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相守》11月的熊熊

4、第 4 章

　　医院。
　　寂静无声的长廊中，零零星星坐着几个面色焦急的家属，和着浓烈的药水味道，气氛压抑的让人害怕。
　　“医生，”工藤新一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宫野小姐她，没有大碍吧？”
　　“恩？”医生从桌上正在研究的CT片中抬起头来，“现在暂时是没事了，不过，她的脑部受过重创，里面存留下了一块淤血，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他不语，等待着医生继续往下说。
　　“宫野小姐有可能就此失忆，也有可能会患上一种晕眩症，一旦激动就极易休克。”
　　工藤轻轻蹙起眉毛，“那志保她——”
　　“她就在病房里，你可以去看她。”医生头也不抬的截断他的话。
　　他迟疑了片刻，便走进了病房。
　　看到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苍白的吓人的女孩时，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这个虚弱的女孩，还是那个女王样的灰原哀吗？
　　“柯....南”她紧闭着眼，眉毛疼痛的皱着，双手在空中无目的的寻找着什么，口中还不断呓语。
　　他加快了步伐，走到床边，坐在了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试图想让她醒来。
　　“柯南....快....走...我...不想...牵连你....”她在床上奋力的挣扎着，病床被蹬的震动起来，惊扰了不少人。
　　他微微一怔，灰原，原来还是没有走出五年前的那场梦魇啊。
　　“柯...柯南君....”她猛的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向下拽了几分。
　　“恩？”他优雅的勾起唇角，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神志不清的灰原哀。
　　“对不起....”她的嘴唇渐渐苍白，“真的...对不起....”
　　他愕住，手指微微的颤动起来,渐渐的向她精致的脸庞移去。
　　一双碧蓝色的大眼，带着长长的睫毛，“霍”的睁开了。
　　看到工藤新一在床边，她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不易察觉的欣喜，又很快的冷了下来。
　　“新一君。”她自嘲的说道“你来干什么？来嘲笑我的狼狈吗？在情敌的订婚仪式上出丑跑掉，因为鞋子的原因摔得人事不省的晕倒在雨里，浑身弄得污秽不堪，这不正是一个很好的笑料吗？”
　　“灰原，”他静静抚摸着她纤细的手，“你变了。”
　　“是啊，”她冷笑一声，把手从他的抚摸里抽了回来，“我为了江户川柯南这个小鬼头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变得偏激了，对吗？”
　　他微微勾起唇角，唇瓣上下轻轻一碰，“不。”
　　“工藤！”她尽了力气大喝一声，“告诉我你爱的到底是谁？”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应该是...小兰吧....”
　　她颤抖的合上眼帘，“那就不要来这里啊，去找她吧，你属于她。”
　　“志保....”
　　“祝你幸福。”
　　眼角好象有泪光在闪着，珍珠般滚动在眼睑附近，就是不肯掉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身边已是一片冰冷，他，终于走了。
　　打着吊瓶的手微微一动，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那是什么？
　　她轻轻颦眉，睁开了眼睛，把那东西举到了眼前。
　　一张米白色的便笺，边角折的很严密，纸上绘着繁简的金色花纹，颇具欧洲皇家风范，纸的质量也很好，很精美的一张便笺纸。
　　她叹了口气，展开了纸条：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她愕住。
　　是，朋友吗？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大侦探江户川柯南什么时候认可过她？他的心里，只有小兰而已。
　　“蹬蹬蹬。”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向病房逼近。
　　她讶异的抬起头，努力向门口望去。
　　“小哀，这是我用医院的厨房给你煮的鱼片粥，要喝光哦！”小兰端着一碗浓郁芳香的鱼片粥，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那笑中有一分难以掩饰的落寞。
　　她瞥了一眼粥碗，雪白雪白的鱼片被精巧的切成一片片的薄片，浓浓的和在粥里，再加上用菜百合的食用茎雕刻成的小荷花瓣，零星几片小巧的香蒲叶，随意的摆在粥里，煮的芬芳极了，还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样。
　　“谢谢小兰，放在那里吧。”她无力的微笑了一下，虚弱的靠在了枕头上。
　　“才不，我要喂小哀统统喝下去！”毛利兰撒娇似的说道。
　　她装作无奈的笑了一下，便接受了小兰喂过来的一勺粥。
　　“诶，小兰。”在喂到第四勺粥时，她嘟着鼓鼓囊囊的嘴问道“新一呢？他怎么会让你来医院看我的啊？你们不是应该举行订婚仪式的嘛？”
　　小兰端在半空的手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勺粥不偏不倚的洒在了灰原哀的病号服上。
　　“啊！真是对不起，我来帮你擦擦....”小兰手忙脚乱的拿了手帕过来擦，擦着擦着却又禁不住的掉下了泪。
　　“小兰！”她握住她的手，“到底怎么了？”
　　“新一他，他取消了订婚仪式....”小兰已经止住了哭泣的动作，泪水，却再也停不下来的滑落在她的衣襟上，“我好怕他会像六年前那样失踪，我....”
　　握住她手臂的手，无力的松开。
　　怎么这么傻....
　　“呵...呵...”灰原虚弱的闭上了眼睛，自嘲的笑着，眼角又一次的渗出了泪光。
　　“对不起，”小兰努力拭着泪水，“我要先走一下，再见.....”她丢下那碗还剩二分之一的鱼片粥，轻轻的跑了出去。
　　“大侦探...怎么这么傻？”
　　“伤我一个还不够吗？你还要伤害等了你六年的小兰？”
　　“大侦探.....要玩到什么时候.....”
　　她带泪的微笑着，口中喃喃着近乎癫狂的呓语。
　　她猛然想起几年前，她在实验药品时，通过镜面看到的小兰的话语。
　　“我已经等了新一十年，再等十年又何妨？”
　　是啊.....
　　她等了柯南六年，就让她，再等他六年如何？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