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草莓蘸酸奶

11、十一

　　漫漫长夜啊~

　　肖煜正抱着被子唉声叹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定是把小安吵醒了吧。
　　屏幕上晃着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肖煜特有的接电话语气，柔和的，尾音上挑，带着询问你是哪位的意思。
　　“肖煜，我是郑仲仁。”
　　“……郑仲仁？……”肖煜想不起来，又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
　　对方跟着沉默了一会，最终像是放弃的叹了口气，“二少…”
　　“哦，你好！抱歉，我…那个…没反应过来，呵呵。”
　　“没什么。你睡了？”
　　“啊？还没…”肖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解。
　　“嗯，好吧，正题。”二少停了一会，似乎做了个严肃的决定，肖煜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只是安静的等着他继续。
　　“你对我怎么看？”
　　“啊？”
　　“算了，正题。等我一年，先不要和洛斌在一起，最多一年。”

　　这话完全超出肖煜的理解范围，什么是等“他”一年？为什么等他？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要和洛斌在一起？只是一句话，肖煜就冒出了七八个为什么，还没等这些问号排好队，那边又出声询问：“可以么？”

　　“我不明白……”也不能说完全不明白，只是不能理解二少为什么突然要自己等他，或者说突然想要自己。
　　“我需要一些时间，解决一些问题，然后，”二少顿了顿，努力保持平稳，“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最快三个月，最慢一年。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能解释的只有这么多。”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肖煜迅速的思考，镇静镇静镇静。他被二少突如其来的表白打乱了思维。肖煜的思想，难以理解一个花花公子，富二代，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这样老头子。应该怎样拒绝他。是的，肖煜想到的只有拒绝他而已。

　　“郑先生，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肖煜明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要让二少明确一个问题，我们根本不熟，然后礼貌的装糊涂，给对方留有余地的拒绝。这是肖煜一向的行事作风，不尖锐，不伤害。
　　“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觉得凌晨打电话，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吗？而且我对你的要求不能理解，简直莫名其妙。”开头好好的，可是说着说着怎么就激动起来了呢，刚刚的惊讶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愤怒。
　　“我对你和你的生活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但是你既然要求我等，那至少作为要求者，你应该拿出自己的诚意，什么是要解决的事情至少要说清楚，才能请对方理解并配合。在对你本人以及你的理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为什么等？或者说，你要我等的是什么？”肖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激动，甚至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原本只是想用疏远冷淡的语气回绝这个无聊的人，没想到情绪会失控至此。肖煜开始脸红起来，暗骂自己真是丢人。

　　“郑先生，我已经答应洛斌在一起了。其他人，都无法改变。”肖煜硬生生的给这长篇大论按了个道貌岸然的结尾，这期间二少一句话也没插，总结陈词之后还是没有声音。
　　“喂？”肖煜怀疑对方早就挂断电话。

　　“你爱他？”对方的语气似乎完全镇定了，不再有表白解释时的不安。
　　“这个，”肖煜认真的想了一下，虽然一句“是的”就可以打发这个人，但是，不知为何，他不想欺骗这个人，不能轻视他，“爱，现在还谈不上，但是我很确定想要和他交往。”

　　“请你，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他不适合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肖煜又开始气愤，“你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怎么能诋毁对方，还抢对方的情人？！
　　“我们不算朋友，而且这件事和友情无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以后痛苦。”
　　“哈！你以为你是谁？郑先生！我和你不熟，在此之前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理来打这样的电话，现在看来，只能理解为你酒后发疯！或者一些我不愿意想到的阴暗想法！”如果说肖煜之前的失控有点愤怒，那么现在是出离愤怒了。这个人凭什么说自己彻夜难眠的幸福喜悦最终将变成痛苦！？

　　“你觉得我喝醉了？！”二少再难维持自己的镇定自若，他压着嗓子，愤恨的说着，“肖煜，你会知道你错的离谱！”
　　“不劳您费心，没有其他事情我要挂断了。”

　　二少微微叹气，“肖煜，”语气透着厚重的无力，“还是那句话，请你考虑，我会等你。”
　　“我不会给你任何答复的！”
　　“不，不要给我答复。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再次询问你。”二少停了一下，肖煜想说些什么，被他立刻打断了。“肖煜，先听我说好么？”二少的语气竟然带着祈求，肖煜有点不知所措。

　　“我时间不多，请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情非常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清楚，而且你知道只能增加你的烦恼。在这期间……你会和洛斌在一起也很正常，我刚才有点唐突……但是请你务必考虑我的话……至少，别忘记我给你打过电话……我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只是知道自己的心意，很强烈。请你……相信我。我必须挂线了。在人前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就当作我没打过电话，这样对你有好处。再见，肖煜。”

　　电话里出现了忙音，肖煜握着电话，头脑里百转千回。

　　这个风流的二少是怎么了，不像他，一点也不像。开始的沉稳，后来的不安，最后的仓促。
　　还有啊，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说什么知道自己的心意，真是笑话。恐怕他对每个看上的人都是这样花言巧语。说不准是和洛斌发生矛盾。怎么想都理解不了。一年？他凭什么？自以为很有魅力？弄个这样的说辞，我这种老男人就应该热泪盈眶，谢主隆恩？！他就不怕我告诉洛斌吗？以后他还有什么脸再见自己的朋友？！

　　肖煜被搅得乱七八糟，只能眼睁睁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