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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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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榆手心的那枚硬币没有经过清洁剂的多次摩擦，没有经过清水的多次冲洗，却依然干净到不带一点污渍。掌心一直摊开着，硬币就那样静静躺着，顾年薏吃不到硬币饺子的郁闷也神奇地全都消散了。
她抬手将硬币拿起：“以后少看些视频，老套路一点不惊喜。”嘴上说着，却还是将硬币一点点握紧，直到染上她的体温。
这是常榆送给她一个人的幸运，不能分享给别人。
一场年夜饭因为一枚硬币，所有人都有些吃撑了。
“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今晚好像允许放烟花，就在小区里的中心广场，一起去吗？”提出建议的是顾磊行，看春节晚会本应该是今天的任务，但逐渐有些无聊的节目和吃撑了不舒服的感觉，倒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我就不去了吧，外面太冷了。”唯一怕冷的顾年薏提出了反对意见。
“有烟花秀不去看吗？”周茹问道。
顾年薏顺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地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白色，寒冷的感觉瞬间袭来，顾年薏不自觉地缩紧了脖子，摇摇头：“常榆的房间不是正对着中心广场吗？我去他房间看就行。”
常榆的房间确实正对着中心广场，窗边一站，风景一览无余，夏天还能伴着广场舞大妈们的音乐入睡。
“我可以去你房间吧？”顾年薏向常榆旁边挪了挪，问道。
常榆低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
周茹被两个人的对话逗笑了：“行了，薏米怕冷，就待在家里吧，那木鱼你还去吗？”
“不去了。”常榆话是对周茹说的，看的却是顾年薏。
“好兄弟，感谢陪伴。”顾年薏笑着拍拍常榆的肩膀。
“行，你俩不去那就待在家里吧，我们去看现场烟花秀。”
“爸妈，叔叔阿姨记得多穿点衣服，外面下雪了。”
“好。”
门被关上，刚才吵吵闹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顾年薏一路小跑在沙发上躺下。
常榆看见的就是她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晃荡着，手不停地揉着肚子。
“不舒服？”常榆走过去，低头看她。
顾年薏摇摇头：“只是有点撑。”
常榆看着她一副小猫的样子，没忍住笑了：“那还不愿意出去散步。”
“外面太冷了嘛。”顾年薏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头状伸到常榆面前，“再笑打你。”
顾年薏刚打算把手放下，被常榆握住了手腕，被握住的地方温度开始叠加升高。
“干什么？”
“起来。”常榆用了些力气，顾年薏胳膊被向上扯了扯，“不出去就在家里散散步，不然对胃不好。”
“可我不想动啊，吃饭也是体力活啊，所以我吃完不应该躺着休息会吗？”顾年薏想把胳膊收回来，用了半天劲也没能抽出来，她干脆放弃，手腕软软的被常榆握着。
常榆晃着她手腕，没有施力的手跟着左右摇晃。他无奈地松开手，从沙发后面绕到了正面。
刚才闭着眼耍赖的顾年薏刚想睁眼偷看，就对上了常榆的眼睛。
“……”眼睛闭也不是，睁也不是，就这么半睁半闭地和常榆对视半天，最后任命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常榆看着顾年薏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你跟我一起。”
顾年薏抬头看着常榆，她自然是想着既然是常榆提出来的，那势必要带着他，让他明白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甚至还妄想常榆一个不愿意她就可以继续躺着了，可没想到的是，常榆十分痛苦地答应了，没有一点挣扎。
“……”顾年薏只能穿上鞋站了起来。
“怎么个散法？”
常榆看了一圈，抬手指指门口：“从门口开始吧，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转，终点站就是我房间，当时候我们就可以直接看烟花秀了。”
顾年薏扯出一个笑，内心想道：“真贴心的安排。”
于是两个人就真的逛遍了每一个房间，甚至包括卧室里的卫生间。
“妈呀，平时看着不大，怎么能走这么久，快看我的微信步数，有没有成为第一。”顾年薏直接扑到了常榆的床上，呈“大”字形一动不动。
常榆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步数。
“是不是第一？”躺了一会儿，成功满血复活的顾年薏翻了个身看向常榆。
