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言默倾情演绎[主家教]》荆棘王座

157、番外：器灵言默

　　这是一个修者的世界——
　　万年前，异兽降世，强悍的防御力令当世的修士束手无措，便汇聚众人之力，形成一把锋锐之器，成功破开异兽防御，但也斩断山脉，使海水倒灌，淹没陆地，最终只剩零星小岛遍布海洋。
　　修者们兵分两路，一路袖里乾坤摄走海中难民，一路持沾染兽血后成为实体的大剑斩杀异兽，后用异兽的尸骨练成新的大陆，迁难民居之。然异兽身魂强健，哪怕死后身化大陆也还有残念作祟，修者们便把利剑插入异兽头颅用以镇压。
　　但恶念不散，反侵剑兵。凶锐之器受之熏陶，隐有异动，经年累月间越发凶悍。一修者预感不详，沉思后将自身献祭，言：今日我做器魂镇压凶兵并抵御凶念千载，末日时烟花盛大，难得美景，吾可一观。
　　如今修士没落，沦为传说，但千年已至，还相信着传说的你认为近年频发的地动就是灭世预兆——
　　炎阳山、地下城。
　　名为地下城的城池实际上是建设于地面，此为火行修者的圣地。
　　但如今，这里鲜血遍地，火焰的红被替换为鲜血的红。
　　趴伏在血泊中的少年在寂静的死城中匍匐挪动，发现异动的杀手几步追来，刻着地下城字样的石碑散发出刺眼的光，谨慎躲避的杀手在视野恢复后失去少年踪影，连带着之前产生异象的石碑也不见了。杀手当即放出讯号，更多杀手瞬息而至。
　　炎阳山、地下地下城。
　　消失的少年出现岩石堆中，道路两边的灯柱捉对亮起，蜿蜒的鲜血汇聚成一滩，又被一双赤脚踩破，渐起的血珠落到惨白的脚背上。
　　濒死的少年艰难挪动，然后被一只大手扶着脸翻了身，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了一抹在黑暗中的白，意识就彻底混沌，身体也失去了温度。
　　地下城，白玉宫。
　　坐在上首小酌的男人长着鱼鳍耳朵，脖子两侧是呼吸的鳃，眉骨处是连成一片的细密光滑的鳞片。这是雨神的教众才会有的模样，而炎阳山是火行修者的圣地，对于雨神的信徒来说恍若熔炉。若不是为了炎阳山的密保，他也不会来此自我折磨。
　　搜索石碑异象无果的杀手前来汇报，闻言快被烤成咸鱼干的雨神信徒容光焕发：“找！给我掘地三尺！”
　　地下、地下城，白玉宫。
　　黑曜石建造的黑色大殿中，一座白玉修者的雕像长身而立。
　　少年醒来的时候伤已痊愈，衣服也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倒是身旁有座五米高的白玉雕像，雕像底座上雕刻着一行字：莫言尊者。
　　“这是我刚看到的？”疑惑的少年摩挲着底座上的字，“我的伤是你治疗的吗？”
　　“没错。但没有我带你过来，你就死在乱石堆里了。”一字一顿的清冷话语响起，少年转头就看到了和白玉雕像类似的面容。
　　男人身高172，银色长发披散，露出的皮肤比那头银发更白……
　　少年连忙扭头，却听那人说：“地下城条件简陋，衣食皆无。”
　　难怪……□□。
　　“本尊莫言，少年你是何人？”
　　“我、我是炎、阎魔。”因为过于中二的名字，少年烧红了脸颊。
　　“你称本尊莫言尊者即可。”
　　“莫言尊者。……那个……”阎魔少年偷瞄，对上莫言无机质的蓝眸后立即噤声：好可怕，像死人一样。
　　又是一阵寂静后。
　　阎魔少年再次开口：“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本尊怎么知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地下城，白玉宫。”
　　“白玉宫？城主府！可……”阎魔少年抬头，殿外只有烛火摇曳。
　　“你又是怎么来的这里？”
　　“啊，我，我不清楚……我是一家人来炎阳山旅行，然后遇上邪教徒屠城，在我奋力逃跑时，撞到写着地下城字样的石碑就来到这里了。”
　　“濒死状态还能记住这么多信息，是个可塑之才。”
　　“呃……哈哈……谢谢夸奖。”
　　又是一阵沉默，阎魔渐渐握紧拳头，因忍耐着什么而咬破嘴唇。
　　“你不痛吗？”随着近在耳边的询问，是脸颊被掌心捧起的感觉。阎魔怔愣，随即慌乱，最后干脆用手捂住了眼睛。
　　“血仇当前，心态不错。不过你再如此，本尊就扒了你的衣衫。”
　　阎魔耳根滚烫。
　　“当然，你的衣衫本尊穿不下，就围在腿边吧，至于你~”
　　掌心一空，阎魔失踪。莫言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继续：“本尊会好心的把你丢到青苔中，兴许你还能制作出几件青苔草裙。”
　　阎魔出现在白玉雕像旁，怯怯的偷瞄还在说话的莫言。接着眼前的身影淡化，肩膀被谁拍打。阎魔慌忙转身，对上裹了一身长袍的莫言，只是比起雕像的衣着华贵，眼前的莫言穿的就很敷衍，露出的惨白胸膛上还能看到很明显的青色血管。
　　阎魔：不只是眼睛，他整个人看着都不像是活人，不会是僵尸吧？难道我还会被他咬住喉咙吸血？
