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相爱比出道早》亦殊

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孔煜家。
　　闹铃6点就响了，孔煜起床，上厕所、洗漱，下楼烤面包、煎蛋、热牛奶，所有都搞定才用了半个小时。
　　然后上楼叫姚寒起床。
　　连门都没敲，多年的经验总结，敲门是没有用的。
　　他直接进去掀了姚寒的被子。
　　夏天姚寒喜欢把空调开到16度，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
　　被子突然被掀开，姚寒打了个冷颤，悠悠转醒。
　　“啊！你又掀我被子！”姚寒从头下抄出枕头砸向孔煜，声音还带着清梦被扰后困倦生气又委屈的哽咽声。
　　孔煜接住枕头，一把按到姚寒脸上，然后两个幼稚鬼就在床上厮打起来。
　　闹了一会儿，孔煜跳下床，关了空调，说：“彻底清醒了吧，起来洗漱，下楼吃饭，一会儿李辉他们就到了。”
　　姚寒抱着枕头，顶着个鸡窝头，无奈叹气。
　　这么多年了，孔煜已经成功练就了一套叫他起床的秘法，既让他清醒了又帮他撒了起床气。

　　金旭跟着李辉去接姚寒。
　　“坏了！”金旭刚上车，脸色一变。
　　李辉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赶紧问：“怎么了？”
　　“寒哥的行李还在我这呢！换洗的衣服和内裤他昨天都没带......”金旭怕姚寒骂自己，脸都吓白了。
　　“害，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你这一惊一乍的。”李辉说，“寒哥有自己房间，衣服什么的都全着呢。”
　　听他这么说，金旭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CP脑被一键激活。
　　老大的房子，寒哥经常去住，有自己的房间，还东西齐全......嘿嘿嘿嘿嘿......

　　贫穷限制了金旭的想象，他猜到了孔煜的房子会很大，位置会很好，但没想到好到在二环内某别墅区。
　　倒是不用担心狗仔，因为那里治安管理非常严格。
　　车停在孔煜家大门外，金旭和李辉就在车上等着。
　　十分钟后，孔煜推着行李箱出来，姚寒在后面锁门。
　　金旭一看，还真像李辉说的，姚寒换了身衣服。

　　见面会之后孔煜有几天假期，本来是打算在北京的家里宅几天，但昨天临时改了主意，决定跟姚寒一起回上海，顺便也能回家看看老爸老妈。
　　孔煜的假期，李辉就不跟着了。
　　在贵宾休息厅候机，姚寒和孔煜一直在聊天，金旭自己一个人浑身不自在。
　　幸好杨苹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救他于尴尬之中。
　　“喂，苹姐。”金旭接起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姚寒和孔煜的对话，看向金旭。
　　金旭挂了电话，赶紧打开微博。
　　“寒哥，快看看微博，苹姐说让你不要有任何回应。”
　　姚寒一头雾水地打开微博，孔煜也凑过来看。
　　微博上昨天的热搜已经下去了，但挂着一条关于他们的新热搜——＃孔煜姚寒＃
　　营销号：[14日晚，《玄鸟》主创聚餐结束后，孔煜和姚寒的助理结伴离开，而并没有看到孔煜和姚寒的身影。据悉，孔煜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据此有网友猜测，二人聚餐结束后一同回了孔煜家。更有知情人爆料，姚寒在出道前便多次探班孔煜。看来二人早就认识了，关系还非常不错，你觉得呢？]
　　还放了几张以前姚寒去探班的照片。糊得妈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那是姚寒的。
　　【我就说嘛！他俩昨天做游戏的时候那么有默契，肯定是认识很久的啦！】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嘿嘿嘿，我先嗑为敬啦！】
　　【抱走老大不约！昨天看到那个什么默契的热搜之后我就有预感某人要碰瓷我们老大了，是个人就想当我们老大朋友，学会直立行走好吗！】
　　【楼上的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寒寒要什么有什么，用得着碰瓷你家吗，可真拿自己当回事！】
　　【那么多人拿过影帝就你家牛逼坏了，一个影帝吹七八年，没见有什么作品，眼珠子倒是没少往上长！】
　　【我去......姚寒红得那么快，不会是被孔煜那个了吧......】
　　......
　　本来只是关于他们俩是不是早就认识的一个猜测，但评论越往下翻发展的越奇怪，已经变成了恶意地揣测和两家粉丝的骂战。

　　“这......为什么不让我回应？”姚寒越看越无语，明明就是说句话的事，非要让粉丝骂来骂去，最后把他跟孔煜搞成对家。
　　“这个，就是，咳......”金旭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有屁快放行吗！”姚寒看评论看得火气正大，看他这样就更上火了。
　　“他想说，你跟我成为对家，有话题，有热度，还显得比较有排面，便于提咖。”孔煜接话道，还伸手拿过姚寒的手机，退出微博，熄了屏。
　　“少自作多情！我用得着吗我！”姚寒抢过手机，往兜里一放，歪过身闭目养神。
　　孔煜一愣，伸手推了推他。没反应。
　　“真生气啦？”还是没反应。
　　“狗脾气！”孔煜摇摇头，不管他了。
　　金旭在一边手足无措，他就是一个助理啊，为什么还要面对这种场面！
　　好在没一会儿就开始登机了。

