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惊喜 ...
-
在欣赏过罗恩·韦斯莱个人限定吼叫信的精彩表演后，西尔维娅拎着书包去第三温室熟悉第一节草药课的内容（梅林保佑她不想再看见魔法菌类了）。
她没收到阿德拉夫人的信，乔治收到了，一长卷。
草药课和拉文克劳一起，西尔维娅仔细思考。四人一组，德拉科、克拉布、高尔，还有一个位子要么潘西奉献自己要么布雷斯英勇牺牲。这样算她自己应该不可避免的要找拉文克劳搭档——曼蒂·布洛贺应该不会拒绝她。事实上也是如此，曼蒂热情的拉过来了另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和她们一组，同组的还有帕德玛·佩蒂尔，西尔维娅赞美了她特别的画眼线的手法并赢得了她的好感。就像阿德拉夫人教的那样，轻而易举。
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西尔维娅清楚地记得，所以她动作迅速的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今年要面对一种能把人搞死的危险植物”这个惊喜之前拿了一副毛茸茸的翠绿色耳套。
怎么了吗，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是喜欢绿色，哪怕是毛茸茸的翠绿色她也会戴着的。
学院荣誉感。
她的曼德拉草扯着嗓子大叫，两脚乱蹬，扭来扭去。西尔维娅把它抵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拿出节食的时候看烤牛肉的心态看着它。
曼德拉草怯生生的停下，皱了皱浅绿色的小脸。
西尔维娅满意的把它放到花盆里，用戴着龙皮手套的另一只手填上堆肥。小孩子真好吓，她想。曼蒂挑的那只草看起来像是在跳空中迪斯科，西尔维娅帮她摁住一只脚，让曼蒂得以在听不见也听不懂曼德拉草语言的情况下和它来回对骂而不被踹。
斯普劳特教授竖起两个拇指，摘下耳套：“好了孩子们，你们的移植做的比另外一个班好多了。”她目光欣慰的看了西尔维娅面前的花盆一眼，培土松散程度适当，无可挑剔：“干得好，阿德拉小姐，斯莱特林加十分。戈德斯坦，干的不错，拉文克劳也加十分。”
西尔维娅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和她们同组的男生。戈德斯坦……安东尼·戈德斯坦，拉文克劳这一届成绩最好的学生，犹太裔纯血，黑发黑眼，眉目深邃。去年的期末成绩是年级第三，她多少有点嘲讽意味的想。
“赫奇帕奇的阿德莱德真的是你弟弟吗，”曼蒂收拾工具，小声凑过来说，“他好像一步没站稳把曼德拉草撕下来了七八片叶子，曼德拉草特别大声的喊了好几声，有个耳套没戴严的格兰芬多差点昏过去。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它好听话……我那只恨不得飞上天。”
西尔维娅给她一个甜美的笑容，得益于她惹人怜爱的长相，这招在应付不想回答的问题时相当好用。她更优秀不是吗，西尔维娅在心里回答说，她才是更优秀的那个。哪怕在乔治最喜欢最“擅长”的草药上也是。
可是从小就是这样。她是优秀的长女，乔治是受宠爱的小儿子。
优秀，优秀又能代表什么呢。
西尔维娅摸了摸校袍下那块光泽绚丽多彩的蓝色欧珀，笑意微敛。
她欣喜而在意料之中的发现她没有失去各门学科尖子生的地位。她的魔咒成功实施领先了德拉科大半节课（一般来说德拉科的水准稳定在中等偏上的偏上部分，也就意味着她水平绝对远超同龄人），变形难度提高，她明显感到吃力，甲虫变出来的纽扣不够精美，如果她能成功变出浮雕的话应该可以加到二十分而不是只有十分。三节课上完了，午餐时间。
她独来独往惯了，安然走到潘西给她留的位子上坐下，面对拉文克劳长桌。圆面包，奶油蘑菇汤，还有冰镇葡萄汁。乔治·阿德莱德从赫奇帕奇长桌上跑过来——她听见了好几声“让一下”“抱歉”和“谢谢”，但出于一些莫名的情绪置之不理，用餐巾擦掉沾上的一点酱汁才从容的抬头。
“妈妈的信。”乔治拍了拍她肩膀说。西尔维娅尽力把嘴角弯出一个适当的弧度，说了声”谢谢”，接过那卷羊皮纸，快速读下去。五分之四的内容是关于匈牙利一位营养学专家对疗法的建议，最后一段是关于她的：“我很想念你，亲爱的西娅。得知你成绩优异我很开心，因为你一向出色，不是吗？今年圣诞节假期我们可以一起过。为你感到骄傲。爱你的母亲。”
只有这一段提到了她。西尔维娅更细致的看前文，没有一处提到她。她把信递回去。
这没什么的，她想，除了德拉科以外她的同学和父母关系都不亲近。扎比尼夫人忙于社交场合，帕金森夫妇貌合神离。
她又抿了一口葡萄汁，涩意爬上她的舌尖。
“下午是什么课？”潘西看乔治走了凑过来。
西尔维娅看了看笔记本扉页上的课程表：“黑魔法防御术。吉德罗·洛哈特——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你正常点儿。”
“洛哈特教授多英俊啊！”潘西解释，并不理解西尔维娅眼神里的无语，“他有那么多奇妙的冒险经历！激动一下！配合我一下！”