　　“为什么不说话？”
　　“……”
　　“本尊觉得你更适合莫言一名。”
　　“……”
　　“罢了，且说你是否想要报仇？”
　　“……报仇？”
　　“哈！竟然是在发呆！”阎魔被莫言一袖甩到墙上，然后又从雕像旁刷新，然后又被莫言扇到一旁，“太差劲了！就这样还想报仇吗！”
　　胸闷气短的阎魔咳嗽：“抱歉，我太差劲了咳咳咳咳咳……”
　　莫言盘膝而坐：“还不过来拜师，我好锁血揍你！”
　　阎魔手脚并用，磕磕绊绊的走完了一套拜师礼：“师尊。”
　　“嗯，从今天起你每日训练，直到获得我的认可才可以离开地下城。”
　　“认可？是测试吗？”
　　“等你的攻击打破白玉雕像的时候你就合格了。”
　　“好的师尊。”
　　“哼，逆来顺受，不堪造就！”
　　又被骂了的阎魔一头雾水。
　　直到往后——
　　“我说什么来着，不堪造就！”
　　万人围攻中，手握神器却还无力招架的阎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接着是那非人感超常的师尊出现，一招破敌。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再看看身前雍容华贵的师尊，我这才明白为何出师后再也不见师尊踪迹。
　　原来就在我手中啊！可我却这般无用，一路走来的敌人都是靠师尊解决，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关卡，我也狼狈的需要师尊来出手相救。
　　脸颊再一次被熟悉的冰凉手掌捧起，但这次我却没有惧怕。
　　这是我的师尊，是我的半身，教我成长，护我性命，伴我杀敌。
　　“你真的是没有丁点觉悟，既然不想复仇，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当年只想离开地下城的你，为什么还要拜我为师？现在倒好，没有斗志的你只把自身弄得伤痕累累，而如今没了白玉雕像，你也无法痊愈了。”
　　听着耳畔的指责，我不由扯开嘴角，一种喜意在心底蔓延。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因为想要陪伴，所以在师尊的絮叨中半推半就的成了师徒关系。也因为想要陪伴，才会去做自己没有兴趣的复仇。
　　“如师尊所说，我咳咳，很笨。但我很喜欢和师尊相处，所以才会对师尊的话逆来顺受。如今知道复仇之路上师尊一直陪伴着我，心中的莫名期待被满足，现今的我很快乐。”
　　“闭嘴吧，站都站不稳了。”
　　“按照剧情，师尊现在就该是最后的灭世BOSS了吧，这样的结局，我完全不想通关了。”靠在师尊的怀里，被血呛了一嘴的我猛咳，“师尊，我不想通关了，就维持在这一刻好吗？或者师尊，请你成为我的器灵……我真的不想咳咳，与师尊为敌。”
　　“……数值判定中——”这句清冷的话语犹如天籁传入阎魔耳中，随即眼前模糊的画面清晰。阎魔看清了莫言的脸，记忆中如死物般的冷硬的面庞上在此刻多了些不忍。
　　“人菜不自知，白日梦不断。为师是神兵的器灵，哪是随便一件武器就能带走？好了，笨徒弟，这么菜的你还是随为师回去再修行个几百年吧。”濒死的少年就这样被俊美的仙人带回洞府，靠着仙人胸膛的少年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飞过一段行程时，少年福至心灵，“炎真，我的名字是炎真。”之后，仙人说，“本尊原名言默。”
　　“言默……言默？”为什么念出口的时候，心中会有别样悸动。
　　“那言默，你可以不做BOSS吗？”
　　“……死局已定。”
　　“就算你不做BOSS也还是会毁灭的意思吗？”
　　“如今的大陆是异兽所化，异兽残念随着时间而成长，终有一日残念归位，大陆化的异兽也会复活。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灭亡也是注定。”
　　“那获得神器就可救世的传言？”
　　“只有神器才能破防异兽。”
　　“这样的话，灭世一说又是怎么回事？是说异兽的破坏力吗？”
　　“现今大陆为异兽尸骸所化，当异兽重生陆地也就不复存在，依靠陆地而活的生物也会尽数覆灭。”
　　“这就是灭世？”
　　“对，这就是所谓的灭世。只有打败异兽，将之炼为大陆，人们才会有立足之地，才算成功救世。”
　　炎真收紧环抱言默的胳膊：“我连复仇都做不到，这种只是描述都能感受到无力的场面……救世主还是换人当吧，大不了！”炎真一咬牙，豁出去般说，“我也算是失去陆地后直接覆灭的那一波，所以师尊你千万不要成为我需要对战的BOSS啊，那样我会直接丢盔弃甲、放弃抵抗的！”
　　“哈哈，笨徒弟，等异兽醒了，我可以带你飞的，到时候一起看山石崩塌所形成的烟花吧~困守剑兵千年的我，可是为此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