桑涂和桑宁三兄妹赶紧过来查看。
鲛皇不敢大意，竭力替鲛后压制魔气，终于勉强将她困住。
“阿爹，发生了何事？”桑梓在外间问。
“阿爹、阿娘，你们怎么样了？”桑宁也很是焦急。
桑涂道：“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妥当。”
鲛皇忙道：“别进来，我们没事，你们阿娘旧疾犯了，我正在替她治疗。”
“阿娘的旧疾怎么会又犯了？昨日我才拿了凝姝仙草回来……”桑宁着急地对两个哥哥道。
“近些年来阿娘的病犯得愈发频繁了。”桑涂道，“可如刚才那般动静却是前所未有。”
“阿娘到底患了什么病？”桑宁问。
桑梓并桑涂一起摇头，他们也不知道，虽然自小便知阿娘身有痼疾，但到底是什么病，阿爹却从未向他们提起，只知这病十分凶险，且难以根治。
三人急得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鲛皇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别担心，有阿爹在你们阿娘不会有事的，你们守好房门，我们要闭关一段日子，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听到这话三人总算放心了些。
“好，阿爹放心，此事交给我们。”桑涂道。
桑梓神色凝重：“阿娘的病越来越凶险，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等她这次出关我们便带她去寻蓬莱仙翁，求仙翁医治。”
“好。”桑涂和桑宁皆点头称是。
这时，簌簌进来道：“公主，外面来了两位仙将找您。”
桑涂疑惑道：“宁儿，仙将找你作甚？”
桑宁心知必定与昨日海天之巅的事有关，便道：“想来没什么大事，我出去瞧瞧。”
桑涂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桑梓拦住他道：“你在此地守着，我陪宁儿去。”
桑涂点点头：“也好。”
说完，二人一道出去了。
见到天将，桑宁客客气气问道：“不知二位天将找我所为何事？”
一人道：“天帝名我等传仙子去天宫问话。”
“宁儿，你可知是何事？”桑梓问桑宁。
桑宁道：“昨日海天之巅无我玉失窃，因我当时也在场，想来天帝只是召我去问几句话，不碍事的。”
“无我玉竟然失窃了？那夔兽可出世了？”桑梓震惊道。
桑宁摇头：“没有，晋渊重新封印了它。”
桑梓松了口气。
夔兽毕竟关系三界，他也甚为关心。
“仙子，天帝唤得急，还请仙子速速随我二人回天宫。”另一名天将敦促道。
“好，这就来。”
桑梓不太放心：“不如我陪你去。”
桑宁道：“不用，不过是去回几句话而已，大哥不必担心，现下阿娘这般状况，族中又有事务，我担心二哥一人抽不开身，你还是留在家中守着阿爹阿娘吧，我一答完话就回来。”
桑梓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速去速回，有事立刻差人回来传话。”
“嗯。”
桑宁说完捏诀召来一朵云，随天将一同往天宫赶去。
桑宁来天宫的次数不多，统共不超过一指之数，大多还是同晋渊成亲后来的。
她素来不太喜欢天宫，总觉得这里虽金碧辉煌、巍峨浩荡，是九天十地一等一的气派，但处处透着冰冷，没什么人情味儿。
此时凌霄宝殿里已聚集了不少仙官，分列两旁，月华上仙和景絮一起立于中央，看见桑宁来，月华上仙的脸色不是很好，景絮倒是看不出什么心思来，只冷冷清清地瞧着她。
事实上，整个大殿的仙人们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天帝端坐玉台，桑宁行至玉阶之下，跪地行礼：“鲛人族桑宁拜见天帝陛下。”
她虽年纪不大，但到底做了三百年战神夫人，也见了些世面，眼下这场面心中倒丝毫不惧。
“起来吧。”天帝语气温和。
“谢陛下。”
天帝道：“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桑宁不卑不亢道：“想是为昨日无我玉失窃一事。”
天帝微微点头：“不错，今晨月华上仙已经同朕禀明了此事，你且说说昨日为何与魔界中人牵连？”
桑宁道：“回陛下，昨日我下山时迷了路，路上偶遇两位仙友，便上前问路，他们二人出于好心带我下山，那时我尚不知他们是魔界中人，更别说与他们勾结，此番实是巧合。”
月华上仙闻言道：“陛下，昨日事发之时，桑宁与魔族在一起，且当时就出现在封印地附近，景絮和众多仙家均亲眼目睹，皆可为证，我以为，此事未免过于巧合。”
天帝道：“月华上仙说的不无道理，你虽说只是偶遇，但并没有证据。”
桑宁：“陛下，昨日战神也曾说过无我玉不在我这儿，且无我玉乃先代战神所持神器，非是人人均可染指的凡物，以我的修为是断然取不走的，请陛下明鉴。”
天帝一向信任晋渊，对他的处理自然也赞同，昨夜他得知这件事以后原本不想插手，但月华上仙亲自求到他面前来，他着实不得不管。
“三界之中，谁又能保证没有什么隐秘之法可以取走无我玉，再者说，你们是否有其他同党也未可知，依我之见，战神昨日之言太过武断，不足为据。”月华上仙道。
话音一落，宝殿内仙官不少都跟着点头，有细如蚊蚋的议论声传来。
“此话倒也有理。”
“仙术魔法不计其数，确实不能断言。”
“是啊……”
天帝道：“依上仙所见，该如何验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