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一年365天》尤落

18、蓝桉

　　第二天，顾允像往常一样进了教室，拿出一本练习册从容地写了起来，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比平常都沉默的多。
　　“哎，大爷你今天好安静啊。”年逸晨欠欠地非得说一句。
　　顾允看了他一下，继续写，“是吗？”
　　“不是吗？”年逸晨反问。
　　“你一天就像有病似的，谁没事闲的早上在那叭叭说话。”顾允嫌弃地看着年逸晨。
　　年逸晨受到亿点打击，缩回去补作业了。
　　“顾允顾允顾允！数学写没？借我抄一下！”他班的数学课代表见他来了一个饿虎扑食地跑了过来。
　　“写了。”顾允抽出三张卷子给他。
　　“允总！”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传过来，“物理卷子写没写，救命啊！”
　　顾允抬头一看：“……”
　　他们班的物理课代表。
　　“……写了。”他又递给他两张卷子。
　　……
　　“允……”
　　“打住！没写！啥也没写了！”顾允急忙打断他。
　　“看给你吓的，我问你吃糖不。”原来是胡奕凡。
　　“呼……吓我一跳，我这啥作业都没了。”顾允松了一口气，这才回答胡奕凡的问题，“吃。”
　　“呐。”胡奕凡递给他一块糖，挺大的。
　　顾允接了过去，刚剥开突然想起这个好像是网上死火死火的情侣糖。
　　他动作顿了一下，不自觉就要往后看。
　　他又马上止住动作，不对啊，自己都没他的标记了，管他呢。
　　他把糖吃在嘴里，笑着跟胡奕凡说，“挺甜的哈。”
　　“那可不嘛，我的眼光一向好。”
　　顾允尴尬地笑了笑，可不好嘛，情侣糖，这点心思他还看不出来啊。
　　这个时候，有个人在顾允后面赌气地看着胡奕凡，本来翘着二郎腿的腿气得都打楞了。
　　“叮！”
　　顾允拿起自己的手机，想看看谁给自己发了消息。
　　妈：小轩，是妈昨天态度有点急了。
　　妈：我和你爸出差去了，照顾好自己。
　　顾允嘴角扯了上来。
　　虚伪。
　　道什么歉，这根本就是为出差找理由。
　　顾允甚至有时感觉他爸妈爱工作胜过爱他。
　　“你怎么了？”胡奕凡问道。
　　“害，没事。”顾允回过神，回过头喊，“哎，老何要来了啊，快点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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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你们觉得梦想是什么？”何笙站着讲台上问。
　　这节是班会。
　　“没有作业！”
　　“随时随地打游戏！”
　　“没有考试不用学习！”
　　“能找到女朋友！”
　　“哈哈哈哈……”
　　何笙看着底下叽叽喳喳地学生们，有点恍惚。
　　“同学们，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在你们这个时候也是这个梦想。但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实的残酷，因为你不工作你就没办法生存下去，而之前的梦想，也只变成了一厢情愿。”
　　“现在以实际为角度，认认真真地重新思考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一阵寂静后。
　　“我想当一名老师，培养学生，培养人才。”
　　“我想成为一名导游，去世界各地。”
　　“我想成为一名律师，为申冤的人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和权利。”
　　何笙笑眯眯地看着，又点了几个人，“易折你呢？”
　　“我？我可能会去搞搞科技吧。”易折笑着回答。
　　“第一就是不一样哈！”
　　“就是就是！”
　　“胡奕凡呢？”
　　“嗯……我会去做一名建筑师。”
　　“哇哦，都好高级！”
　　“沈辞？“
　　“其实我想去玩玩金融，做点生意。”
　　“嗯……顾允呢？”
　　不被防地点了名，顾允有些愣。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能就是去做一名医生吧，救死扶伤。”或是一名心理学家，帮助更多的人。
　　“有志气！老师祝你梦想成真！”
　　“哎老何你偏心眼啊，你怎么不祝祝我们呢？”
　　“就是就是。”
　　“行了哈，这还争宠，老师也祝你们——梦想成真！”
　　“七班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宝，不要怕，大胆做！”何笙拍了下桌子。
　　哇哦，气场十足。
　　“说得好！”年逸晨最先起头。
　　其他人也开始鼓起了掌。
　　“这不是我第一次给学生上这个主题的班会了。”何笙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我总是说你们，也不是因为你们很差，是因为你们都是有潜力了，有时候不逼你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棒。”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师最多的口头禅就是‘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我这是教过二十年的书了，我得说一句，这句话就是在激你们，其实随着时代的推动，我们带的学生实际上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带。”
　　“每一个老师对学生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大家不要因为老师说一句就想‘啊，我不行’，‘啊，算了吧’，不能因为这个而打磨了自己的勇气。”
　　“一转眼吧，高中咱都过了一半儿了，你们说实话也能感受到，这一年半感觉像是没怎么过，那剩下的更不用说了，还有最后这一年半就要高考了。高考完大家各奔东西，可能十年后见个面都不认识了。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花这些时间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我没说非要一直学习哈，”何笙接着说，“通过这一段的努力去迎接你想要的未来，实现你自己的梦想。”
　　“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也看到了，这一阵子学校怕我们累，总是弄一些活动让大家有些活力。”
　　“叮铃铃！”
　　何笙的话被一段下课铃声打断了。
　　“好了，这节班会我们就上到这。下课！”
　　这是很熟悉的结束语了，但是这是大家一来最认真的一次。
　　“老师再见！”
　　何笙走后，班级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像平时一样嚷嚷着要抄作业。
　　时间不等人，所以少年们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努力，越要飞扬，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

