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蛇》洛苦水

6、第 6 章

　　第二天一早，苏忆南反常的早早起床，行李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打包好运上车，屋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御烟同怀香素青睁着朦胧的睡眼伺候苏忆南洗漱，御玄在藏起来的小床上静静看着，眼睛慢慢闭上。
　　“啊！！”御玄被一声尖叫吵醒，正想爬出床外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发现被什么东西绊住尾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双儿童的小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尾巴，转头看向另一边，赫然是御烟和吓的瘫倒在地的苏忆南。御玄低头看着握在尾巴上的手，尝试着控制它们，那双手居然真的动了起来！她赶紧摸摸自己的上身，没穿衣服，但的确是人类儿童的身体，又摸摸自己的脸，脸两边还有些发硬的绿色鳞片，御玄这下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这是化形了！御烟顾不得还坐在地上的苏忆南，上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慢慢探向御玄的头，御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主动将脸凑了上去，一边蹭着一边感受手上隐隐的凉意。御烟见御玄还认得自己，心中的石头落地，安抚好御玄后赶忙将苏忆南扶了起来，把赶到门口的怀香和素青打发走，关上门来。
　　御玄还没完全掌握这具新身体的诀窍，刚往前爬一步就重心不稳摔倒了，御烟心疼的上去抱起御玄，跪在苏忆南面前：“三小姐恕罪，奴婢也不知御玄是蛇妖，冒然将她带入宅中，险些伤了三小姐，只求三小姐放御玄一条生路，让奴婢将她送出宅去。”说完，御烟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苏忆南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向御烟摆摆手：“你，过来。”御烟慢慢起身，走近三小姐。苏忆南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银链子，塞进御烟怀里，“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可不敢要这个！”御烟一手抱着御玄一手将银链子从怀里掏出来递回给苏忆南。苏忆南固执地把御烟伸出的手推回去，又从自己手上摘下几个公主赏的玉镯，用帕子包起来，递给御烟。御烟当即明白了苏忆南的用意，又跪了下去：“三小姐赎身之恩，御烟没齿难忘。”说罢又是重重一磕。眼眶已经湿润，御烟抬起头来，接过苏忆南递来的玉镯，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着苏忆南深深地鞠了一躬。
　　御烟走出苏忆南的屋子，将御玄在下人房里藏好，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苏宅，来到最近的当铺，把苏忆南给的银链子当成了钱。主人家的东西总是好的，一条小小的银链子居然能当出御烟赎身的钱还有多。御烟拿着钱找到管事嬤嬤，表明了赎身的意图，嬤嬤很惊讶她这么快就攒够了钱，但也没说什么，翻出了御烟的卖身契给她办手续，当御烟走出嬤嬤的屋子的时候，已经脱了奴籍了。御烟又跑回下人房打包行李，把御玄的尾巴包住不让人看见，悄悄离开了苏宅。
　　出了苏宅后御烟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不过现在经费充足，御烟便决定先离开和洲城在城外找个地方住下。这样想着，御烟迈开大步走出城门，朝着城外的山林里去了。
　　清晨的云雾已经散去，烈日在头顶照着，一滴滴汗从御烟的额角滑下，她已经在城外的土路上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茂密的山林就在眼前，御烟擦擦汗，将怀里的御玄向上托了托，走进了树林。
　　过了这山便能踏上去乐洲城的官路，有了树桠的遮蔽倒是凉快了许多，御烟一路上慢慢走着，快到晌午的时候，她决定休息一下。御烟找了一颗树靠着，把包袱和御玄放下，把头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扭头看着御玄：“我该怎么办啊，阿玄，”御玄歪着头也看着御烟，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呜的呢喃声，御烟被逗笑了，低下头轻笑了几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御玄毛茸茸的头发：“问你也没办法对吧。”御玄向着御烟挪了挪，爬上了她的大腿，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口，两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