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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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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我重新苏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就躺着一具尸体。
是真的尸体,穿着校服的小姑娘似乎被一枪爆头了。怎么说呢,我觉得能保持躯体不被破坏是很好的事情。
“你觉得能卖多少?”
面前有几只腿,我看见了我可怜的友梨奈和甚尔以及俩我不认识的男人。也不能这么说,有个男的就是给我不好的气息的人。
而且,卖东西?他要卖什么?友梨奈?
我现在也不算是完全解冻状态,只是肩膀上半部分的冰块被打碎了,可以伸展。剩下的部分可是被结结实实地冻住了,根本走不了。
“费尔!”我听见友梨奈在呼喊我的名字。
其中一个男人抱起了我身边的小姑娘就不知所踪了,临行前还就下了句什么和星星一同陨落。啧,年纪这么大了就别搞中二这一套了。
连小姑娘的尸体都不放过,我不屑地想着禅院甚尔怎么老是和变态人待在一起啊,绝对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正常吧。
“这个,就是那几起特大纵火案的元凶,把她卖了去换赏金吧。”甚尔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把我吓傻了。
什么鬼?!原来刚刚说的能卖多少是要卖我吗?!!
“你没开玩笑吧?”
那个男人大概是被惊到了,应该是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一个小孩子。毕竟第一起纵火案发生的时候,我才四岁。
“大概也有一百万吧,毕竟那几场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太大了。”
原来我还挺贵的。
“这家伙看着挺弱的,但咬人的时候也挺狠的。”甚尔踢了踢我,靠轻点啊疼死了。
“那这辆车是什么,能被人看见又能说话。”那人又转头看着友梨奈露出沉思。
“谁知道呢。”甚尔说话很随意,“反正还挺有用的。”
“你能说话了吗?”这混蛋低头看见我睁开了眼睛,“要不要说说那东西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给我放尊重点啊,你这人渣。”我声音太沙哑了,应该是刚从冰冻状态里出来没多久,“别随随便便把人叫做东西啊。”
“真可惜,要不是领赏金还得你活着。”甚尔笑了笑,虽然这男人长得很好看但我更恶心了,这是在威胁吧,这是威胁吧。
他肯定有想过怎么杀了我。
其实被抓进局子里也没什么不好,那边是关不住我的。我随时可以逃跑,可重点是友梨奈,她被扣押在这里了。
“可能能卖不少哦,这辆车。”我不知道姓名的男人低头说,“毕竟你那把刀不也买了五亿吗,会说话有思想的咒具也许能卖更贵。”
五亿?靠!那我以前岂不是可以靠黑吃黑走入富豪巅峰了吗?只要来回折腾,把友梨奈卖出去再让她自己偷偷回来什么的。
“费尔,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友梨奈突然出声,语气波澜不惊。
另外两个人闻言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没有哦。”
我停顿了一下,被发现了。难道是我刚刚没注意表情管理吗?
禅院甚尔笑了起来,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搞不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最后我是被链子捆起来拖在地上离开此处的,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座棺材。而友梨奈,她被那个大叔带走了。
果然,我就知道这个大叔对她觊觎已久。
不过我在心里偷偷笑了,大概他们也没想到我和友梨奈的关系吧。说是主从关系其实也不像,只不过是友梨奈能感应到我所在的位置罢了。
话说回来,这个名字都是我给起的,是不是用别人的名字不太好?
那下次让她自己挑一个名字好了。
“诶?怎么停下了?”
被拉拽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脖子转不过去的缘故无从得知。
“嗨,好久不见。”
谁啊,还给这个混蛋打招呼?
