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116、第 116 章

　　于曼丽有点紧张。

　　她是从污黑一片的淤泥里努力挣扎开出的花，太清楚人世险恶。所以一向很赞同苍灵对汪大小姐那种全方面保护的操作。

　　——比如这次，苍灵不知为何，突然跟疯了似的就摆明车马加入了抗日战线。白淼在h市里与汪伪政府一干人等打机枪。她在新区里负责安定盟友之心……汪大小姐便负责处理汪氏与华古会其余的产业。

　　按经验而言，汪曼春这会不该再有闲情逸致关心别的事了才对。

　　当然，如果汪大小姐真想知道一些别的，于曼丽和苍灵不同——她也绝对不会故意欺瞒她就是了。

　　——————

　　俄顷，

　　汪曼春秀眉轻蹙，软声说道：“师哥，我想睡会儿……”
　　她不想要冷落明楼。
　　可，突然接收了很多信息的她需要时间去整理，思考过程中她也还有些更具体的事情要去问。

　　“嗯，你睡吧。”明楼低头看了眼汪大小姐。伸手轻抚身旁之人明丽娇柔的脸蛋，明白她此刻最想听的是什么话。“我在这陪你。”不走。

　　他没有骗汪曼春。
　　今天之所以会突然来看她，属实是因为明楼最近太闲了。有着大把时间，可以自由消耗。

　　白淼便是看他天天在家没事做，才心有怨气，告诉了他汪曼春的位置，教他没事不要虚度光阴。

　　………………

　　h市是港口城市，在华国大解放工作还没正式开始的如今，便是苍灵她们再怎么属意共|党，也没法子送一座城过去——中间岛国鬼子哪怕不论，也还有重庆方面阻挠呢！

　　白副会长最近就是为了这个烦。

　　得益于岛国和九州数千年来“友好合作”的邦交。华古会上下都觉得，吃饭睡觉打鬼子是件很正常而合理的事。

　　哪怕之前汪大小姐放言要炸富土山，其实那真的是个很可靠的威胁。若事有万一，她真敢炸。华古会也不会有人拦她。

　　但若九州内战，按照祖训，这就真不是华古会中人该管的了。
　　会里那些成熟武|器，一个比一个杀伤力恐怖，原是被这世道逼得。只要不是真成了神佛忘了怜悯，就没有一个人敢把那些东西用在华夏同胞身上。

　　“唉，我难啊！”白淼道：“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明大公子，你在家闲着无聊不？要不要去帮汪大小姐看帐？”

　　………………

　　看帐？看什么帐？

　　华古会内部账单那种东西，是他可以看的么？

　　没事。

　　反正华古会最初就是汪大小姐本人投资成立，即便而今经有几轮发展，她也依然持有四成股份……剩下30%是高级会员共有，两成属于洛伊，10%是用作研究员们的贡献奖励。

　　——————

　　｛明台回家了，见到程锦云了吗？｝汪曼春很好奇。

　　｛应是见到了，程锦云携公务而来，明镜并未拦她进门。｝至于更多情况，因为明家内部她们并无布置，故而于曼丽也是真不清楚。

　　｛呵～｝

　　一个字，完美体现了汪曼春对明大小姐是真.一生黑！

　　于曼丽迟疑了下，她想到前两天才听白淼说的，明家大管家阿诚的养母桂姨，是南云造子手下一名王牌特|务，代号孤狼……当然这不是什么重点。
　　毕竟现在汪伪政府办公厅都被各方势力|插|的四面透风了——单一个秘书处里都汇集了岛国人、政府高层、共|产国际、军|统|中|统等等等等，几个秘书背后没一个干净的。况乎明家？

　　但……

　　孤狼竟然和岛国人说：明镜有意等汪大小姐出孝期后，为明楼与她订婚。大钱、小孙、药菁菁、白淼、老张已经确定，此话不假。甚至海外的洛伊都通过老赵出手，用梦幻水滴拷贝出了孤狼的记忆。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明大小姐真让步了，如果她肯……

　　——————

　　｛行了，闲话少说，讲正事吧……薛泷近期已经给我发了三封书函，要求拨款。怎么，岛国生化实验室的拔出工作遇上困难了？｝
　　不然他们薛家六兄弟在东北那疙瘩倒卖土特产，但只与君悦服装合作的皮货生意就年年有赚无赔，还能赚很多了！何须再向她要经济援助？

　　｛那倒也不是困难，只是最近岛国越界来的咒术师人数不少。雪人兄弟为了用最快效率除掉他们，以免生化污染泄露，就多用了些大范围术法，还砸了些符器辅助……｝
　　现在资源环境又不比古时候，就算是枚最基本的回灵丹，原料都要至少三百年的人参做引。那个价格，委实感人。
　　｛当然了，薛家几代传承，那些钱他们能花出去就肯定是付的起。薛泷，那小子就是太抠。｝

　　｛……按计划，下月君悦有批新包要上市，货款方面，在原定基础上给薛家多加两成吧。｝
　　对付外|国|入|侵者，是公家事也是切身事。按华古会的规矩，属于集体任务。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有谁为谁付出一说。所以期间损耗自然也没地报销——延|安方面比他们还穷呢！
　　但有些事情，汪大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比如让人拔除岛国生化实验室这事上，她就有点私心。而苍灵突然介入华北战场，更是八成为她……所以，反正也没多少钱。

