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云欲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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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
“嗯？什么？嗷——”
恶狠狠地被球正中面部，回头见菊丸得意洋洋地转着手中的球拍：“Yeah！Nice shoot！ ”
海堂心不在焉地弯腰捡起球，却不反击，又木楞楞地盯着球场边。
嗯？本以为一定会呲牙咧嘴地吓唬人的，怎么没反应？
于是一条胳膊搭到他肩上：“嗷，打球不专心，难道是春心动了喵？”
“嗯……”依旧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次换做菊丸目瞪口呆，然后仰天狂笑：“海堂！海堂！他承认他春心动了喵——”
正在和不二练习的手冢皱着眉，看向这边，扫向球场边时也明显一怔，然后直直地走了过去。
“嘻……”菊丸调皮地比了了V字手型，挠头咧嘴笑。
手冢熟视无睹地走过他们身边。
小菊脖子上挂着一个专业的长镜头相机，和庞泽一起站在球场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其实小菊并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等。被班里男生引以为美女的，无非就是那一头保养得很好的秀发罢了。乌黑的发丝，直顺地垂在腰间，末梢处打了一个小小的弯，额前的刘海整整齐齐。黑色得体的连衣裙，一张普通的小脸上带着有些病态的苍白，只有那一双大眼睛，遥遥望向场中，不自禁地带出一份忧伤，藏起一份期望。
“这位小姐。”手冢带着三分礼貌七分疏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唉，什么？”明显神游天外状。
“呃……手冢学长好！这位是我们班的转学生，是二年三班的同学！”庞泽紧张地立正，就差敬礼了。
“转学生？”手冢有些意外。
“小菊！这是网球部部长手冢学长。”男生赶紧拉了拉小菊的袖子。
“部长？”一时没有理解，疑惑地扫过来，突然恍然。
“请允许我加入网球部。”小菊深深地一鞠躬。
“加入网球部？”
球场上练习的人慢慢地聚了过来。
“我们已经过了招新的时间了。”
“我知道。可是，我刚刚转来。” 发音有些走调，似乎是国外来的。
“你有基础吗？”
“曾学过一点，可是学的不好。”
“你能受得住训练吗？我们的训练可是很辛苦的。”
“嗯……我一定会努力地。”
在手冢威严的目光下，女孩有些局促不安。
“……”习惯性皱眉，似乎在考虑这个事情。
“手冢，就让她加入嗷喵！”
意外地回头，菊丸挤眉弄眼地笑着，捅了捅桃城，又向海堂呶呶下巴。
“哎？哎！是啊！部长，人家可是辛辛苦苦从国外转学过来的啊！反正又不麻烦，也不是故意错过时间，还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就让人家加入吧！”
手冢瞄了瞄心怀鬼胎的几个人。
“不行。”笑话，加入了以后，你们几个还好好训练不？
“手冢，让她加入吧。”
“……”意外。
“嗯……会很有趣的吧……”
深深研究不二的表情，却无法从他无敌的笑容里看出什么东西。
“部长！”“部长！”“手冢学长！”
求情声一片，连海堂也结结巴巴地说：“部……部长……”
“好吧。”手冢叹了口气，补充道，“如果你跟不上训练，那么就得退部。知道么？”
“……”女孩竟然深深地低着头，半咬着嘴唇，眼神飘散。
你……认出我了吗？
“……你跟我来。”
“好……好的……”
仔细地填了报名表，交给手冢。
字体有些歪斜和不熟练，却还算清秀。
“竹内菊。”
“是。”
“明日早晨6：50到8：15晨跑，然后是挥拍练习，不要迟到。”
“是。”
看着柔弱的女生，手冢心中不免又叹了口气。希望你能撑下去吧。
回到球场，面对一脸兴奋恭喜样的男生，女孩微微露出了一个安静的笑容。
告别了死活要送自己回来的男生，女孩一个人踩着影子走回附近的公寓。
“我回来了。”
打开屋门，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还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嗯……只当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女孩歪歪头，调皮地笑，一字一字说给自己：“欢——迎——回——来——”
踢掉鞋子，女孩赤脚踩上木质地板。
丝丝凉意透过单薄的袜子传到脚上。女孩却不以为意，“咚咚”地跑上楼，沿途把所有灯都打开。
虽然只有一个人住，可是疼爱女儿的母亲还是给租了一个二层公寓，设施一应俱全。黑色的真皮沙发，挂壁电视，崭新的咖啡机和吐丝机，新式的电脑，什么都有。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有些空荡荡之感，不免少了些人气。