“……希望你上完这节课能保持这种看法。”西尔维娅假笑，潘西追星一向三分钟热度。
“你觉得他会给我签名吗？”潘西激动的摇着她的手，“我专门准备了他最喜欢的丁香色墨水！”
“你开心就好。”西尔维娅敷衍的回答，把教材摆正，与桌角垂直。
“不行洛哈特教授上课一定顾不上做其他事情——西娅！帮我去要签名！”
“你亲力亲为吧。”
“求求你了！你就说要去禁书区借书！我怕我到时候激动的说不出话，你最好了——”
禁书区？
西尔维娅突然想起她还没开始的实验。活地狱汤剂里要用到鸟蛇卵，她仔细回忆，配方在《强力药剂》里，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傻子说不定真的会给她签名——她怎么没想到！
她宣布潘西就是她的幸运女神。
“好啊，我帮你去要。”她示意喜出望外的潘西安静下来，“帮我抢德伊阿尼拉新出的香水，果香调的那款——哦，上课了。”
没等潘西控诉她压榨同学（新款贵的上天），吉德罗·洛哈特就穿着一件夸张的青绿色长袍走进教室大声清了清嗓子：“上课了！哦，也许我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潘西把她的手捏的生疼。西尔维娅用气音说话：“你去握德拉科的手好吗？”
“我，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黑魔法防御联盟荣誉会员——”
——“天哪他英俊的像阿波罗！”潘西像聋了一样继续激动的抓着她。
“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西尔维娅尝试把左手抽出来。失败。
“让我们先来做个小测验！给你们三十分钟……”
潘西盯着发卷子的吉德罗·洛哈特两眼发亮，西尔维娅终于抽回手。她选了一只最顺手的青铜色羽毛笔。
她觉得她大概不得不辜负这只新买的羽毛笔了。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秘密抱负是什么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就生日和理想的生日礼物——她又看了好几眼试卷标题才确认这不是“吉德罗·洛哈特全球粉丝后援会”的问卷调查。
但又有什么区别！
西尔维娅面无表情的写答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不想拥有出众的记忆力。
她竟然记得每个问题的答案。十分钟左右完成试卷，她在书包里翻找，只找到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她翻开一页，光明正大的摊在桌子上写。也许学个混淆咒更保险，西尔维娅想，把这件事加到了日程里。
她有备无患的蘸了蘸墨水。
“1992级”分类下的“格兰芬多”，金妮·韦斯莱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清晰秀丽的字体添上“单纯”“开朗”“热情”“人缘广”的形容词，名字边上换了暗红色墨水写了个哥特体的“B”。下面是科林·克里维，只有一条“消息”的注释，名字边上的字母是“M”。“斯莱特林”分类下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鲜红色墨水画了条横线，暗红色的“B”。“拉文克劳”下面是梅莲达·波宾，标注“连锁药店”和“C”，卢娜·洛夫古德是“《唱唱反调》”和带问号的“B”。信息更新速度还算正常，西尔维娅头疼的想，但是她昨晚精神不好忘了听赫奇帕奇新生的家庭背景。下了课去找汉娜或者苏珊吧，她们应该清楚。
洛哈特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字迹突然变浅，灰蓝色、暗红色和鲜红色墨水全部降低了纯度。西尔维娅揉了揉眼睛，没睡好吗，眼花了——
空白羊皮纸上突然显出一行字迹。
西尔维娅瞬间清醒过来打消了困意。那行字字体优美华丽，潇洒飘逸的意大利斜体，书写实在出色，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下去。
——等等？
看下去？
西尔维娅大惊失色，近乎仓促的扶住桌子前倾低头，瞪大眼睛看向现在——空白的、空白无一字迹的略泛黄的纸页。她在最后关头才想起来控制呼吸动作免得引起潘西注意，疯狂的捏着页角往前翻直到第一页——
全部、全部空无一物。
那行字迹跃进她的眼底。
[恕我直言，你对他们的分级有失偏颇。]
有失偏颇？有失偏颇？？
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好吧其实也没有很多毕竟刚开学）记下来的这么多、这么分类详尽用了足足三四种墨水切换了五只羽毛笔的无比珍贵的性格信息被这个破烂笔记本吸掉之后就——就给她这么一句话？
你有意见？
你有意见倒是别吸掉笔记啊！
西尔维娅愤怒的、悲愤的、用力按着笔尖用几乎力透纸背的力道写。
