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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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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韵韵,爸爸回来了。”男人沉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咔哒,门被林清韵打开,林清韵露出一个笑容,颔首道:“爸爸。”
“韵韵,妈妈还在飞机上,要明天才到,今天就咱几个了。”
“你又长高了哎。”男人用手在她头上比划了一下,轻拍了拍她的肩,“走,下楼吃饭去。”
跟着林父下了楼,才看见餐桌上的人都已经到齐,就差她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寂静,没人开口说话。
林清韵见怪不怪,举止优雅的专心吃着饭。
“韵韵啊,来公司帮帮我,怎么样。”林父率先开了口,静候着林清韵的回答。
林绍是林氏建材集团的董事长,据说在她还未出生时便开创了,现在在h市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大行企业。
“可以。”林清韵淡淡应下,碗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抿唇道:“不过,我要搬出去住。”
“咳~咳咳!”林老爷子仿佛被呛到了,咳了许久。
林父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耐心问道:“韵韵是在生爷爷的气吗,可爷爷只是太过担心你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男人儒雅随和,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林清韵,他非常疼爱他这个女儿,与林老爷见着她的态度相比,就像是俩个极端。
“我想好了,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我不能躲一辈子。”林清韵玉眸微抬扫过二人,最后落在林父身上,“爸,请你们答应。”
“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看见林清韵坚定的眼神,林父知道他阻挡不了她。
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通知,女儿虽看着柔弱,性子却是倔强的,一旦她决定了,没人能替她选择。
“嗯?”林清韵有些诧异,她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松口了。
“你身边需要有人保护。”
原来是说这个,难道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林清韵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随便。”
只要能搬出去就行,几年前的事可以很明显得知,对方是冲她而来,并没有打算伤害她家人。
这样一来会大大降低家里人的风险,二来也更方便她接下来的行动。
一顿饭过后,林清韵上了楼。
林老爷子则将犀利的目光看向了林邵,等待他的解释。
林邵摆出噤声的手势,看了眼楼上,接着俩人进到书房,关上了门。
“爸,你不想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封信是谁寄来的吗?”
“你知道是谁,对吗?”
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胡闹!”
“小易他......”
“林绍!”
林老爷子疾言厉色,强硬打断了这个话题,拄着拐杖离开了。
——“老爷,您要的报纸送来了。”
林经武有观看政经日报的习惯,早餐过后,家里的仆人便会都从林宅外的信箱里,取来报纸给他打发时间。
偏偏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林经武如往常一样,熟练得打开报纸,发现报纸处夹了一个卡片。
人血喷溅在上面,惊得他赶紧戴起桌台上的老花镜,这才看清上面画的是一副手柄,旁边滴落了一摊红色染料,宛如人血。
林经武若有所思,之后便将卡片随意丢进了小盒子里,悠哉地继续看起了报纸。
直到之后林清韵三番五次遭遇横祸,他才又联想起了那张卡片,像是警示,又像是宣战。——
卧室内,书桌旁的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光。
林清韵正用笔在平板上标注着什么,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是当年施害方的资料与人物关系链。
公交车挟持她的人,名叫陈洋,以勒索财物为由挟持他人作为人质,被判了十二年。
算着日子,他也快要释放了,留给林清韵的时间比较紧迫。
次日一早
林清韵将车开进了高级浴足会所。
再出来时,女人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头发被利索得高高扎起,内穿黑色T恤搭配着军绿色工装外套。
乍的一看,还以为是个酷帅的小伙,与刚刚散披着秀发的妩媚女子大相径庭。
林清韵大摇大摆的出了会所,微微低头,按压了一下帽檐,坐进了出租车。
暗处,几个男人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负责盯梢的人已经扬长而去了。
“警官你好,我是陈洋的朋友,我想探望一下他。”
“他没多久就出狱了,回去吧。”警官头也没抬,冷淡说道。
“......“林清韵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
警官抬起头,左右望了望四周,拿起钥匙瞥了她一眼。
很快,探监室隔着玻璃那端,一个男人被带了出来。
“就十分钟,你快点。”男狱警催促她,走向了比较远的位置,将时间留给了林清韵。
而那个男人的眼神如鹰,一大块陈年伤疤在脸上凸起,显得凶狠狰狞。
看见探望他的是个女人,陈洋没什么特别情绪,只是笑容接近变态地看着林清韵,舔了舔嗜血的嘴唇。
“陈先生,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眼珠子,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把它戳瞎!”林清韵冷淡开口,面无表情。
“你认识我?”陈洋眯了眯眼睛。
林清韵唇边浮起一抹讽笑,玉手轻抚过脖颈处的疤,“陈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在这里呆了十二年,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呢。”
“是你?”陈洋目光一凝,随后大笑起来,“你还没死啊哈哈哈哈哈?”
等他笑够了,林清韵挑了挑冷眉,“陈先生,我想知道十二年前那场事故,是否真的是场意外?”
——
下一站,丽县公交站,到站请提前按铃!......