　　“哎，咱们聊聊？”放学的时候沈辞低声问顾允。
　　“聊什么？”顾允没看他，整理自己的卷子。
　　“聊我们呗。”
　　“这有什么可聊的？”顾允收拾好，准备出去找年逸晨。
　　“哎哎哎，我让年逸晨先走了，你和我走呗。”沈辞拽回顾允。
　　顾允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沈辞没在乎这么多，深情地发出自己认为最真挚的表白，“顾允，我喜欢你，你就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能。”
　　“为什么？”沈辞感到沮丧。
　　“我之前很喜欢你的，真的，但是你不喜欢我，没办法的，我们注定就是没缘分。”顾允眼中扫出一抹失望。
　　“百分百的契合度也是没缘分？”沈辞不死心。
　　“……”顾允不说话。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顾允心里“咯噔”一下。
　　“瞒着什么？”顾允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其实沈辞不想揭他伤疤的，但是他逼他，“抑郁症的事。”
　　顾允瞳孔微微睁大，但又好像没什么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
　　顾允挺惊奇的，他以为自己反应会很大，但也不过如此。
　　“知道了就不需要问了。”顾允轻声道。
　　“……为什么？”沈辞想要一个理由。
　　“不为什么，不知道不能打探别人的隐私吗！”顾允有点怒了。
　　“……”沈辞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想和顾允好好的从新开始，可他总是搞砸。
　　他有些懊悔。
　　“对不起。”他只得道歉。
　　顾允感觉有点上不来气———他犯病了。
　　医生和他说过，不能太生气，一生气容易上不来气，心里堵得慌。
　　顾允皱着眉强顺了口气。
　　“轩你怎么了！”沈辞看见顾允肉眼可见的变化，担心地问。
　　“没事儿，别管我。”顾允挡了他一把，背着包出去。
　　沈辞愣在原地，心里有些被刺伤。
　　“哎轩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轩儿你怎么了！”易折看见顾允，本来想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遇到他犯病。
　　易折脸色马上变了。
　　“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犯病呢！谁惹你生气了！”易折着急地问。
　　“没事儿，不用这么大惊小怪。”顾允喘了口气说道。
　　“玩呢！还不大惊小怪！”易折责怪地看着顾允。
　　“按时吃药了吗？”
　　顾允想起前一天跟江女士生气，吃多了药。
　　唉 。
　　就熬着吧。
　　“没事，挺一会儿就行。”
　　“你还没说谁惹你生气了。”
　　“你把这事告诉沈辞了？”顾允反问道。
　　易折马上想到是年逸晨说的。
　　“年逸晨说的。”易折毫不犹豫地把年逸晨给揭了。
　　“气着了。”顾允无奈地笑了一下。
　　“不让人省心。”易折教训了他一句。
　　“错啦错啦，你别气出病了。”顾允笑着跑了几下。
　　也就算是跳了几下。
　　“我的事和他少说。”顾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嗯。”易折点点头，“你真想和他断了？”
　　“就适合当朋友吧，再多的也不行了。”顾允看了眼天，喃喃道，“学校还不错，没有晚自习……”
　　送你一束蓝桉，表达我对你的爱。
　　但是这爱太绝望，我坚持不住了，所以我想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