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破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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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数日，如华清真人所言，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一双招子尚未复明。
楚浔过来探望我，给我带了一颗助视的灵珠。
我划破手指滴了血到灵珠上结契，再将灵珠戴到脖子上时已经可以不使用灵力视物了。
我一拳砸在他胳膊上：“不错呀兄弟，帮了我大忙。”
他疼得龇牙咧嘴：“若筝你都要当东荒之主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粗暴。”
他不过随口一说，我倒是真上了心。
确实，我之后走出去都得顾及东荒的颜面，总不能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了。
于是我又想砸楚浔一拳，半路及时刹车，只同他道：“好兄弟，你说得太对了，说到点子上了！”
楚浔抱着他的胳膊摸不着头脑。
我不欲过多同他解释，脚步一转去了爹的寝宫。
这几日刚能下床，我都还没去见过爹呢。
一进宫中，便看见我娘坐在正殿处理公文。
我听南阳说过，我娘既想照顾我爹，又得代领东荒，忙得焦头烂额，索性搬到爹的宫中与他同住。
娘抬头看见是我，叱了我几句当好好养伤，不过还是同我一同到爹的床榻前。
爹躺在床上，两手落于身侧压着锦被，双目紧闭，那张俊美的脸在这七千年间并无什么变化，只是没甚表情。
我突然想起从前。
从前爹总假寐，我来找他时他总看起来像是睡得雷打不动稳如泰山。
但那时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唇角紧紧抿起，分明在憋笑。
而且老爱突然跳起来吓我。
但是这次他没有憋笑，也没有跳起来。
我真的好难过，在这里亲眼看见爹沉睡不醒，比听南阳说起这事儿难受上不知多少倍。
娘顺手给爹按了按胳膊敲了敲腿，又回到桌前。
我坐在榻边，同爹念起我这七千年的经历。
告诉他每每功法大有长进的欣喜，遇到瓶颈的徘徊，以及最后扛下雷劫飞升上神的喜讯。
顿了一会儿，我又说：“爹，再过一阵子我就要登临东荒之主了，你会不会来看？”
爹还是静静躺在床上，无喜无悲。
我凝视了爹好一阵子，终于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最终我只是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自打娘知道我醒后令人搬了一摞又一摞书籍到我宫中，让我趁病中清闲先学学理政。
说实话蛮枯燥的，但少陶奉命在一旁守着我，我一打瞌睡就把我提溜起来。
想来现下我再不回去少陶定要觉着我偷懒了。
不过路过膳房我还是没忍住溜进去了。
离饭点还远，膳房没什么人，但是四婶一定在的。
四婶不是真的四婶，她本凡人，原是个厨娘，后便分到了娘身边做侍女，从前同娘感情很好。
后来娘嫁进东荒，知道四婶喜好烹饪就让四婶留在膳房里。
这一呆就是万把年，娘离开以后四婶更是日日泡在膳房，鲜少出膳房，若是出来也就是承了我娘的嘱托来看看我。
于是我踏入膳房就看到四婶坐在一口锅前看火。
她听到动响转头见是我，拍了拍一边空着的小板凳：“若若，过来坐，婶儿在煮绿豆汤。”
我感觉她现下神情抑抑，于是颇为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她道：“若若，我同你说道说道那三万年前的事吧。东西憋在人心底久了，总想一吐为快。”
她讲的是我娘和我爹的故事。
我娘是凤族二长老之女，是当年天界最美又有才的仙子，名声远扬，向来是受了许多羡慕嫉妒。
追求者更是不在少数。
当年的娘，自幼承了无数夸奖和奉承，出身又不凡，多少端起了些架子，有些冷傲。
嗯，她就是那种不食烟火的大美人儿。
但四婶说娘很重情，向来待她很好。
然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嫁了爹。
当时的爹还是东荒的太子，一身风流俊俏能吸引天凡两界的姑娘。
至于为什么凡界也有，那是因为我爹常去凡间调戏小姑娘。
嗯，于情字上就是个不正经的。
不过我爹到底是个实干太子，业务上还是相当精通的，又生了一副好容貌。娘是个安分守己的千金贵女，极少同人嚼舌根，并不了解爹的风月事迹，又曾在一次宴会上被爹所惊艳过，得知了这门亲事后还时常暗自欢喜。
因此嫁入东荒最初的那些年还是相当美满的。
尽管后来知道了爹的风流成性，但婚后那一阵子爹一直对娘很好，因此娘以为爹因为她收心了。
娘诞下我之后爹待在宫中的时间变多了，于是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爹在一次酒醉后透露了自己常去凡间逛花楼。
娘向来傲气，又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得了这个消息大受伤害，四婶说娘当时日日将自己一人锁在宫中，最终还是宣称归隐，决绝地离开。
嗯，连我也没带上。
小时候我挺难过的其实，我觉得娘一点也不重视我。
但是爹一个人担起了养我的责任，又当爹又当妈的，花在我身上的时间比花在小情人上的时间多了去了，多少弥补了些我没娘的失落，因而我才能健康成长，心态光明。
咳，应该确实挺正常的吧我觉得我这个人。
可是对娘还是心有芥蒂。
客观上还是能理解娘容不下爹不爱她吧，或者说不单只爱她，但是现在娘对于我来说就是爹情史里的一部分，以及目前教导我担东荒之主的人。
就是很陌生，也扯不上多深的感情。
因而四婶说的时候我只是很同情娘的遭遇，但也厌不上我爹的行为。
唔，当然也是我爹养我，价值观早就同他不能说是完全不同，只是一模一样罢了。
我能理解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我应当也做不到。
至于四婶说的娘很重情，那也许不对我吧。
至于她如今居然会回来照顾爹，我觉得可以理解为她对爹还有感情，但是我也不懂。
我觉得要是我早就从此一别两宽天涯不相见了。
真的，很不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破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