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老杰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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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你怎么回事？”林恩有些无奈，从被子下抽出手帕。他看老人精神状态看样子还不错，没莉娜说的那么吓人。
“老毛病，老毛病了。”老馆长杰夫只是叹气，对着几人招了招手让他们走进些，看到站在最后的冷脸斯特兰奇，他有些开心，“是林恩的新朋友吗？真好，真好。”
“嗯。”斯特兰奇淡淡的，又补充道，“是的，先生。”
一直到现在，林恩也没太弄清楚状况，他和莉娜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老杰夫这么着急将他们叫来？
“很好奇吧？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突然，让我不得不紧急喊你们过来。”他耸肩，“我可能大概确实要不行了。”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众人互相看看，又一齐看看老杰夫。看看他布满皱纹但依稀可辨年轻时坚毅轮廓的面庞，还有老后规模仍在不见缩水的胸肌。
没有人会在第一眼见到这个老人时觉得他好欺负，即使他总是笑眯眯的，最爱躺在摇摇椅上听小曲。
“你认真的？”林恩皱眉。
“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死神已经在向我招手了。”杰夫难得正经起来。“我能够一直有这么好的精力，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
“我？”
“还记得你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吗？”杰夫说的有些沉重，莉娜最敏感，哽咽起来。“我还记得，而且现在还很清晰。”
“可能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从哥谭逃过来的，看不出来吧？”杰夫说了句俏皮话，气氛回暖了些。
在场的唯有斯特兰奇还有闲心暗暗吐槽，这老头当他们是瞎子吗？一身老腱子肉真是想忽略都难，一看就是从良过来的。
“过了很久吧……”老杰夫絮絮叨叨。唯有在这种时候，众人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属于老人的气息。“我都快忘了以前那种浑身血臭的生活，结果在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差点被个血糊糊的东西被绊飞。”
他一脸嫌弃，“是真的臭。”
林恩摸摸脸。他都快要忘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仅剩的一点力气只够他把自己挪到隐秘的地方好不让人发现。但就是这么巧，这天杰夫难得溜达到附近。
“剩下的事情不用我说了，你也大概知道。伟大的鱼生导师将破烂小人鱼带回去好好教导最后狗带帮小人鱼蜕变……”杰夫笑的很开心，“这是我的命运。”
“什么狗命运。”林恩有些急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杰夫的生命力正在流逝，而且越来越快，他暗暗向他输送自己的柔和力量，却杯水车薪。亚瑟将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无言地帮助他阻止生命力的外泄。
杰夫原本就皱巴巴的脸更皱了，“没用的，孩子。”他摊开手心，“孩子，拿着这个，现在终于能物归原主了。”
众人向他手心看去，唯有一片隐隐泛着金光的黑色鱼鳞。
看到这片鱼鳞的一刹那，林恩一阵恍惚，险些一头栽到地上，还好亚瑟手快搂住了他。
这是他的伴生鱼鳞！怪不得他有些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发挥不出从前的巅峰实力，根本原因就是缺了这片鱼鳞。
人鱼一族自出生便会有一本命鱼鳞伴生。这些鱼鳞一般都长在眉心处，个别可能会在胸口、后颈等位置，林恩的鱼鳞就在后颈，但自他在这里有记忆开始，这片鱼鳞就不见踪影，原来是在杰夫这里。
“你为什么……”
【宿主，是我让他这样做的。】躺尸了很久的系统突然缓缓开口。
林恩来不及惊喜，就被更大的疑惑吞没。
系统？他为什么这样做？
【有些事情，当时的你知道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将你的部分记忆封印了进去，这样做的副作用就是力量的流逝，但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了，没多大事的。】
“好吧，谢谢你。”林恩不再追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神色间有些颓丧。他明白，继续问下去毫无意义，等到时机成熟，系统会告诉他的。
过去还发生了什么，系统到底是谁，这个世界的未来到底如何，他们最终都会知道。
说完这些，系统再次沉寂下去。
莉娜看着沉默的众人，再看看黑色鱼鳞，刚想问什么，忽然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打晕她的，正是斯特兰奇。
他不太温柔的把莉娜放在了沙发上。“这下可以继续说了。”莉娜到底只是普通人，知道太多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杰夫态度有些强硬地拉过林恩的手，将鳞片扣在他手心。肉眼可见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越发清晰，快到令人心惊，几个呼吸间，他就萎靡下来，肌肉都缩水了不少，笼罩上浓浓的迟暮气息。
无论林恩怎么挽救都没有用处。
“我早些年干过太多荒唐事，到了这个岁数早该下地狱，还好有你的小鳞片吊着，舒舒服服活到现在，我很满足了。”杰夫笑了，笑声依旧爽朗，却被一口痰卡住咳了半天。
咳着咳着，他没了力气，缓缓被扶着躺回床上，他深深地看着林恩，“我该教的已经都教了，水族馆也给了你。照顾好莉娜。”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不要忘记自己肩上背负着什么……”
“注意一定……要提防黑”话还未说完，杰夫便闭上了眼睛。
林恩知道，这一次不会再向从前一样了，无论他再怎么摇他肩膀，这人都不会再睁眼笑眯眯看他了。
“他最后想说什么？”斯特兰奇忍不住问道。
天知道他最讨厌这样的桥段了！重要的话非要留到最后说结果总是说到一半。
“我猜是：小心黑雾。”亚瑟回答。
话音刚落，杰夫还留有余温的躯体微微颤动，一小缕黑雾从他眼下溜出，本想趁众人不注意溜走，却一下子被一只白净的手捏住。
“果然是你。”林恩冷冷道。
黑雾挣扎，还未撂下狠话就被这只手狠狠掐灭。
杰夫的死跟这些也脱不了干系。这点黑雾恐怕在许久之前就潜入到了他的身体里，积年累月的侵蚀让这具原本强壮的身体已是外强中干，如果没有鳞片吊着早就被侵蚀殆尽了。
亚瑟在旁静静看着林恩的脸色变换。他明白现在的林恩是悲痛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注意到亚瑟的注视，林恩牵了牵嘴角，道：“放心吧，我没事。”他没那么脆弱，况且他知道，他很快就能给老头报仇了。
莉娜幽幽转醒，在抱着杰夫的身躯大哭一阵后，抽噎着跟着众人一起帮杰夫料理后事。
老头放弃了在哥谭的一切来到这里，能最后送他一程的也就他们几个了。
……
林恩沉默地坐在水族馆大厅的休息椅上。缕缕轻烟从他唇间溢出，将他白皙的面容隐没。
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来一根吗？”林恩头也不回。
“好。”
亚瑟接过林恩手里的烟，长腿一跨在他身旁坐下。本来高大的身躯蜷着腿坐小椅子上看着竟有些委屈。
“借个火。”亚瑟把烟含在嘴里。
林恩偏头，还在冒火星的烟头轻轻抵上另外一个烟头。他的脑袋有些混乱，等到亚瑟的烟离开才有些反应过来。
莫名感觉怪怪的。
是那种莉娜见到了会怪叫的怪。
林恩想了一会，又泄气不再去想。他可能察觉到了亚瑟的一点心思，但在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里，在他对自己的未来满是迷茫的时候……
谈论感情对谁都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老杰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