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慕雨年年

20、Part20 宣示主权

　　“死者是A2班的付笑，死亡时间在昨日傍晚。死因为过敏性休克，是她挂针的药水中所含的青霉素而导致。此事已经定性为医疗事故，证据确凿。你们还是专心调查其他两个死者的消息吧。”
　　“明白了，杨队。” 周兴兴说，“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挂断和杨队长的通话后，高飞问周兴兴：“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我觉得它不像是一个医疗事故这么简单。” 周兴兴坦白。

　　“你也这么认为吗？”

　　“嗯。” 周兴兴说，“我个人觉得这三件案子有着的莫名联系。”

　　“是你想多了吧？”高飞不解。
　　“三个死者身份背景完全不同，中间没有什么联系，而且死亡方式也完全不一样。”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周兴兴仍然愁眉不展。

　　“别想那么多了。”高飞拍拍他的肩膀，“走，一起去隔壁玩吗？”
　　“好。”

　　隔壁宿舍，几个人堆在一起玩游戏。

　　“小心点，对面的在草丛蹲你呢。”
　　“对面射手来追杀我了！护驾！护驾！”

　　有个同学发现来了人后，挪了挪位置：“随便坐。”

　　几个手机同时响起了游戏胜利的声音。

　　“我还没复活呢你们就把对面家给推了？！”

　　“还打吗？”有人问。

　　“退了退了，没意思。”

　　高飞装作不高兴地抱怨：“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打了。”

　　“你一来就把手机递给学霸，让我们几个带着他打游戏，非得给他教会了不成。”程伟也装作不开心地回怼道。

　　“带不动，带不动。”黄沧海接程伟的话，“学霸不适合打游戏，你怎么还逼迫人家呢？”

　　周兴兴忍不住笑着附和道：“就是，都怪你。”

　　高飞恼羞成怒地说：“周兴兴你也跟着凑热闹是吧？”

　　“所以说，打游戏还不如聊八卦。”程伟眉飞色舞地说。

　　“什么八卦？”一堆男生围了上来。
　　只有周兴兴和郝继光保持着原来的坐姿。

　　“昨天有个学生出事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高飞一听跟案子有关，自告奋勇道：“知道！知道！那女生好像是A2班的！”

　　“听说她跟同桌有矛盾。”

　　郝继光疑惑不解：“怎么扯上她同桌了？”

　　“我还没讲呢！”程伟接着说，“她表面上跟同桌一起玩，背地跟别人说过不少她同桌的坏话。被她同桌知道后，两人就闹掰了。”

　　“你听说的版本怎么跟我听说的版本不太一样？”黄沧海打断道。

　　高飞好奇地问：“那你听说的什么版本？”

　　“我听说那女生抢了她闺蜜的男朋友，可能也不算吧。”黄沧海解释道，“就是那女生她闺蜜跟那女生说喜欢上一个男的，结果那个女生知道后自己去追了，最后还追成功了。”

　　“我听说的是C班有个男生追她没追成功，最后被蓄意报复了。”

　　高飞&周兴兴：“……”

　　看来小道消息也不能全信。

　　“对了，之前死了的那个老师好像跟这个女生有交集。”
　　不知道是谁提起这样一句。

　　“什么交集？”周兴兴问。

　　“哦对！”程伟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赵宏轩高一的时候带的A2班！”

　　高飞和周兴兴对视了一眼。

　　突然，一个躺在床上刷网页的男生猛地坐起来。
　　其他几个人没有注意到他躺在那里，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卧槽，你吓死我了！看到什么消息这么激动？”

　　“不知道谁弄的校花评选，第一名竟然是学霸！”那个男生回答。

　　周兴兴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飞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校花周兴兴。”

　　一群人跟着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别叫他学霸了，叫他校花？”有人提议。
　　“行啊哈哈哈哈……”

　　周兴兴：“……”

　　第二天，周兴兴去办公室找老樊。

　　老樊见到周兴兴颇感意外，亲切地问：“周兴兴同学来找我有什么事？”

　　“樊老师，我要申请转到A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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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五楼办公室。
　　A1班班主任坐在办公桌旁，不停地唉声叹气。

　　旁边座位的英语老师刚回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询问：“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们班上新来的学生，实在令人头疼啊。”

　　“人家上回不考了年级第一吗？还甩了你们班李璇一大截，你头疼什么？”

　　“身为A班人，没有A班人的自觉！整天跟E班那帮不学无术的混！”A1班主任恨铁不成钢道。

　　那个老师一听，笑了：“他本来不就是E班的吗？”
　　“再说了，就算他整天跟一群学习差的混，不照样考第一？根本不受影响。”

　　“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A1班的周兴兴跟一群学渣一起在食堂吃饭。

　　“你转班都快有一周了，”高飞一脸惊讶，“和同班同学说的话还不超过十句？”

　　“嗯，都在学习。”周兴兴解释道。

　　程伟一脸“如我所料”的样子：“我就说了A1的人不好相处。”

　　高飞狼吞虎咽地扒着米饭，吞的太多有点噎得难受。

　　“还可以。”周兴兴把自己的水瓶递过去，“安静些倒也没什么。”

　　高飞喝了几口放回原位：“A班的气氛果然跟咱们班不一样。”

　　周兴兴没说话，拿起手边的水瓶喝了一小口。

　　“周兴兴，”高飞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好像有洁癖。”