“是第一。”
“你看，我就说嘛，我走了这么久，肯定……”
“倒数第一。”
常榆打断了顾年薏，将手机拿到顾年薏面前，屏幕上的“薏米，1032步”且排名最后。她不服气地坐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结果仍是倒数第一，连倒数第二的常榆都比她多十步。
“怎么会，居然连个三位数的都没有？还有，你明明和我一起走的，怎么就比我多出来了十步？”
“可能今天大家都去探望亲戚了。”常榆将手机锁屏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那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比我多十步？”顾年薏抬头看向常榆，一副说话一起倒一，你却背着我抢倒二的神情。
常榆都被她看的莫名心虚，他移开视线：“可能因为我去关了个门。”没错，常榆送看烟花秀的一群人出门，顺道关了个门。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两人没再因为为什么多出来十步的问题继续讨论，因为烟花秀开始了。没有任何征兆，一束烟花就在空中绽开，“砰”的一声还吓了顾年薏一跳。
她被吓到抖了一下的样子，正好被常榆看见，他再次没忍住笑了，但顾年薏并没有看到，她一溜小跑到窗前，脸贴在玻璃上，盯着外面的烟花，眼睛亮闪闪的，呼出的气让玻璃上了一层雾，鼻尖偶尔会蹭上去，留下一个又一个点。
“我能开窗户吗？”顾年薏转头看向常榆，兴奋的情绪还留在眼睛里。烟花仍在空中绽开，各种颜色的光照亮夜空，如泼墨般洒向白色大地，遗漏的部分便洒向顾年薏，她的瞳孔里有着烟花的不同颜色。
似是过年氛围的影响，又似乎是面前之人的情绪影响，常榆心情也是说不出来的好，嘴角一点点扬起来。
“可以，但先把衣服穿好。”
“好！”顾年薏转身向楼下跑去，没一会儿就拎着自己和常榆的羽绒服跑了上来，没注意还夹带了一条常榆的围巾。
顾年薏将衣服递给常榆，一边快速穿外套一边急冲冲地催常榆也快点穿。
“穿好了吗？我开窗户了哈。”顾年薏的羽绒服是宽松款，她一套上，就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一只。
“嗯，开吧。”
窗户被打开，风夹着雪立刻吹了进来，顾年薏被吹得眯上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眼睛才能睁开，果然没了一层窗户的遮挡，视野更清晰也更开阔，顾年薏上半身几乎趴在窗外，雪下大了，有几朵落在了她头顶上，仿佛那个曾经怕冷的不是她。
“常榆，你快看这边，视野超好，我好像看到我妈了，哎，那是不是林姨啊？”顾年薏抬手指向中心广场的某一个方向。还没来得及确认，视线被从侧后方伸过来的一只手吸引，正是常榆的手。
顾年薏一直觉得常榆的手很好看，烟花的色彩洒在上面，更显白皙纤长，那只手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几乎趴在外面的身子拉了回来。
“嗯？怎么了？”
“别趴这么往外，危险。把围巾戴上吧。”
顾年薏这才看到常榆手里拿着那条她因为没注意给顺上来的围巾。
“这不是你的吗？”顾年薏仰头看着常榆。
“那就当临时借给你吧。”常榆说着向前一步，将围巾先搭在了顾年薏的脖子上，拉近的距离，顾年薏的鼻尖几乎贴到常榆的外套上。
“木鱼。”顾年薏抬起头，看着常榆的下颌线，他抿着嘴巴，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顾年薏没有发现的温柔。
“嗯？”常榆将围巾绕了一个圈，低头对上顾年薏的视线，笑了一下。
“新年快乐。”
常榆嘴角的笑意加深：“新年快乐。”
顾年薏笑着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向前移了点，鼻尖成功碰到了外套，带着些凉意，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木鱼。”
常榆将围巾理了理，放下手，仍站在原地没动，他低头看见顾年薏扬着小脸，笑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
“怎么了？”
“过年快乐。”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刚才是新年快乐，现在是过年快乐。”
“顾年薏。”常榆笑着叫了她一声，“过年快乐，不止过年快乐。”
烟花在空中绽放，洒下五彩的光芒，两人突破安全距离，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发现，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也一起绽开。
新年快乐和过年快乐不一样，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送你双倍快乐。
想让你快乐，不止是这一天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