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82、俩飞货（二）

　　鲛人的身体素质比人类强很多，但这种高度，轻飘飘的跳上去真不可能。

　　站上去，在细枝树梢上没重量一般。

　　角角凝神仔细看，瘦高个伙计的身形也不是之前那种人的直立样子，背更驼了，头向前探着，最明显的是眼睛，眼白不是白的，而是黄色，跟黄疸病人似的，眼睛瞪得很大，圆溜溜的，他站到树杈上，蹲下，直勾勾四下扫视。

　　树下的那个矮个染头伙计就像没事人一般，伙伴忽然一个矮身蹿上树这种事该是司空见惯了，他在树下还是那样双手插兜站着，左右看了看，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玩了起来。

　　不知树上的人说了句什么，树下的矮个伙计仰头应了一句，收了手机，蹲下了。不动了。

　　？嗯？蹲下？

　　啥意思？

　　角角不明就里，正疑惑着，就看矮个伙计的后背衣服被诡异的顶起来，他把上衣往上一撩，露出腰背，唰的一下，背后刺棱的展开了有两米多、小三米长的翅膀。

　　角角满心惊悚的死死盯着。她确实不常见妖族的翅膀，还挺……新奇，只是眼前这个实在是……丑。

　　这翅膀不是那种毛绒绒的，不是羽毛堆叠漂亮的好像天使的，而是……跟衣服架子似的，好像就两个骨头撑开了，上面挂着层紫红似乎透血管的皮……有点恶心。

　　角角远远看着，仗着自己视力好，皱着眉仔细瞅，总觉得这翅膀有点熟悉感，黑紫的骨头翅膀，覆着皮膜……

　　没等她想太久，矮个男人的头上还支棱起两个小小的，圆圆的耳朵。

　　啊！这是……蝙蝠！

　　所以，这俩货都是天上的？俩飞货？

　　有了这个角度，角角再看树枝上的那个瘦高个伙计，就有了推测，体型不小，鹰钩鼻，金黄眼睛……

　　正琢磨呢，忽然，一阵强风刮过，角角被吹的眯了眼睛，再看树上那位，角角再次目瞪口呆，呃，不用猜了。

　　怎么呢？
　　树上瘦高个的那头秀发，随着这阵风，卷走了……卷，走了。

　　是的，那一头飘逸的顺滑的亮泽乌黑的头毛，就这样，飘~飘~扬扬的飞走了。

　　角角心里那个翻腾哟，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撇嘴，是同情再直接嘲讽，还是先幸灾乐祸一下。

　　树上那个瘦高个喊了句：“艹，这顶是真发做的，可贵了！”

　　树下那个反应也快，“刷”，扑扇一下那对儿巨大骨膜翅膀，只一扑扇，便一下子飘出去，瞬间追上风中招摇的头发，薅了回来，一把塞给树上那位：“跟你说让你买个便宜的，短点儿的，你就不听。”说完，又落回了地面。

　　角角一时不知作何表情，那个光亮亮的脑袋，不用再猜了，鸟类里的秃顶嘛。

　　唉，可怜，不知道他们小时候是不是就秃，还是到了大了才这样？角角小时候在鲛人中间也是头发差的，现在看别人秃，便动了心肠，感慨起来。

　　她看看地上这位，再看看树上那位，满脑袋问号。

　　蝙蝠和秃鹫？不是，我就好奇，你俩是怎么凑一块的？有安全感吗？

　　角角抽着嘴角，怀着微妙的心情，很想上前采访一下当事人，但又……怂，悄悄的溜了，溜了。

　　走吧走吧，别人家的事儿，少管。

　　妖怪，做事也妖呀。

　　现在，这俩不认识角角，角角也不是特别担心俩人发现她，就算发现了，她鲛人和妖族一般没冲突，妖族也不至于因为被鲛人发现变身就搞灭口。
　　只是，角角从一开始已经隐藏身形了，那时她是因为自己认识这俩货，习惯使然，如果她正正当当走过去，俩人肯定不会变身。

　　角角觉着，她还是有点儿高估自己的鲛人能力，或者，她能勉强应付一个，但对付俩，还是有些困难啊。
　　角角转身从来路跑了，换了公园另一条路，绕着溜出去了。

　　之后，角角刻意往碧湖公园溜达过几次，就为了偷偷监视一下这俩妖怪，不是为了啥目的，仅仅是满足她的好奇心，当然，这事角角还是跟余经理报备了，免得真遇上个脑袋进水非要招惹鲛人的妖族，自己这条小鱼被人当了口粮小鱼干，同时，收获了余经理的夸赞和信任。

　　角角的报备自然不是讲述来龙去脉，时间回溯这种事就该被埋藏，角角的说法是自己无意中撞破妖族变身。
　　余经理并不知道这俩妖族的事，角角这算是给鲛人了一条情报。鲛人在陆地的贸易公司自然不是简单的卖货，还有网罗陆地好东西，搜罗信息的目的，除了人类的信息，最重要的就是妖族了。

　　来陆地的小鲛人们虽然现在都跟角角一样是学习当业务员，推销鲛人产品，但他们中间的一部分最终会有其他任务，有的可能是打探消息，有的也可能会卧底人类甚至爬到重要位置，还有些搜罗陆地资源，探索未知区域，等等，诸多事情，这也是小鲛人们性格能力各异，有些明显不是销售人才，甚至到现在还在摸索适应陆地生活，但都被派来陆地的原因，也是角角这个废柴也能被选中的原因。

　　现在的角角可不是过去什么也不想的小白了，她学会充分利用资源，一件事，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同时，还想着卖出去捞些人情，在工作中给自己加砝码。
　　角角卖了这条消息，算是给自己的履历又加了一笔，也让鲛人公司看到了角角更值得挖掘的能力，为她未来的发展，铺开了一条角角从未想过的道路。现在，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角角不过是灵光乍现刷机灵的顺手而为，却是她人生走向的重要台阶。
　　只是现在的角角，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