　　周兴兴没搞懂他的意思，莫名其妙地回看向他。

　　“水是我喝过的。”

　　“……没事。”他把水瓶放在桌上。

　　“是吗？”程伟作势伸手拿周兴兴的水瓶，被周兴兴一眼瞪了回去。

　　他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果然，同学情谊被校花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起晚了都没有早饭吃……”黄沧海跟着应和着，“不像高飞，天天有人给他带早饭。”

　　自从周兴兴转班过后，每天要上早晚自习。
　　学校规定的早饭时间是在早自习之后，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在食堂吃，于是每天去吃早饭的周兴兴都会顺便给高飞带一份放在高飞的课桌上。

　　“你们没事吧？”面对装可怜的两人，周兴兴既无奈又无语。

　　高飞一把挽住周兴兴的胳膊：“谁让我跟周兴兴关系好呢？”

　　“果然，我等凡人无法攀上这样一个高枝。”

　　高飞一副傲娇的样子：“周兴兴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周兴兴闻言一怔。

　　这也许只是高飞与程伟他们之间的玩笑话，可不知为什么，周兴兴总觉得这话语间还有别的意思。

　　想什么呢……

　　周兴兴打消这种奇怪的念头，放下筷子：“时间不多了，A班要求到班时间比较早，我先走了。”
　　说完，周兴兴离开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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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少女拿着资料书唉声叹气的回到A1班。

　　同桌的乔子轩问：“数学老师没在？”

　　“是啊。”少女摘下眼镜揉揉眼，又戴上眼镜。
　　“这道题就连你也不会，到底还有谁会啊……”

　　正在此时，周兴兴回到班里。

　　班里没有多余的位置，周兴兴转班过来就被老师安排在最后面坐单桌。

　　他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一个女生拿着资料书走到了他那边。

　　“周兴兴同学，我这里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你吗？”女生礼貌地问。

　　周兴兴抬头。

　　“自我介绍一下，”她友好地笑笑，“你好，我叫李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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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回到了这一幕。

　　那天雨下的不大，气温却很冷，天气也阴沉沉的。

　　总校后花园的小巷子里，几个不良少年聚众欺凌一个瘦弱的男生。
　　他们向来以折磨别人为乐，不顾男生满身泥泞，暴力地撕扯着他的校服。

　　“捂那么紧干嘛？让我们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男的。”
　　“就是，总不能让人妖混进我们男生堆里吧？”

　　一群混混哈哈大笑了起来。

　　男生身边的两人很有眼色地踢了一脚他的膝盖，迫使男生跪在所有人面前。

　　为首的不良少年顶着一头锡纸烫，他抽着烟，恶狠狠地踹了他肩膀一脚：“哭什么哭？娘炮一个。”

　　男生弱不禁风地被踹到在地，他抱着头，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那些人围着他狠狠踹了几脚。

　　一个小弟从口袋里掏出用袋子包装的半个啃剩的鸡腿。

　　“实在想吃等会老子给你买，”锡纸烫一脸嫌弃，“快把这恶心玩意儿扔掉。”
　　小弟笑嘻嘻地示意：“看他瘦的可怜，要不要给他补充一些营养。”

　　“好主意。”锡纸烫来了兴致，扔掉手中的烟头，一把接过鸡腿。

　　他踢了一脚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男生：“死娘炮，快给老子起来！”
　　男生一动不动。

　　他示意男生旁边的小弟架住那个男生，把鸡腿怼到男生脸前，语气不容拒绝：“吃了它。”

　　男生慢慢别过了头。

　　“妈的，老子让你吃了它！”他暴怒地掰过来男生的脸，强塞进他嘴里。

　　紧接着，他又不停地抽打着男生的脸。

　　周围一圈人全都以看好戏的态度围观着，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他。

　　她打着伞僵直在原地，被欺凌的男孩眼含泪水地看向她，眼神似乎在乞求她救救自己。

　　偷窥者被发现，众人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恐惧感猛地袭来，让人头皮发麻。

　　一瞬间，深灰的巷子溅满鲜血。那些不良少年的身体碎裂开来、血肉横飞。

　　被欺凌的男生化作怨恨的厉鬼，飞扑向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到半空。

　　“为什么不救我？”

　　“我……”

　　她本能挣扎着，却怎么也抓不到男生掐着自己的手臂。

　　“李璇。”男生的眼神冷漠至极，“你和那群欺凌者一样，你们都该死。”

　　李璇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是上铺的木板，睡在她上铺的同学似乎被她的动静吵到了，不满地翻了翻身。

　　原来是梦。

　　冷汗湿透了她的后背，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习惯了眼前的黑暗才开始下床。

　　入夜后的东城区一片寂静，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路灯还在闪着不算亮的光。

　　李璇独自一人来到了宿舍的天台上。

　　有人从天台上坠楼后，学校就对所有能够通往天台的地方强制锁门。
　　不过李璇自有办法把锁撬开。

　　“今天又梦到你来找我了。”

　　李璇蹲在那里，面前正在燃烧着给死人烧的纸。
　　火光打在她的脸上。

　　“你一定很恨我吧。”她苦笑道，“都怪我当时太过懦弱。”

　　如果不是那天偶然撞见，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学生竟然会这么惨，况且那个人还是她的朋友。
　　她永远都忘不掉他看向自己那个眼神。

　　“作为朋友，我真的很后悔。”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

　　“我当时太害怕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璇至今记得当初被那几个不良少年发现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

　　“抱歉，我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