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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六十三君子以礼遭谩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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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迎面而来的江翰栖,区封建稳住了心神,正要抱着孩子起身,却一个不慎脱力,往前滑去。
“小心!”
江翰栖一把接住她,将她拦住怀中,眼中藏不住的关心:“汝没事吧!可有伤着?”
“回绗王殿下,小女没事。”
江翰栖见她无恙,松了口气,慌张道:“璟辞不见了,今日的夜游灯会的人多得离谱,她丢的十分诡异,吾送汝回去吧,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刚说完,就发现区封建手上抱着个孩子,他一脸困惑道:“这...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不会是...阿风和吾生的吧?
他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冷静,仔细想想这根本不可能,毕竟吾没有和阿风发生肌肤之亲,再一个吾与阿风十四年没见,就算有孩子,也应该十三岁了。
区封建脸色一白,暗道不好,不能让人看见这孩子的额头上有角。
她抱紧孩子,忙道:“这是祖父带来的,说是路上捡的弃儿,吾...吾方才就是想带着孩子出来透气,没想到人太多了,走了半条街,寸步难行,就被困在这里了。”
江翰栖表面沉着冷静,对于这个孩子,心里已经咆哮了多少遍了。
他缓缓道:“没事就好,先随吾回驿馆,汝的祖父很着急,先回去。”
“好。”区封建应了声,紧紧的抱住手上的孩子,生怕被人抢了去。
江翰栖细心的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方才抱住她身子也是冰是发凉,也是,从小甚少出门,又这么娇弱,听说璟辞失踪被吓到了吧!
他立刻搂住区封建的肩膀,想着这能给她安全感,就算会被骂热脸贴冷屁股也无所谓,她的心情不好,他便心里难受。
此时一队人马忽的涌来,那些人官兵装扮,正是被江翰栖派出来寻人的雕月军。
“绗王殿下!您找到郡主殿下了!太好啦!”
“是啊!小的们找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殿下真是厉害啊!”
“绗王殿下对郡主真是关心的紧啊!一听她丢了,马上派兵出来找!”
也不知道军队中的人说了一句,一群人开始接上,接着大街上碎言碎语,看起来像是江翰栖特意为了找郡主,调的军队。
江翰栖脸上有些挂不住,阿风和太子的事情龙唐早就传的风风雨雨,现在若是因为他,害得阿风在太子面前难做,那他可就帮了倒忙了!
他立刻喝止,大声道:“郡主已经找到了,通知下去,不用再搜了,今日七夕的夜灯会,其他人,在街上分流巡逻,一小队镇守在此,以防发生意外!一队人马跟本王护送郡主回去,切记!多巡逻几条街!听到没有!”
江翰栖刻意强调了要多找几条街,言外之意,秦璟辞还没找到,让他们抓紧时间找人,不可声张。
“是!殿下!”
沈沉雁看到江翰栖,那一瞬间巴不得扑上去和他搭话。
见他无视自己,对着另一个女人柔声问好,她还是握紧拳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道:“绗王殿下...这是发生何事了?如此大队人马的出行?”
众人领命,四散开来,江翰栖直接无视了沈沉雁的存在,护着区封建,命人开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回了驿馆。
沈沉雁十分僵硬的被留在原地,做不出反应,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彻底的无视!
“郡主,绗王殿下走了,吾们回去吧。”
沈沉雁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喊了一声,唤回她的思绪。
“江翰栖!区封建!都给本郡主等着,走,去东宫!见太子!”沈沉雁咬了咬牙,小脚一跺,往东宫方向去了。
她要去告诉太子,江翰栖对区封建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好人让二人窝里斗,她寻个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见儿!天啊!汝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吓死祖父了!快!快让祖父看看!没少根头发吧?”
二人一进驿馆内院,区景微已经换了一声衣衫,惊慌失措的扑过来,面色关切的看着区封建,检查一番。
区封建抱着孩子,向他使了个眼色,道:“祖父,吾没事,就是有些乏了,吾想先上楼休息。”
“好好好,快上楼!白榆!快!陪郡主上楼!看紧点!别让郡主又出了什么岔子!”