楼梯的墙壁上，歪歪斜斜地贴满了照片。有富士山的，有爱丁堡的，有仙人掌的，有跳舞草的，有纯洁的忽闪着大眼睛的小鹿的，也有龇牙咧嘴的熊的，各式各样。威严美丽，或者调皮可爱，每一张都可以看出摄影师费了好一番心血。
二楼的卧室里，电脑桌上摆着两幅照片，水晶框，一尘不染的，看得出时常擦拭。
一幅上面，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偎依在父母的怀里，幸福地笑。而另一幅，是小女孩和一个茶色头发的干净少年。少年有着干净爽朗的笑容，星眸微闪。三月飘洒的樱花作为背景，云淡风清。
而一旁的书桌上，有一只破旧的小熊，脖子上有一条常常的补痕，那拙劣的手法不知是谁的杰作。
“Andy！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女孩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熊，捂在胸口，喃喃，“你就快见到你的主人了。”
翻开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
从今天起，我们就在一个部里了。
“我，又靠近了你一些啊……”
我又靠近了你一些，
却不知，
你是否，已认出了我的存在。
第二日早晨，小菊6点半就已到了操场。
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扎成马尾的黑色秀发随着她动作而晃动。
伸伸胳膊，踢踢腿。
“哎！小菊吗？”
有些慌乱地回头，没想到会单独遇到他：“学……学长！”
不二“嗯”了一声，惯常的笑容无懈可击：“多锻炼锻炼身体，总是好的。健康是第一位的啊。”
“谢谢学长关心。”女孩悄悄地打量着男生，似乎想从那笑容里看出些不同，却失败了，眼睛里，有隐藏的失望。
“待会要跑10圈，可不少啊。”
“嗯，是的。”
“跑步的时候，要尽量控制呼吸，两步一呼两步一吸，如果肺活量可以的话，三步最好。”
“嗯，好的。”
“嗯。”
淡然的风携着一两片花瓣拂过两人的距离，带来女生身上似乎有些熟悉的菊香，混杂在樱花的香味里，辨不分明。意外地习惯呢，这种安静。记忆里曾有类似的镜头，男孩女孩安静地坐在草地上，不远处的河水迎着朝阳粼粼波光。
“不二！”“学长！”
人渐渐的多了……不二一一和大家打招呼。
“学长，我先去集合了。”
“嗯，好的。要加油哦~”
“嗯！一定！”
“那么，回见？”
少女第一次自然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转身挥手：“回见！”
不二站在原地，对着少女明朗的笑容，有些失神。
“不二喵~”菊丸从后面勾上来，“啊~是小菊！”
“呵呵……菊丸，乾昨天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他可是说，没完成要喝惩罚蔬菜汁的。”
“啊？嗷——不要啊——”
6点50，整合队伍，开始慢跑。因为是新来的，理所应当得站在最后一排，依着不二的叮嘱，两步呼吸法。
7点左右，开始头晕，低头看地，眼前景物晃动的严重。手脚上仿佛绑了铁链，拖泥带水，若不是前面女生的背影，怕自己早已停下了吧……
7点10分左右，似乎已经麻木。机械地抬腿，机械地摆臂，机械地……
正选球员的队伍保持着飞一般的速度，数次从身边跑过，开始时，她还能注意到他规律的跃动，散乱飞扬的发丝和嘴角轻松的笑，而现在，却是自顾不能。
7点20分左右，心跳好快，头疼得好像要炸裂。又一次，仿佛溺水的鱼，世界似乎都在远离。眼睛模糊了，口号声飘离了，又一次，孤独地存在于被遗忘的角落……她似乎又看到了病房那四面惨白的墙壁，空荡荡的阳光无处着落，如同空荡荡的心。
正选球员的队伍又一次从旁边嘈杂地飞奔而过，似乎还有人嚷嚷着什么“特制……汁……”
要振作，要坚持。小菊告诉自己，想起了手冢跟不上就要退部的话。
7点半左右。
操场上出现了一时的骚乱。
一个叫做竹内菊的女生晕倒在操场上。因为在队尾，该队中竟然一时无人发现。
当时，正选队伍离一般部员的队伍，还有100多米。
已累得半死不活的队员中，海堂熏瞬间爆发出超级实力，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飞奔到那个扑到在地的身影旁边。吃力地抱起那个瘦弱的身影，映着朝阳，向医务室跑去。
谁想到，这一晕，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下午放学后，网球部的各位决定去看望小菊。经过协商，菊丸、桃城、乾、海堂和手冢先行去医务室看望，而细心妥帖的不二和大石被派发了购买慰问品的任务。
“我，要坚持……啊……”女生在梦中呢喃，眼角湿润，似乎有泪要落下，却无痕。
在海堂推门而入时，他听到了风一般轻柔的呢喃。站在女生床旁，手动了一动，似乎想要抚摸女生的秀发，却终究没有行动。
即便承担得再多，我也不要再次流泪而让你担心。
为了你，我要学会坚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云欲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