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17、人偶公爵

　　艾琳娜扶着楼梯的把手，闭眼调整。

　　没想到，从地下室到衣帽间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居然让她的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

　　看来自己还没彻底掌握这具身体。

　　就在她闭目养神的时候，一楼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你是艾琳娜夫人吗？”

　　艾琳娜睁开眼睛向楼下望去，就见到许青陆那张既害怕又担忧的脸。

　　艾琳娜：？

　　她差点要笑出声来。

　　这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见艾琳娜没有回应，许青陆继续问道：“请问，你是艾琳娜夫人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中抱有一丝希冀。

　　艾琳娜回过神，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得意了，忘记去回答许青陆的话。她在“让仆人抓捕”和“亲自诱骗”两者之间小小纠结了一下。

　　艾琳娜调整了表情说道：“是的，我就是艾琳娜。”

　　猫逗老鼠的把戏是怎么都玩不够的，艾琳娜打算亲自上阵。

　　她心满意足地看到许青陆的表情变得真挚起来。

　　艾琳娜好整以暇，等待许青陆的问话。

　　只见许青陆垂下眼眸，眉头微蹙，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神情透露着不忍，眼波流转之间，呈现出别样的美感。

　　艾琳娜忽然发现自己的收藏里正缺少了像许青陆这样的美人。等到仪式结束后，她一定要按照许青陆的样子去制作一个人偶。

　　她想许青陆也会开心的。

　　许青陆下定了决心，表情变得坚定起来：“艾琳娜夫人，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艾琳娜：“什么话？说吧。”

　　许青陆摇摇头：“我觉得这里不是很方便，我们可以换一个安静的地方讲吗？我来挑选地方。”

　　艾琳娜好脾气地问：“你想在哪里说话？”

　　许青陆：“二楼的衣帽间。”

　　艾琳娜拉下了脸，许青陆立马解释道：“那里有我想要展示给你看的东西，我想你会感到惊讶的。”

　　艾琳娜面色不悦地看着许青陆，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惊讶？真是愚蠢的女人。她听到地点时，就知道许青陆要说什么了，这愚蠢的女人自以为可以逃脱出她的手掌心，还故作聪明的来提点她，一定没有想过她到底是谁。

　　不过，将她带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绑架她，似乎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但艾琳娜没有轻易同意许青陆的请求，她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公爵说过，那里是禁止进入的……”

　　许青陆立刻说道：“我们不会让夫人为难的，说完话就马上走！”

　　艾琳娜：“我们？”

　　“啊！”许青陆一副说漏嘴的样子，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走廊。

　　艾琳娜：“是谁在那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走廊里走出了三个人。

　　在看清来的人之后，艾琳娜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男人？她讨厌男人。

　　许青陆面露懊恼，但又颇为期待地看着艾琳娜。

　　艾琳娜：……

　　算了，反正到最后都是要绑的。

　　艾琳娜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许青陆上来。

　　许青陆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雨后彩虹一般，让艾琳娜心头一震。
　　**

　　许青陆跟在艾琳娜的后边，她的身后又跟着三个跟屁虫，其中的小胖子紧张到同手同脚。

　　谢致看到余乐的样子，狠狠地掐了一下余乐胳膊上的肉。

　　余乐疼痛到变形。

　　后面的动静引起了艾琳娜的注意，艾琳娜转头就瞧见了余乐扭曲的面部表情。

　　艾琳娜：男人，真的都是垃圾。

　　余乐：……

　　在艾琳娜的带领下，四人很快到达了衣帽间。

　　艾琳娜没有着急打开房门：“刚才好像有一场小小的地震，里面的东西可能都乱了，大家不要介意。”

　　艾琳娜拉开房门，许青陆透过空隙往里面看了一眼，衣帽间里还保持着地震后的样子，掉落的粉盒的周边，依旧散落着洁白且完整的散粉印记。

　　艾琳娜退开一步，她为许青□□人让出了通道，许青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艾琳娜则是用微笑来应对。

　　艾琳娜要确保每一个人都会进入这个衣帽间，然后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所以她要把握住关门的权力。

　　四人排成了一道队形，许青陆做队首，白夜做队尾，进入了衣帽间，艾琳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就在艾琳娜也想要进入衣帽间时，排在队尾的白夜忽然猛地一转身，将艾琳娜踹出了门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顺便给门落了锁。

　　倒在走廊上的艾琳娜懵住了。

　　她这是被踹出来了？

　　还是被一个臭男人？

　　怒火挟持了艾琳娜，她从地上暴起撞向了有衣帽间的门。

　　衣帽间的门被她撞得“乓乓”作响，听起来十分骇人。

　　艾琳娜撞了两下，才想起来为了确保他人不会随意进出，自己的这扇门是经过特别处理的。她冷静下来，打算去找佣人人偶，然后换个地方进地下室。

　　白夜死死拉着门把手，防止艾琳娜闯进来，感受到门已经不再震动，他给其他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余乐看着安静起来的门，实在是不敢相信：许青陆的美人计居然奏效了？

　　许青陆拉开镜子门：“我们要快点了，威廉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可能是有别的密道。”