“真的假的。”
啊,这个混蛋听起来很震惊呢。
下一刻,我身上的锁链掉了下来,然后我就听见了两个疯子间的对话。我看不见两个人对话的样子,但光听这个语调我就萌生了把二人同时送去精神病院的想法。
“所以说啊,开打就开打啊,干什么老是要解释一遍。”
我一直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这群人打架前都要把自己的招数透露个底,但是我想起了那个僧侣妹妹头,只不过是解释了一遍,寒冰攀升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所以是会增强效果吗。”
我还没能想个明白,就被一招轰飞上天了。等等等等,我这是真上天了?眼前眼花缭乱的,数不清的树木和房屋糊成一团,我隐约感觉自己好像飞过了大半个城镇。
“这是招惹了个什么怪物啊。”我喃喃自语,然后狠狠地撞上一堵墙,差点咬到我自己的舌头。
不过也正是这一撞击,我身上的冰块碎裂了大半,虽然很疼,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挣脱出来了。
然后我就看见禅院甚尔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伸展着自己的肉/体,发出咔啪咔啪的响声。
“啧,这也是个怪物啊。”我再一次感叹我果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力量悬殊太大,容易进入死局。
还没等我感叹完,这家伙就把原本缠在我的冰块外铁链解开,扣在了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上。我也不知道该把那玩意叫做刀还是钳子,反正就是很奇怪就对了。
我看向前方,是一个浑身浴血的高个子白发男,该说长得很好看吗?但是我一想到他就是刚刚那个和甚尔一起发疯的人,就感觉毛毛的。
是不是这个世界好看的人都很不对劲啊,还是说只要是浅色头发的就很不对劲?同样是白毛,眼前这个带给我的危机感不比那个寒冰射手差。
毕竟我也不知道对方叫啥,起个寒冰射手的绰号问题也不大吧。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那浑身浴血的人说了一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噗—!!咳咳。”
我自认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场面一时凝固。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笑出声,可是真的太好笑了,我憋不住了。
这样我做一个前情回顾,作为一名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我是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打架的。
所以我刚刚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飞起来的,就像现在我眼前这个白毛与我而言就是凭空走在半空中。
但即便是如此滑稽的现场,我的报警器也一刻不停。这是一场不需要质疑的危险战斗,只是此刻我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不然刚刚也不会笑出声了。
“哎呀哎呀,好像是时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俩人的打架阵仗吸引,我体内的火焰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其实也是本来就到时候了,不放火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燃烧可是生存本能啊。
下一刻,我再一次腾空而起。世界天旋地转,覆盖在我身上的冰块裂开,碎成了一块一块。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禅院甚尔。”不知为何,禅院甚尔奔到了我身边,拽起我然后一把丢了出去。
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应该会超级生气,超级愤怒吧,然后在嘴里念叨个千百遍要把这个混蛋烧进地狱这样的话。
但现在并不会,我还挺感谢禅院甚尔把我丢出来这一行为,更加兴奋了呢。
对于我来说,燃烧就是我的使命,我的生命,当我的情绪在极致激荡的时候,火焰便不会再受我的控制而是四处乱射。
“你想看烟花吗?”我问出了这一句。
此时此刻我的后方是禅院甚尔丢我像丢垃圾一样的人渣,前方是那个白毛疯批咒术师,他似乎在准备放大招吧。
而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误入这个战场,被那混蛋渣滓扔出来做肉盾的无辜路人。
“怎么?你要爆炸给我看吗?”
白毛咒术师睁着一双蓝眼睛说话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太正常的样子。我瞥了眼他的脑门,原来是脑袋上被戳了一个洞。
我没有说话,因为火焰彻底爆发了。
鞭子一样的火焰不断从我身体里冒出来,点燃了这一大片区域。
没有什么规划,只有最原始的宣泄。
一直被禁锢在我体内的火焰不停上涌,我已经不在乎这里还有什么人了,我只知道我必须把这一片建筑彻底变为火场,变为我的地盘。
“都怪你们,不然我早就规划出超好看的火焰秀了。”
虽然说出来的是怪罪的话,但是我说话的语气并不严肃,而是带着笑意。
我身上重新覆盖了一层铠甲,因为我感受到了有无穷的能量在我面前炸开。我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火焰,尽最大的能力护住我的躯体。
然后我又一次被轰飞了,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做到的,即便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手臂还是被炸飞了一截。
那一招是冲着禅院甚尔去的吧,谁该受谁受,不要乱拉肉盾啊。
我再一次撞墙了,但很快周遭的火焰就包围了我。嘈杂的声音铺天盖地般地涌来,淹没了我的神智,仅存的活下来的欲望让我的肢体开始在火焰中逐渐修复,温暖得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哈哈。”
我愉悦地看见了被炸得只剩半个身子的禅院甚尔,虽然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但是他这幅样子我是怎么看怎么开心。
然后我听见了他和那个白毛咒术师的对话,什么啊,明明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嘛。现在倒是装起来一个好父亲了?
