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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夺我衣者剁手足 ...

  •   徐庶,字元直,颍川阳翟人。爱击剑,自幼任侠重义,因为友杀人而逃难,自此访遍名师,与司马徽、诸葛亮等人相厚……后官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
      ————————魏略•徐庶

      赵云自檀溪回返,深悔护卫不利,使刘备险处死地,益加勤勉,校场练兵,日夜不止。衣一一知他辛劳,也不敢扰其心神,又被嘱咐不可以成天混玩,于是也陪在甘、糜两位夫人身边,一则照料甘氏,二则与之下棋斗草为乐;倒使得一个夏侯兰落了单,终于肯静下心来,调理军务。

      话说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甘氏虽然稳重,但也是八卦中人,更不用说天性活泼的糜氏和萝莉身大婶心的某衣。几人围着阿斗窸窸窣窣家长里短,全不觉襁褓中的婴孩皱起秀气的眉毛,眼皮微动。

      “唉,可惜夏侯妹子和二叔新婚燕尔,否则过来讲讲京中之事,岂不有趣~”糜夫人还嫌这里说话的人不够多,颇嫌遗憾的咂嘴。
      甘夫人逗弄着阿斗肥嘟嘟的脸蛋,回头嗔道:“哪能都陪着你玩啊……对了,衣儿,”她看着小衣,笑眯眯调侃:“你和子龙将军为何不与张二哥同行大礼,以结百年?”
      “大哥军务繁忙,实在没有办法抽空出来。”小姑娘也不是不唏嘘的,不过片刻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啜着牙花子喃喃道:“二哥和主公是结义兄弟,张二哥娶了夏侯锦,阿锦是夏侯霸的女儿,夏侯霸是夏侯渊的儿子,曹操和夏侯渊是堂兄弟,这……”这不是一家子吗……
      “是啊,大家都是亲戚,”糜夫人点头表示赞同:“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心平气和唠唠家常,然后二七添作五坐地分赃、啊,不是,划分地界儿,何必打来打去,伤了和气。”
      甘夫人颔首,看样子十二分赞同妹妹观点。
      衣小一仰天长叹,这个世界如果按照女人的规则来办,会免了多少麻烦事儿啊……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衣小一最先察觉动静,竖起耳朵又听了会儿,悄声笑言:“你们也听到了么?”
      二位夫人面面相觑:“你想做什么?”
      小姑娘嘘的一声从床上翻起来:“我去看看,回来再跟夫人们讲清楚~”话音未落,人已经蹦蹦跳跳到了中庭,毛手毛脚牵着照夜白的缰绳溜出门去。

      到了街上,歌声愈加清晰,百姓聚集之处,便是歌声来源。

      “山谷有贤兮,欲求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衣小一骑着照夜白慢慢晃过去,围观百姓虽不识小衣,却知道小姑娘胯下骏马为赵将军坐骑,渐渐让出一条窄道,让其通行。小姑娘俯下身一连声的道谢,居然还有功夫拍拍照夜白的脖子,亲昵道:“小白,你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
      白马一声嘶鸣,似是赞同。

      越接近中心,前方引发骚乱的人也越发清晰。一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击节而歌,神态狂傲;身边人锦衣金冠,拱手而立,不是刘大耳却又是哪个;更麻烦的是——

      衣小一从白马身上翻下,望向刘备身边那抹亮银色,心中叫苦不迭。
      倒霉,真是倒霉,为嘛每次做坏事都会被抓个正着……

      正待跑路,赵云清凉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小丫头心下一寒,不敢再动,吐吐舌头,藏身在白马之后,一双杏眼儿溜溜摸摸往这边瞧动静。

      大耳朵一声长叹:“莫非先生便是卧龙凤雏?”
      那人哂笑,抚须道:“某为颍上人,姓单名福,闻使君招贤纳士,故行歌于市,以动尊听耳。”
      刘备大喜,招呼单福上马同归不提。赵云却告了假,单独留下来。小衣心道不好,身体不听使唤,跃上照夜白就想跑,不料后头是它正经主子,一声口哨,白马便不顾小姑娘驱赶,转身小步跑回赵云身边。
      赵云双手抱胸,冷笑连连:“还敢跑?”
      衣小一抱住头,撅着嘴嘟哝:“对不起大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这次就原谅我吧~”
      小赵将军被气乐了,长枪往地上一杵,跳到她身后坐好:“你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可你数数,哪一回又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衣小一朝后一仰,闭上双眼装死猪,蠕动着嘴唇小声顶嘴。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赵云在她额头轻敲了一下,提起缰绳,慢腾腾往府衙方向晃过去。
      “前几日我与你说避孕的法子,你可想到没有?”赵云揽着小姑娘的腰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询问。
      “有法子倒是有法子,但看你要哪一种?”衣小一回头,飞快看了他一眼,眨眼笑道:“一样是喝药,我喝的,可是很苦;另一样还是喝药,你喝的,可惜更苦。”
      赵云叹气,伸出手揉乱她的刘海:“知道了,我喝便是。”想了想,又问:“若是日后想要孩儿……不会有什么影响罢?”
      衣小一轻笑:“你当我真的那样不知事呐,这药剂每次事前喝上一副,若想要娃娃,不喝就是。”
      小赵将军满意颔首:“那你今晚上回去便熬上一剂吧。”
      今晚……衣小一干脆扭过身,笑容暧昧,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将军:“大哥明早上不想起身了么?”
      谁不能起来着谁不能起?个小混蛋……赵云神色莫辩,靠过去咬耳朵:“前些时候怜惜你才放过你,今晚咱们便瞧瞧,到底哪个更没用……”
      “哦,对了……”他眼一眯,看似漫不经心补充道:“主公新得了军师,方才下令大宴群臣,明早可稍缓回营议事。呵,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儿熬。”