区景微也发现她怀里有个孩子,眉头一皱,也猜到她的意思,立刻招来白榆送人上楼。
“郡主请。”
白榆看了一眼江翰栖,面色晦暗,护着区封建上楼了。
跟计划中的不一样,原本是按照计划中的步骤在进行,可是没想到,区封建不知道哪里搞来个小孩,江翰栖还调了军营的人,几方人马混合,场面控制不住。
军营里的人功夫底子不差,江惊才不好下手,这边去绑区封建的人,见她手上有孩子,也不好动她,平白把计划搁置了。
白榆心生一计,跟区景微商议,去报了官,假装区封建丢了,把事情闹大,又派人给区景微报信,配合演戏。
碰巧区封建被江翰栖找了回来,之后只要找机会,把今晚的事散播出去,绗王江翰栖对封建郡主关爱有加,传言自然疯了般见涨,也就跟捉奸在床,差不到哪里去了。
太子怕江翰栖,这事,蒋雨舟之前就透露过了。到时,面对这些传言,太子必定知难而退。这样江翰栖和郡主,就能水到渠成。
“今日真是多谢绗王殿下了,不然本王这肉疙瘩,怕是得出什么事儿!”
区景微十分礼貌的向他道谢,江翰栖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别扭的意味:“应该的,郡主身份尊贵,若是少块肉,怕是老王爷,就要挥兵北上了!”
区景微面色一沉,道:“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本王说话,跟本王进来,本王有话要和汝说。”
江翰栖一愣,隐约猜到区景微的意思,顺势进了屋子。
区景微道:“本王就开门见山了,汝老实说,汝对吾家见儿,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江翰栖一愣,果然,他就知道区景微不会无缘无故北上。他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才会来淮北找他。
他垂下眼帘,面色黯然无光,道:“是,可是阿风对吾,已经没有感情了,她喜欢上太子了。”
区景微翻了个白眼,道:“她说汝就信?汝这大将军当的也不怎么样嘛!她就不能是骗汝的吗?她就不能有什么苦衷吗?”
江翰栖一脸惊愕,看向区景微,忽的跪下来,道:“外祖父!您知道些什么?阿风前几日对吾说的话十分绝情,您这么说,吾也猜到她约莫是有苦衷的!还请外祖父告知孙婿!”
江翰栖很不要脸的直接就喊了外祖父,自称孙婿,在他心里,王见风就是他的妻子。
之前是她说不爱,现在得知,阿风若是骗他的,他这辈子一定,死皮赖脸,也要把她娶回家。
看着江翰栖这幅样子,他心里暗笑,跟阿侯一样,果然是个痴情种!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缓缓道:“起来吧,既然喊本王外祖父,汝应该也知道了,云儿,和见儿都是王族之后,和本王真正的关系其实是外祖和外孙。”
区景微扶起他,缓缓道:“她来南安城前,可是亲口跟本王说,她不相信汝会杀她,还说汝一定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才杀的她!见儿接近太子,是为了报仇,她想杀了狗皇帝,可是这个中凶险,本王是万万接受不得的!她说她喜欢太子,不过是为了断了汝的心思,撇清关系,万一刺杀失败,也不会连累于汝!”
江翰栖双目一瞪,眼里满是震惊,他拉住区景微的手,颤声道:“阿风真的是因为怕连累吾,才...才对吾如此绝情?她心里是有吾的对吗?”
区景微道:“对!所以,本来今晚,本王是有其他的计划,不过,那个计划作罢了。也不瞒汝,本王来淮北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见儿和汝的婚事定下来,见儿必须做皇后!听懂了吗?”
江翰栖带着困惑,道:“为什么?吾虽是储君,可前面还有太子,而且吾根本无心皇位,就算是吾争到了皇位,阿风也未必愿意嫁给吾!”
区景微道:“太子?他根本不是正统所出,汝想必也有所耳闻,他怕是焉贵妃的前夫遗腹子!就算将来坐上皇位,也早晚会被拉下台!”
“虽然汝不想做皇帝,可是,汝是前朝遗脉,终归是大统所归,有人想要汝坐皇位,汝若是想当皇帝,多少人会帮汝!再说,汝若是能助见儿报仇,别说是人了,心都栽汝怀里!只有汝成了天下第一人,才不会有人,能动她半分!”