一个男人穿着厚重的衣服,双肩背着登山包走了进来,一摇一晃的往车后走去。
“司机,他还没给钱呢。”一个妇人挑事说道。
男人锋利地瞟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怨恨,略微烦躁的扯出了一张红色钞票投了进去,嘴里嚷嚷着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看什么看,你要打女人吗,瞅你那样儿,家里一定过得很不幸福吧!也对,像你这种人,不会有人愿意跟你过日子滴哩。”
男人没说话,怒视着她,拳头紧握,身子微动。
女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嘴,身边坐着的一个好心人轻推了一下她,示意她别再开口了。
女人不肯就这样认怂了,“怕什么,像他这种人我见多了,邋里邋遢的臭蛆一个,上公交车不给钱还凶女人,老天爷呐!!这种人还有脸活着的呀!”
“妈的!!!!”男人俩步上前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车内的突然乱了,大家都被吓得躲在了一边,女人脸色变得涨红,眼里全是恐惧。
求生欲使她不断挣扎拉扯施暴者,哐当,清脆的声音随着物品的掉落发出声响,一把锋利的军刀躺在地上。
公交车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的全都向后涌去,想离他远远的,有的胆子大的人已经悄悄报了警。
男人眼神凶狠,松开了女人,弯腰捡起军刀,往车尾走去。目光扫视一圈,在俩个学生装扮的女孩身旁停住。
俩个女孩蹲在地上,其中一个女孩较为冷静地护住了林清韵,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背脊处,轻轻安抚着。
男人动了,一把手抓过,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女孩乌黑深邃的眼珠凝视着他,眉梢尽是冷漠。他发了愣,这孩子的冷静出乎了他的意料,下意识松手甩开她,转身去抓另一个女孩。
一眨眼的功夫,林清韵就被禁锢住了,男人将军刀直接架住了她的喉脉。
——
“只是掉落一把刀,可以解释。就算警察来了,也只能是按民事纠纷处理,顶多让你再赔偿点精神损失费。”
“可你没有,因为你目的一开始就不纯。凶器暴露,打断了你事线预备好的行动。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理,你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
“还有个原因,就是我在当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个女孩,对你来说,只需要像杀戮畜生般,一刀就能毙命。”
陈洋没有说话,只是笑看她有什么花样。
林清韵继续从容道:“有人指使你要我的命,他给了你足够多的金钱。“林清韵勾笑道:“或者她是个,女人。”
男人瞳孔缩收了一下,死死地盯住她,“够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想杀谁杀谁,你只是被随机挑选的一名幸运观众,被迫妄想的疯子。”
作为被害人,被关在监狱的加害方说是疯子,林清韵心里直觉可笑。
“陈先生,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既然这样,我想陈婆婆应该会很欢迎我的到来。”林清韵玉手轻撑下巴,凑近了玻璃窗,眼角微扬,挑衅嗤笑道。
面前男人青筋暴起,猛地站起来,脸部的疤痕更显狰狞,大声吼道:“你找死!!”
“安静!”狱警赶紧上前压制住他。
林清韵笑了笑,准备离开。
“等等,我劝你好好呆着,不要找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男人又笑了起来。狱警暴力看押着他进了牢狱。
林清韵抿紧了唇角,眼神沉下来,怎么死都不知道么。那就是试试看吧,反正她这一条命,已经死过很多回了。
“丽县山区。”
司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摆摆手,“姑娘,那的路不太好走,而且乘车的人也少,我这边送你过去了我还得空着车回,油钱都赚不回来。”
林清韵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贴在靠椅背后的二维码。
“微信收款一千元。”
“姑娘你这,哎哎,这就走。”
这有钱人家的闺女哎,就是任性,接这一单,可以顶上他跑俩三天的业绩了,傻子才不走。
司机哼着小曲开着车悠哉悠哉的前行着,带着浓厚的方言味,“姑娘,你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作甚啊。”
“看望一个人。”林清韵微眸颤了颤,淡淡看向窗外。
“这样,那边不是太安全哎,有一片山区塌方了,这几天警方整封锁线嘞,我也不晓得能进去不了。”
山区崩塌了,陈婆婆应该不会出事吧。“师傅,麻烦开快点,我赶时间。”林清韵微皱眉,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行嘞,我换条路,这边坑太多咧,速度提不上去。”
窗外风景一变,附近都是高山,和稀稀零零的农建房,路越变越窄,车拐了一个弯,没多久,就被拦住了。
密集的树,和大块的石块,砸落在小路中间,挡住了道路,外侧则被警方拉了封锁线,禁止进入。
林清韵打开车门下了车,抬腿走进封锁线内,
“姑娘,要我等你不咯!”司机从车窗钻出头来。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对了,谢谢你愿意过来。”
林清韵抬眸嫣然一笑,让司机看红了脸,这一身的男装,也抵挡不住,她散发着女性独特而诱人的魅力。
“什么人?”没走多远就碰见迎面而来巡视的警察。
“我找人。”
“里面随时会第二次崩塌,抱歉小姐,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她年龄大了,没人照顾的话我怕她会出意外。”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可以让群众陷入险镜,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看这架势肯定是进不去了,她微垂眼眸,暗暗思忖着其它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