      据围观群众反映,小赵将军的笑容一向温暖和煦。不过,很久以后,收集到无数次经验教训的赵夫人临窗揽月,感叹此人面相生的这样好人品却令人掩面,然后便见懒洋洋靠在床沿上的小赵将军抖擞抖擞毛,又顺应天时地利给了她一次血的教训。
      所以,话说回来,衣小一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次日天还没亮,夏侯兰抱着一只通身火红的狐狸崽子横冲直撞踢开小衣卧室,兴冲冲举起手里软绵绵的小东西邀功:“衣衣,快起来,你不是老嚷着一个人待着没意思么,看今儿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床帏晃动出些许波纹,伸出一只藕白细长的手臂,还没揭开纱帐,便被捉着缩回去,从帐中传出男人低沉的斥责和小丫头迷迷糊糊尚待着睡意的辩解。不一会儿,衣着凌乱的赵云跳下床来,转身细细掩好帏帐,才抬脚走出去,沉着脸呵斥在呆立的夏侯兰——
      “滚出来!”

      夏侯兰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眼睛,他数不清捏在手里的花朵瓣数,她手臂上花瓣一样嫣红的印记却清清楚楚历历可见。他并非不知人事,早在长安,便由同宗兄弟带领逛过秦楼楚馆,也曾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之人,后来渐了心意,才收敛了性子,一心一意守在小姑娘身边——无论如何,她身上的印子,总归不会是被蚊子咬的吧,除非那只大蚊子姓赵名云!

      夏侯一甩帘子,愤愤然跟出去。
      我知道争不过你……但、但是,真的连个念想都不留给我么!

      “女子闺房,不请擅入,成何体统!”反了反了,赵云看夏侯僵眉冷眼毫无反省的样子,心头一阵不虞,他向来早起,难道没回这小子都是这样叫醒小衣的?

      夏侯冷笑,手上逐渐用劲,那狐狸吃痛,伸出尖牙狠狠咬下去,趁着他松手跳出去,四只小爪子扒拉的飞快,一溜烟钻进屋去。
      “你还好说我?你夜宿此处,难道就是循礼!”夏侯兰一手拔出腰间长剑,直指赵云:“衣衣同我等一起长大,情同…情同手足!如今你辱她名节,我虽不是你的对手,却也敢拼死一战!”
      赵云语塞。他虽早将小衣视作妻子,但并未婚嫁迎娶也是事实,若为此和夏侯干戈相见,自己却更没道理。

      说到底,这也是立场不同。
      如果赵云和夏侯处境交换,夏侯兰未必依礼而行,赵云也定会咄咄相逼;但问题是,现在被掣肘被质问的赵云,想不出丝毫理由反驳夏侯。

      见他说不出话,夏侯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屋内却突然传来女子的欢呼声——
      “呀,哪里来的狐狸崽儿~”几乎是欢天喜地的,小姑娘从帘子里侧着身子挤出来,一身雪白单衣,怀里乖伏着一团火红,俏生生立在米白的帘前,似乎浑然不觉俩男人间的电闪雷鸣。她稍稍偏着头逗弄怀里的狐狸,嘴角一勾,露出深深地酒窝:“你看他们多好玩儿,大清早面对面在院子里扎马步。”
      夏侯看着她漾满红晕的脸蛋,心中又痛又麻,只觉她此刻还这样欢快,真是可恨,哼的一声劈口而出:“贱人!”
      赵云大怒,一脚踢过去,将夏侯踹翻在地:“夏侯兰!”
      夏侯却也被自己吓住了,一时迷了心,怎么对她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又见她神情惊愕满脸受伤,赵云护卫性的站在她前面,越发觉得没意思,一声不吭,爬起来就犟着脖子跑出去。

      “兰哥看不起我了。”衣小一被赵云抱回屋内,抓住他的袖子垂下头,很苦恼的样子。
      我的姑娘唉他就是太看得起你了……赵云倒也不好把这层说给她听,只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些无关紧要的话。
      衣小姑娘夜里累的慌,一大清早又早醒又闹心,这晌被赵云哄着,不一会儿就窝回被子里了;赵云帮她掖好被子,放下帏帐,坐回火盆旁,手持书简发呆。

      ……

      十八日,刘备得徐庶,以之为军师,主骑赵云躬请军师搬入刘备府邸,另寻民居入住;
      同日,军正夏侯兰以水土不服为由,请调江夏,离开新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夺我衣者剁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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