[我、的、笔、记。]
[还给我，马上。]
她再也再也再也不会买丽痕书店的新品笔记本了，整整六年间她与丽痕书店、丽痕书店的历任店员、丽痕书店的文具专区和丽痕书店的试阅区之间培养出的长期信任和友谊——
就从今天起因为它的废物文具对话系统而破裂了，永远的破裂了。
笔记本沉默半晌。
[……我很抱歉。]
西尔维娅：……
你很抱歉。
也就是说你没法还回来喽？
那你抱歉有个什么用处？！
笔记本上又浮出来一行字。西尔维娅尽她的全力摒弃充斥在她脑海里的怒火集中注意力去看。
[这样的分类方式的确并不合理。]
她觉得她的愤怒正在像古卜莱仙火一样熊熊燃烧。
[是吗？我不觉得。]
笔记本的字迹流畅而恣意。
[韦斯莱家族据我所知影响力不高，如果您的分类系统没有隐含的意义，那将这位韦斯莱小姐分在比家里开连锁药店的波宾小姐还要高的等级无疑违背了客观利益。]
西尔维娅愈加愤怒，她急于结束谈话。她从小到大，自从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第一次睁开眼睛、至少至少从有记忆以来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别人反驳她、质疑她，把她的意见当成一文不值的空气。
何况这仅仅是一本笔记本。
她把“投诉丽痕书店文具自动对话系统”加上周末事项。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按字母顺序分类的？]她下笔仍然比平时用力的多。
笔记本顿了顿。
[那么请问这些字母代表什么意思，小姐？]
西尔维娅把试卷交上讲台：[Beauty,Message,Charming.]
笔记本的回复仍然在她视线边缘流畅倾泻而出。
[我误解了您——这是非常实用的分类方法。恕我冒昧，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记录呢？]
西尔维娅坐回座位。
她的怒火瞬间熄灭，同时，对这个笔记本原本上升的兴趣瞬间降低。
[为了寻找理由投诉丽痕书店让它倒闭。]她写，然后合上本子听洛哈特报分数。
“……几乎没有人记得我最喜欢的颜色，可是西尔维娅·阿德拉小姐知道我理想的生日礼物和秘密抱负——”他把卷子翻过来，笑容满面的说，“92分！真不错的分数！不过我想你还需要把《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再看一看，注意细节……哦，这真是天大的惊喜！我没有想到除了格兰杰小姐还有人记得这么清楚！帕金森小姐，100分！”
潘西激动的只差当场起飞。德拉科满脸震惊的转过脸来说：“你们不是认真的吧？这个十足的蠢货？”
西尔维娅刚想开口，洛哈特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了帕金森小姐和阿德拉小姐的分数，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她也不想为洛哈特说话啊，可是他一口气加了二十分哎。
于是她义正词严的回答：“熟读课本是学生的义务。”
“接下来，”洛哈特接着说，“我需要一位幸运的同学和我一起配合表演我制服沃加沃加狼人的情景！”
看他那副表情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令人快乐的事似的。西尔维娅默默拿起《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挡住自己的脸，她余怒未消，并不想冒着表情失控的风险上台感受社会性死亡的快乐，希望洛哈特不会注意到坐在积极举手的潘西旁边的她。
最后表演狼人的幸运儿是布雷斯·扎比尼，原因是他翘了二郎腿过于显眼。下课之后洛哈特跑的太快，西尔维娅没能成功让他在借书单上签字。不过后天还有一节课，不用那么急。
晚餐，烧烤鸡肉生菜三明治和热巧克力。西尔维娅回到寝室，把风灯耳坠收进首饰盒以免被同寝的潘西、米里森或者达芙妮发现端倪。她少见的有着闲暇，在靠记忆将信息誊抄到正常的笔记本上之后索性拿出那本天杀的笔记本写写画画，权当打草稿用，在将它扔进火堆里之前发挥余热。鸟蛇卵的壳，她思考每一项用途，真的是活地狱汤剂吗？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信息，可是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用途都被反复提到过三次以上了。但是那么多的篇幅就是为了隐藏活地狱汤剂这条信息吗，不可能吧——
[活地狱汤剂需要的是鸟蛇蛋黄，小姐。需要鸟蛇卵的壳的魔药只有增强剂。]
嗯？
这个对话系统侧重的是知识储备方面吗？
[在哪本书里？]
笔记本不回答。西尔维娅刚想这大概超出了系统的范围，几行字就又浮现出来。
[《强力药剂》，小姐，在禁书区，第九排第五列，从左向右数第二十七本。]
西尔维娅兴趣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