　　上了飞机姚寒就要了个毯子，把手机一关，往座位上一躺，开始睡觉。
　　他是真的生气，不是生孔煜的气，也不是生杨苹的气，是生他自己的气。
　　自己从小到大就知道当孔煜的跟屁虫——
　　“哥，你帮我削苹果皮好不好？”
　　“哥，我们班那两个混蛋抢我的铅笔，你去帮我教训他们！”
　　“哥，这个题怎么写？”
　　“哥，我也申请了美国的大学，等我去找你啊！”
　　“哥，我签了公司，以后就跟你一样，都是娱乐圈的人啦！”
　　哥......
　　哥......
　　哥......
　　小的时候孔煜要处处护着自己，读书的时候孔煜要帮自己补习，现在工作了，还要通过利用孔煜来提升名气。
　　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地粘着孔煜，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孔煜的付出，而自己带给他的只有麻烦。
　　刚刚看到评论里对孔煜无端的指责和阴阳怪气的谩骂，再想想杨苹不让他回应的考量，姚寒第一次反思自己，选择进入娱乐圈是不是错了。

　　孔煜知道姚寒在想什么，看着姚寒紧皱的眉，思绪飘回十几岁的少年时代。
　　“哥，你回来啦！”孔煜高三了，放学晚，刚进家门，就听见姚寒的声音，但没看见人。
　　孔煜没回答，换了拖鞋往里走。
　　姚寒一点也不见外地趴在孔煜家客厅的大沙发上，用平板玩着游戏，还时不时伸手从茶几上拿水果往嘴里送，翘起来的两条又白又细的小腿愉快地晃来晃去。
　　“你作业写完了吗就玩游戏。”孔煜放下书包，“他们又不回来了？”
　　“嗯，去参加酒会了。我这不等你回来一块写作业嘛。”
　　他们两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又是邻居。父母经常在外应酬，姚寒和孔煜就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吃水果吗？”姚寒坐起来，用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递给孔煜。
　　孔煜弯腰咬下苹果，“方妈在做饭？”
　　“嗯，杨妈也在。”
　　方妈是孔煜家保姆，杨妈是姚寒家的。姚寒一放学就往这边跑，杨妈也只好跟来照顾他。
　　“哎你别收我平板啊！”
　　孔煜趁他吃得带劲，把他平板拿走了。
　　“写完作业再给你。”
　　“你能不能活得活泼一点，阳光一点，像一个高中生一点，不要像个老妈子好不好！”
　　“我的活泼就是揍你。试试吗？”
　　“切！”姚寒穿上拖鞋，啪嗒啪嗒跑去厨房。不跟他争了，孔煜要想教训他，那是真的揍啊。
　　吃完饭他们上楼写作业。
　　姚寒成绩很好，但是注意力不集中，写个作业拖拖拉拉。
　　孔煜一个高三的都写完了，他一个高一的还没完成。
　　“别磨蹭，赶紧写！都快11点了！”孔煜写完作业，一回头，就看见姚寒在抠手。
　　“就还两道难题了，老师说这两道不会可以空着……”
　　孔煜不想给他空着的机会，把椅子拉到他身边看题，准备教他。
　　姚寒有些困了，不想写了，把头扎在孔煜颈窝，耍赖地蹭来蹭去。
　　“哥～别写了吧，我困了……哥哥哥哥哥～”
　　颈间毛茸茸的头发和说话时喷在锁骨上的热气让孔煜心烦意乱。
　　“那……我洗澡去了！”孔煜扔下笔，逃出书房。

　　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少年取悦着的自己的身体。
　　结束后，孔煜失力地跪在地上，忏悔着自己恶心的罪行。
　　这是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再正常不过的需求，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他不正常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姚寒的脸，他不正常地想要触碰他，抚摸他，亲吻他，甚至占有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害怕姚寒知道自己这种变态的欲望，害怕父母知道他龌龊的想法，害怕看到所有人失望、嫌弃、厌恶的眼神。
　　他想逃走，逃到没有姚寒的地方。

　　感谢高三紧张的学习生活，给了他毫无破绽的庇护。
　　孔煜以学习任务重为借口，留在学校跟住校生一起上晚自习，到家就洗漱睡觉，尽量避免与姚寒接触。
　　姚寒也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劲。
　　而其实孔煜除了在学习，还在悄悄为出国留学做准备。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孔煜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收到了南加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参加高考只是他还心软地给自己留了后路。
　　震惊的不只是姚寒，还有所有认识孔煜的人。
　　孔煜的父母并没有责备他的自作主张，而是为他们的儿子感到骄傲，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能够抉择自己的人生，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孔煜的高考成绩非常漂亮，但他最后还是坚强又懦弱地选择了逃离。

　　暑假的两个月孔煜也没闲着，跑去影视城当群演。
　　一整年没怎么跟孔煜好好说过几句话的姚寒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哥，你是不是嫌我烦？”
　　孔煜要飞去美国的那天，姚寒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