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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临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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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毓秀宫差人来报,淑君已无大碍”
“知道了,晚上朕去看看”
不知不觉,朗月高照,沛霖批完最后一份奏折,便急忙忙往那边去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侍卫抓了一个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人,扔到了陛下面前
“你是何人,尾随圣驾有何目的”
御前侍卫剑秋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问道,沛霖瞧了他一眼,这男子看起来骨软筋酥,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刚才那侍卫轻轻的一推,他便倒在地上,发丝凌乱,眼神却未中流露任何惊慌,只是低头隐忍着身上的疼痛
娴静如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沛霖见他愣在那里一言不发,便悠悠的道
“既然如此可疑,那便杀了吧”
男子的身子猛的一僵,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此时高高在上的陛下,急忙解释道
“陛下!不要!”
“哼,那还不快说你是谁?”
“陛下,臣侍只是一个月夜游走的闲人罢了,谁知不仅瞧见了湖中双色的睡莲,更是得幸一见陛下天颜,大抵是这莲花赠予的福瑞,让臣侍得以一见陛下天颜”
沛霖瞧过去,果然见一株双色莲花盛放在月色之中,半边杏黄半边绛红,却是风姿绰约,百年难得一见,此时初绽花苞,娇艳异常,沛霖见之一喜,莞尔一笑
“这麽说,你是后宫的侍君?”
“是,臣侍姓齐,名临清,泽县人”
“既如此,放他回去吧”
沛霖见他并无不轨之意,便吩咐侍卫放了临清,头也不回地赶往毓秀宫,临清的侍卫白露和小寒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小主,披上狐裘,心疼不已
“小主,今夜风这么大,您别着了凉”
“小寒,你说陛下她,会不会记得我?”
“小主,陛下今日是往淑君殿里去的,您半路出现,若是传出去,必受风言风语”
后宫没有秘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陛下的一切,这件事,自然是传开了,且被传的面目全非,第二日临清去毓秀宫请安时,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远远的飘过来,一点一点踩踏着他的尊严与体面
-“听说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庶子,父亲还不识一字,怪不得教不好”
-“现在什么货色都能进宫伺候陛下了嘛”
-“也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挑陛下去淑君那时半路劫人,陛下没赐死真是命大”
临清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消失在宫门口,无权无势,无宠无子,他不能跑过去质问他们为何在背后嚼舌头,相反地,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戴上面具,展开笑颜
即便身处淤泥之中,他也永远记得,出淤泥而不染,挺直脊梁向前,他可是父亲的骄傲,是他最好的孩子
“哟,这不是昨日在御花园守莲待陛下的齐才人嘛”
段鸿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段卿万福”
临清端正身姿,屈膝行礼
“你说你为何要进宫来呢,这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不是你这种乡野男子待的地方,老老实实嫁人生子,岂不是比这强”
“此处繁花如锦,精致万千,所见皆为所爱,有何不好,臣侍是凭着自己进来的,有何不可”
“好,很好,不过本宫听说令尊从前是个风月楼的郎倌,看来这魅惑主上的功夫都如数交给你了呀 ”
临清听到段鸿羽羞辱父亲,不恼不羞,一脸恭敬回话到
“臣侍也听说,哥哥为了讨陛下欢心,可是私下派人买了不少的春宵秘戏图来看,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你,贱人!”
段鸿羽恼羞成怒,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那人脸上,临清怔怔的站在原地,面部开始一点点变得灼热,疼痛感蔓延,他的眼前一阵恍惚
段鸿羽很生气,此事除了买书的侍童,只有自己知道,这人怎会知晓,还敢拿此事顶撞于他
纵使临清告诉自己万事隐忍,但“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父亲是他的底线
临清的理智还是败给了愤怒
景轩是何等的温柔敦厚,一眼便瞧见了临清委屈愤怒的神情和脸上的红印
脱口而出
“清儿,谁欺负你了”
“哥哥,清儿不小心摔的”
“哦~朕倒是第一回瞧见,能摔出手指印”
昨日景轩腹痛难忍,她也难寐。今日便没心思上朝,留在了这里,只是晚了景轩一步出来,谁知前朝安定,后宫开始鸡飞狗跳?
“陛下万福金安”
临清又惊又喜,而段鸿羽则呼吸一滞,不敢抬头
“谁打的”
陛下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异常清晰,跪着的人噤若寒蝉
“不说,你们都在这罚跪吧”
段鸿羽不得不抬头低眉回话
“回陛下,齐才人以下犯上,对臣侍不敬,臣侍这才一时冲动,失手误伤了他”
“既如此,段鸿羽不能宽以待人,做君卿表率,降为侍君,回宫思过,以观后效”
“是...臣侍,领旨”
虽然罚的不轻,好在陛下没有追根究底,保全了颜面,段鸿羽却也不敢为自己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