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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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国家队的第一天，米朵作为离别的看客，送走了一位满身荣誉、前途光明的老将。
彼时，她尚未尝到伤感滋味，只是记下了那首《Remember Me》的旋律，时而在耳边回响，让她不由想起那一个夜晚，宋诗语站在路灯下笑着挥手的模样。
这一次，轮到她是主角了。
米朵下车后，莫天天按下车窗，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双眼眯成缝，寸余长的短发折射出金色的阳光，被秋风一吹，和路旁的稻田如出一辙。
米朵的眼眶湿润了。
“没关系的，”她安慰莫天天不成，只好拿那些话来安慰自己，“天天可是在梦之队进修过的选手，怎么会比不过省队的人。”
“她肯定能回来的。”
“好啦，不要这么早就开始难过。”
“朵儿要开心一点呀。”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米朵扬起一个甜笑来，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院门。
“吱呀”一声，正靠在葡萄架下打盹儿的老人家唰地睁开双眼，瞄了一眼来人身形，极为顺手地抄起了一根手臂粗细的苕帚疙瘩。
“小兔崽子，又来偷葡萄！”
米外婆倒喝一声，身手矫健地挥舞着凶器向米朵奔来，“这回让我逮着了吧！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米朵：“？？？”
她熟练地闭眼抱头下蹲一气呵成，迅速把自己收拢成了一团，口中大叫道：“外婆！外婆！”
大概是这副挨揍的德行太过眼熟，米外婆动作一顿，眯起眼，仔细看了看来人——
“哟，”她扔下苕帚，乐了，“这不是我们家傻朵嘛？”
米朵这才起身，给了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哎哟哎哟，乖宝，怎么又瘦了？”
米外婆伸手捏了捏她愈发纤细的腰身，“倒是结实了。”
“没瘦！”米朵撒娇撒了一溜够，炫耀成绩成了头等大事，“外婆外婆，你看我比赛了吗？”
“哪能不看呢，”米外婆笑呵呵道，“小鹿那么厉害。”
米朵：“……”
米外婆是个时髦老太太，网络用语信手拈来，“我们傻朵追星成功了？”
“……”，米朵好笑道，“外婆！你也少玩点手机吧。”
饭点将至，米外婆张罗着给她做好吃的，拉着她进了屋。路过阳光房，顺手抓了一把刚收的葵花籽给她，“喏，吃着玩。”
“不行，我吃这个会变胖！”
“得了吧，”亲外婆无情地吐槽她，“就你剥仁儿的速度，吃一年也涨不了一斤。”
米朵嘻嘻一笑，一跃坐上厨房外的吧台，“外婆，有人来咱家偷葡萄吗？”
“有，”米外婆煞有介事道，“邻居家的巨贵，和你一般高，也是卷毛的。”
米朵呆呆地捏着一颗葵花籽，“巨贵是谁家孩子呀？”
蔫坏的老太太扶着流理台笑弯了腰。
直到被隔院狗叫唤醒，米朵才反应过来，哼地一声跳下了桌。
“外婆太坏啦！”米朵宣布道，“我不陪着你做饭了，我要去后院看花！”
“去吧，开得好着呢。”提起花，米外婆满脸自豪，“满镇也就我这院子里还有蔷薇了。”
米朵于是欢天喜地地奔后院去了。
后院临溪，一栏篱栅那边，是终年潺潺的清泠水声。也正是有这一捧活水的滋养，外婆家的蔷薇才会开得格外娇俏，连花期也比旁人家的更长一些。
米朵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团。好养不娇气，又很大方，花瓣多而厚实，一阵风过，整座小院都铺上一层柔软斑斓的花瓣毯，踩在上面舒服极了。
而如今，她又多了一条喜欢它们的理由，因为鹿浠苒眼角的疤，轮廓和颜色都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蔷薇。
今年的最后一捧蔷薇，就是她想要送给小鹿姐姐的回礼。
……只不过，恐怕要冒着被外婆追杀的风险了。
***
西棠镇临水而建，靠水吃水。午饭时分，米外婆一锅蒸了一条鲜美的鲑鱼并几只膏蟹，米朵吃了低卡而满足的一餐。
米外婆习惯吃蟹配酒，今日高兴，难免多喝了几盅。饭后，她兀自去午睡，米朵则溜达出门，去拜访了几位“老朋友”。
有“镇宝”大鹅，有檐下的雨燕一家，还有隔壁那只热爱葡萄、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巨型贵宾犬。
她和那只卷毛的大狗合了张影，连同十几张鸡零狗碎的照片，生疏地用微信发给了鹿浠苒。
后者没有她这般闲适有趣的假期生活。难得不用训练的日子，鹿浠苒腹部旧伤疼得厉害，只好去了医院，被迫兄妹团圆。
“笑什么笑。”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鹿云川的脸色难看得可怕，“谁让你乱打封闭的，嗯？”
鹿浠苒飞速给米朵回了个表情，放下手机，心中默念了两边“教练对不起”，然后转头就把姜鸢卖了：“队医让打的。”
“哪个队医，你们队姓陈那个？”
“不是他，是心理医生。”
“哦，”鹿云川冷笑了一声，“曾润对象？让她下岗得了。”
“……哥，”鹿浠苒脸色苍白，软声请求他，“封闭的药效好像过了，能先帮我续上命么？”
鹿云川说：“不能，疼死你算了。”
鹿浠苒双手合十，“止疼片，求求了。”
鹿云川冷哼一声，还是把一板早早开好的药扔给了她。
“两厘米的裂口，比原来整整扩大了一倍。长公主，挑战高难度动作觉得自己特厉害，是么？”
鹿浠苒就着他端来的水吃了药，靠回床头，轻轻笑了，“鹿主管这么忙，还有时间看比赛呀。”
“这个药，一天只准吃一次，睡前吃。”鹿云川冷着脸不为所动，“提前给你省点事，这是处方药，你自己买不到。”
“疼是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是警告你要制动休息。麻痹了痛觉，用力失了分寸，这伤只能越来越严重。”
“你要训练，要比赛，要征战亚运会，我都不拦着你。这点撕裂伤，其实本质上也不妨碍你做动作发力。”
鹿云川低头看着这个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近乎残忍道——
“只要你骨头够硬，能忍得住这份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4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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