　　｛姐姐……｝于曼丽想说什么。

　　汪大小姐觉得她是认为自己太给薛小三脸了，无意在这事上多言。转头又问起了近日东平联校孩子们、和安康医院病患们的情况。
　　——她之前收到的消息是一切正常。意味着白淼还能控制局势。
　　但事实上，岛国吃了苍灵那么大一个亏，不大肆报复的唯一理由只是力所为怠。小动作谁也知道不会少。
　　留在新区坐镇的于曼丽，对那些情况应该更了解。

　　——————

　　4：30PM

　　美轮美奂的双层别墅，一楼客厅连着厨房。饭点到时，空旷洁净的四面白墙里，有清醇鲜美的排骨汤飘浮弥漫。

　　汪大小姐睁开眼睛。澄清凤眸黑白分明，宛如水洗过的黑曜石。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接触人间本应家家都有的烟火气了。白玉青葱似的十指，在其醒过来的瞬间，下意识的抓过身上纯羊毛的毯子，掀到了边上。

　　她目光微动，发现不知何时，身|下宜嘉记里特别定制的多功能沙发已被放下了靠垫，成了张平整宽厚的床铺。
　　床的旁边，原本堆了一叠的各色文件，经过一个下午有增无减的积累，已经变成了三沓。

　　念及白淼现在正被三大|政|府围追堵截的惨样，汪曼春想：洛伊居于海外多年，也是时候回来看看祖国了……

　　对面，明楼正捧着本《梅林历险记（古拉丁语版）》翻阅。

　　………………

　　｛延|安方面背靠百姓，潜力无限……实力势力，目前还有发育空间……｝

　　｛他们自知短时间内难以解放h市，已经主动传消息过来说，希望华古会暂时潜伏。再与敌人虚以委蛇一阵。以等待人民|军|队到来。｝

　　｛具体情况，白淼和孙凯正在处理。他们计划从那个汪大才子入手。｝那是岛国特意推出的代言者，是为消弭华夏反抗势力特制的中间人。

　　｛大钱收到消息，延安驻h市的人员都已得到了协助我们的命令。｝

　　汪大小姐曲起只腿，双手环膝。白嫩清透的脸颊放在膝盖上，静静欣赏了会眼前的男色。

　　｛重庆方面，陈局做主免了明台叛离之罪。具体情况，目前还待继续调查……｝
　　只要大钱想，他有能力监控h市上下近乎所有消息传递，但他监控不了于曼丽等神眷者们的交流。
　　同理，白淼他们自然也有自己专门的对外沟通渠道。不会把什么事情都暴露在同伴们面前。
　　作为必定被时代浪潮淹没的陈旧势力，与重庆方面的交流情况不属于白淼认为需要处处公开的情|报。

　　然而，一些事情，汪大小姐倒也不是非得要问白淼他们才能知悉的。

　　比如……

　　眼前人身上安息之香特有的灵韵残留——那是唯有在近期、长时间接触了安息之香这种灵异武器才会在身上留下的细微痕迹。

　　明楼：“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虽然他其实几年前就很习惯被汪大小姐凝视着了。但那一刻，他确信她眼中除了爱恋还有别的。

　　那是和几年前并不相同的感知。

　　“师哥好看啊！”汪曼春歪了歪头道。凤眸清澈而明亮……倒是和她二八年华时一模一样。

　　明楼笑笑，放下手里那本大部头。

　　上面配图恰是个栩栩如生的古老血族，暗金长发、红玛瑙似的血色双瞳，容貌俊美。身处月明星稀的暗夜丛林中，更显神秘妖异……

　　——————————

　　黄昏时节，窗外夕阳无限好。绚丽的霞光浸染云层，为天空披上了一层彩衣。

　　别墅里面，汪大小姐与明楼相对而坐。中间是个大大的汤锅，里面香味浓厚的骨头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时可见牛羊肉卷、香菇青菜飘浮而上。

　　明楼夹了片香菇入口，浓厚的鲜味洋溢唇齿。透过眼前弥漫浮动的朦胧白雾，他看向汪曼春——已经可以称之为青年的女子正埋头在碗苦扒饭粒。

　　“怎么，不开心么？”

　　——能得师哥片刻，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情知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过来探望只为公务，十分温柔里便有九分是故意而为的伪装……即便从前她曾说过，只要明楼愿意骗她，她甘愿被骗……但汪大小姐又怎么可能真的坦然接受这一切？

　　现在九州局势紧张，不能任性、不能任性、不能任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汪大小姐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然后道：“……有点郁闷。”好吧，她果然不适合玩政|治，更做不到配合别人逢场作戏。她需要洛伊！
　　被苍灵宠着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啊，是不肯为了利益权势、名望荣耀等外来俗物委屈自己的。