　　没错，是威廉，不是艾琳娜。

　　时间倒退回白夜看到黑色的身影的时候。
　　**

　　走廊走到了尽头，再踏出一步就会回到昨天晚上集合的地方，城堡里看不到任何的佣人人偶，显得空荡荡的。

　　在这空荡的环境里，白夜听到了指甲划过木头的声音，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白夜的眼前。

　　白夜紧急刹车，幸运的是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大家走得都不算快，没有发生什么追尾事故。

　　白夜指了指二楼露台处，那里有微弱的光。

　　下午三四点的日光已经被阴云所取代，只在门口的位置留了些光亮。二楼的光源来自露台的顶灯，并不明亮，黑影就这样站在那儿，背对着一楼，只能看见金黄的头发，但看不清脸的样子。

　　是女人吗？

　　也许是这个姿势不能给她带来舒适感，黑影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道流动的金光在空中划过，仿佛振翅而飞的蝴蝶。

　　她将脸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四分像海伦的脸。

　　余乐拉拉许青陆的衣袖，用夸张的嘴型问道：“那·是·艾·琳·娜·吗？”

　　许青陆不能确定，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为了保险起见，四人挑了一间空房间，先进去避一避。

　　如今随便挑的房间后，许青陆知道了，管家是真的没有欺骗他们，其他的房间确实没有被打扫过，扬起来的灰尘，感觉可以把人的鼻子堵死。

　　余乐强忍住要打喷嚏的冲动：“二楼的那个女人是艾琳娜吗？”

　　许青陆捂着口鼻：“像，但又感觉不是非常像。”

　　余乐：“？”

　　谢致：“我也有同感。”

　　许青陆：“艾琳娜确实和我们见到的人偶海伦有着几分相似，这是符合日记的描述的。”

　　谢致：“但是这个艾琳娜，和昨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许青陆：“没错。她……好像活过来了，就像进入阁楼后的安娜一样……”

　　说到这，许青陆恍然大悟，她与谢致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是威廉！”

　　余乐：“？？？”

　　余乐：“为什么是威廉？”

　　谢致：“在威廉的日记里，他享受控制艾琳娜的感觉，艾琳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人性是艾琳娜不允许具备的东西。”

　　许青陆：“威廉也说过，他要把艾琳娜融进血肉里，永生永世都不分开。如果这个‘融进血肉’不是心理层面的，而是物理层面上的呢？也就是说，威廉他是要和艾琳娜共享一个身体。”

　　谢致：“威廉讨厌男性，而且他命不久矣，那他利用魔法给自己换一个身体的假设就是完全成立的。”

　　许青陆：“如果刚才的地震是在发动禁忌魔法的话，那还有比给自己更换身体，妄图永垂不朽更加触犯禁忌，更加违背人伦，更加逆天行事的魔法吗？”

　　余乐眨巴眨巴眼：“你们是说，我们刚才见到的是人偶艾琳娜，但是里面装着威廉的灵魂？可他为什么不能是威廉本人呢？不是说他本人也是不男不女的畸形吗？穿裙子、蓄长发也是可以的呀？”

　　白夜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余乐：这孩子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啊。

　　许青陆：“因为威廉的身体很不好，他站立、走路都是问题，是不能一个人呆在外面的。刚才的人身板挺直，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反倒和昨晚的艾琳娜差不多。”

　　余乐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

　　谢致：“但以上都是我们的推断，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

　　许青陆想了想：“要不我们直接问？”

　　谢致：“什么意思？”

　　许青陆：“如果她是艾琳娜，那她就是许愿人候选之一，我们就直接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如果他是威廉，那……我们可以借谈话的名头，让他带我们去衣帽间，直接从衣帽间下去找人偶卡尔。”

　　余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他是威廉，要直接把我们抓起来呢？”

　　许青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上二楼，迟早要和她碰上的。与其鬼鬼祟祟，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占占便宜。”
　　**

　　余乐实在是没有想到许青陆居然这么会拿捏人心，居然让她给猜中了，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许青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公爵的？”

　　许青陆想在羊肠小隧道里提提速，无奈里面有个大高个和一个小胖子，最多只能做到快走，压根儿跑不起来。

　　本着教书育人的心态，许青陆回答：“他的情绪没有隐藏好，我可以感受到他快要洋溢出来的快乐。”

　　余乐：“！”情绪吗？这么玄妙的解答？！

　　不过许青陆也没想到威廉会主动让他们先进衣帽间，自己亲自关门，不然还要让白夜先把威廉敲晕。计划能如此顺利进行，威廉真是功不可没啊。

　　感慨着，许青陆就看到了熟悉的第三扇门的花样。

　　第三扇门是打开的。

　　即将要回到了刚刚逃离的地方，许青陆的心情复杂。

　　走出第三扇门，许青陆就看见了倒下的树根门和大开的制作室的门。

　　许青陆一行人走进制作室，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一时间有些语塞。

　　谢致回忆着亨利和海伦的脸，和眼前的尸体做比对，又对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他是一个畸形的人：“是活人的身体，刚死不久，应该是威廉的。”

　　许青陆则是对着人偶卡尔百般玩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真的被我们搞坏了，估计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前途真是一筹莫展。

　　许青陆来到树根的屋子，这里多了几扇打开的门、一滩烂泥和粉末状的颗粒。

　　她抬起眼，看着这满是树根的屋子，脑海里闪过关于家族树的介绍，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