可惜,人渣就算在临死前出现了闪光点也还是人渣。
我就像是被这两个人遗忘了一样,也对,我没告诉过别人我还能复活,而且现在这里一片火烧得如此旺盛,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我离死亡不远了吧。
嘿,我偏不!
我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左臂还没有修复完成,但是不妨碍我正常走路。
“喂,我说你是很想死吗?”我接近禅院甚尔,满意地看见了他震惊的眼神。
他应该是很想死的,连儿子都已经托付出去了的父亲怎么会还想在这人间留恋呢?
“你怎么...”
我有被他这幅神情取悦到,大发慈悲地把手伸过去给他看。那已经修复了一小截的手臂,在火焰中熠熠生辉。
“被你知道也无妨,反正你也要死了。”我盘腿坐在他面前,准备来一场谈话。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有种想和他谈人生理想,谈哲学的念头,一般来说我的聊天对象都是友梨奈。可能是他临死前说出的那番话震撼到我了?
要不我就当做来一场临终关怀算了。
死亡对我来说意义复杂,燃族人的死亡无法留下痕迹,我挽留不住任何人。故而我痛恨死亡,也不愿意彻彻底底地燃烧自己。
可后来我看见了被锁在反应堆里的同伴在哀嚎,火焰从他们的五窍里飘了出来,肢体慢慢皲裂,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色,最终散作天地的尘土。
这是很痛苦的事,无论对谁。明明燃烧应该是快乐的事情。
于是我在最后,真切地为同胞的死亡结局感到快乐和幸福。
死去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所以我也不再恣意地释放自己,那样会让我很羞愧。对大家来说燃烧是如此痛苦,可我一脸享受的样子,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所以我才压抑住了自己纵火的欲望,不然东京会一天一场纵火案好吗。
“我说,你为什么想死啊。”
我想听听禅院甚尔的答案。
“有什么好活着的吗?”
他的这个答案反而并不出我的预料,我看着他。
那是一样的眼神,和所有被抓走的同伴的眼神一样,禅院甚尔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
“嗤,我改变主意了。”我久违地想起了一件事,虽然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活下来吧,禅院甚尔。”我放出一缕火苗,含进了嘴里,“我要看你活下来。”
“活下来受罪吧,对你来说死亡太便宜你了。”
我以前也不是没用过这个方法,有的族人活下来了,但更多的是我没能拉回来的。
我抓起他的头覆了上去,将那朵火花递给他。他的嘴唇意外很柔软,嘴边的伤痕更是附带了野性的魅力,所以我勉强相信这个男人有勾引女人的资本。
至于接下来这人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起身离开,火焰从地上喷发将男人包裹住。如果成功了,那他将会遭受和我一样的日日夜夜被铺天盖地的噪音围剿大脑的结局。
如果没成功,他会被我烧得连灰都不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消他的痕迹。
“这才是我最好的报复,傻*。”我用修复好了的手比了个国际文明手势。
你越不想要什么,我就越塞给你什么。
灼灼热风掀起了我的头发,我看着友梨奈穿越火海来到我面前,略显破旧的机身不曾被高温摧毁分毫。
“这次挺及时的。”我甩了甩完好无损的手臂,衣服坏掉了,我还得重新买。
“我已经是最快速度赶过来了。”她抱怨。
我跨上去,放空脑袋不知道该去何方,最后只是拍了拍友梨奈。
“总之随便开吧,先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