　　“……看来我今天不应该来。”明楼幽幽道。

　　“师哥如果不是真心想来看我，自然不该“应”来。”汪曼春又拿筷子捣了捣饭。如果这时候有别人朝她碗里看上一眼，估计会猜测她在做糍粑。

　　明楼闻言怔了怔道，“原来是在纠结这个。”不是他误闯了她的心理防御圈就好。

　　想来也不会，明楼瞥了手腕上的青玉佛珠：毕竟有的事情，她其实从未想过瞒他。只是，或许一些对她而言是从小到大司空见惯的事，所以他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提。

　　桂姨日前说是出去买菜却一直没回来，最后还是孙凯开着小车到的明公馆，送来了大包小包的食材。接着没些功夫白淼就突然一改常态的对他委以重任了。

　　想想桂姨失踪前都看到听到了什么事，明楼也能大概猜测出华古会那些人态度大变的缘由——只是……

　　“之前被你送去南美种地的那些人，都放了吧！”他现在需要用那些人来取信重庆。而白淼也与他确定过了，那些人是可以放的——华古会有技术可以修改他们的记忆。

　　“喔！”
　　汪大小姐语气平平道，“知道了。”

　　他们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不谈公事，只与曾经一样，简单闲适的聊聊心里话呢？

　　“最近几年国内会很乱，你若能够来往美洲，不如便去避避吧！”虽然美洲环境很差，但她应该有能力应付。

　　“让我去新大陆？”汪大小姐蹙眉说道，“师哥这是什么意思？”

　　“再等我五年好吗？”明楼道，“等战乱平息，旧的时代过去，新的中|国再度屹立于世界之林，没有外敌窥视，没有内部分裂……”

　　“我想，辞去所有职务，和你一起周游世界。”

　　居心不良！
　　缓兵之计！
　　必有所图！
　　瞬间，无数道错综复杂的念头划过脑海……汪曼春告诉自己：面前是她这辈子最艰辛的考验……

　　“五年……”

　　汪大小姐唇角微扬，张了张口，道：“够吗？”

　　外敌也就罢了，大不了真去炸了富土山。关键是内乱……现在重庆方面势力可是远胜延安。她相信资本主义必定失败，可也认为那败落的时间必定不会太短。

　　浓重的心悸感袭来，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潮……那不重要，面对眼前的人，她早已输的彻底，她甘之如饴。

　　“差不多。”

　　明楼轻笑道，“你看过敦煌的壁画、苏州的园林、西湖的景、桂林的水、五岳的山么？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可以从华夏开始游览。”

　　五年，不长也不短。到了那时候，哪怕不够内乱平息，也总够局势明朗了。

　　“师哥既有此心，其实……”汪曼春道，“我们现在就可以……”
　　“我保证乖乖的。就在师哥旁边做个花瓶摆设……绝不耽误师哥做事。”

　　虽然五年时间在她看来不算什么，但，阿锦说，朝朝暮暮与两情长久并不冲突。她也这样觉得。

　　明楼摇了摇头，道：“我不舍得。”

　　华古众人花了无数心血才让她能够在这世道底下，活得简单而通透。他不愿毁了这单纯。

　　“师哥……”

　　“曼春不愿等我吗？”

　　“我愿意，可是……”

　　“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明楼道，“此身许国，便难许卿。”他唯一能做的，是尽己所能，不去伤害她。

　　“师哥，”汪曼春说，“下个月，我们登报订婚吧！”

　　明楼目光微动。
　　他了解她，所以他明白她这话并非出于少女痴缠。

　　“你需要这个，不是吗？”汪曼春微笑道，“叔父身死，他虽不是我生父，却终究抚养我多年……我无意铺张。”
　　“只是，华古会最初便是汪氏投资成立。你若和我订婚，日后便是华古最大股东……再想做些什么事情，也更方便。”

　　无论是和岛国谈判，还是和重庆虚以委蛇，亦或报效延安。华夏古文化研究会都是个很好的资本。

　　其实明楼与白淼而今本已有了初步议定的合作方案，但无论什么合作条件，对内对外对任何人任何事，很显然都不如汪大小姐一份婚约来的有说服力。

　　但……

　　“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婚姻是很神圣的契约，谁教的你，竟把亲事当做筹码？”虽然他们这样的家庭，联姻之事实在正常，他们这样的身份，为了更大的事业伪装一切也只平常……

　　但……

　　做工精巧的玻璃小镜上映出汪曼春秋水盈盈的眼。她红唇紧抿，偏过头去不看明楼。左手只死死的握住了那镜子。

　　她但凡“正常”“平常”，也不可能在平均婚龄十七八岁的社会环境下独身至今了。

　　明楼皱了皱眉。

　　如果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或早或晚的区别又值得为之付出多少代价？他沉吟片刻，不知道是想到些什么，终是语气轻缓道，“订婚……你想如何安排？”

　　“师哥做主就是。”汪大小姐平静说道。

　　这并不是场交易。

　　“你定，我选。”明楼嗓音温沉道，“如何？”

　　“希尔芙拉，”汪曼春凤眸微动，倏尔粲然闪耀道：“人鱼之岛、梦幻之乡。师哥，我要希尔芙拉！希尔芙拉！”

　　如果，他愿意……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