“见儿是半妖,汝是知道的!若是被世人发现,她当如何?想想两百年前那个妖族国师,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活活淹死那都是舒服的!”
江翰栖面色呆滞,迟疑的回道:“放到现今,阿风若是被发现,轻则就地斩杀,重则,关进锁妖塔,被万妖吞噬!”
“吾明白了,皇位,吾会去争,阿风,吾也会护住,外祖父,请您放心,阿风,这辈子,吾,护死了!”
江翰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正襟恭敬的向他一拜,肃声道:“但还请您帮帮孙婿,开导开导阿风。”
区景微点点头,对他勾勾手指,江翰栖靠近几分,被他拉下身子,区景微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他双目一瞪,俏脸一红,忙道:“不可!这...这不行!吾...吾不能这么做!”
区景微瞪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嘲笑道:“怎么不能?见儿是汝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怎么不能?”
“可...可吾与阿风还未正式拜堂!礼未成!这不合礼法!吾...吾自幼读圣贤书,习...习君子道!怎...怎可...做这种小…小人之事!”
江翰栖红着脸退了两步,磕磕巴巴的驳了方才区景微的主意。
“榆木脑袋!怎么跟汝阿爹一个样!当初他追汝阿娘也是!天天礼法礼法,不然也不至于,二十五才把汝阿娘娶进门!”
区景微气急败坏,跳起就揪住他的耳朵,道:“不管!反正一年之内,必须给吾把孩子搞出来!不然就等着江家绝后了!”
江翰栖被他揪着耳朵,也不敢乱动,忽然惊道:“啊!疼疼疼!您说什么?绝...绝后?您还认...认识孙婿的爹娘?”
“吾跟汝阿爹阿娘几十年的交情,不然汝以为,本王会把见儿放心交给汝!”
区景微松开他的耳朵,推搡着把江翰栖赶出门外去,道:“现在!立刻!马上!去找见儿!生孩子!”
“外祖父!”
“啪!”
“要认吾这外祖父,先把孩子给本王搞出来!”
江翰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区景微给关在门外了,听着他暴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他揉揉耳朵,小脸通红,笑了起来。
阿风心里是有他的!就知道那日在马车里,她说的都是气话!
此时的区景微在屋内暗叹,一年之内要是孩子不生出来,江家,是真要绝后了!
“叩叩!”
江翰栖在区封建房前站了许久,才敲响了她的房门,他有些心慌,若是阿风不承认呢?若是她依旧态度冷淡呢?
“请进。”
屋内传来区封建的声音,他还是拍了拍胸口,开门进去。
“......阿风。”江翰栖怯怯喊了她一声,只见区封建抱着孩子的手一僵,抬头看他。
“有事吗?”
好冷淡……
江翰栖靠近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站定在区封建面前,直视着她,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区封建放下孩子,打算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汝来得正好,吾有事和汝说。”
他一个上前,近了一步,道:“汝说。”
区封建掀开孩子的襁褓,露出熟睡的脸蛋,道:“吾方才说谎了,这孩子,不是外祖父捡的,是有人送到吾身边的。”
“吾猜测,是乐于。”
江翰栖面色一惊,道:“乐于?他在南安城之后,不是失踪了吗?”
区封建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是被吾赶走了。”
江翰栖愣住,没说话,她继续道:“记得那日在瑶窈院门口,尔等撞到吾时,吾手上拿着个鱼缸吗?那是早上吾出门时发现的,鱼缸里有条金色的小鱼,吾问遍了吾院子里所有人,没人知晓,是谁放在吾的院门口。”
“吾觉得不对劲,就把鱼给倒进了阳朔江,然后抱着鱼缸出门了,本来想着查查是谁放的,没想到,撞见了子携与汝。”
江翰栖道:“那这鱼缸有什么问题吗?”
区封建道:“那鱼缸是个法器,那天汝晕过去了,吾和子携,还有猫妖,说了许多,关于凶手的事。凶手当天就是抱着那个鱼缸进的青楼,而他使用的是雷行之术,吾怀疑,那个凶手......是乐于。”
“而且吾那日觉得鱼缸里的小鱼长相古怪,便把它扔了,今日他又回来了。这孩子就是鱼缸里那条小鱼,吾怀疑,是乐于刻意把这孩子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