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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水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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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很快就了解到,云峄和跟他站在一起的那群人接了个团队任务,这次一起下山去完成任务。
他不解:“你先前同伏山前辈说下山有事,为何还要接任务?”
“江煜师兄,你应该也明白,找个宝地静修并不适合我们。多到尘世走走,见识的多了,说不定反而会有突破呢。”云峄没有遮掩,委婉地挑明了他“想出去玩”。
江煜无语,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只想出去玩!怎么着?就我一个人焦虑紧张是吧?
怪不得这小子要跑过来送礼补偿,合着根本没有什么急事!
众人接的任务是没有难度的协助任务。
过几天就是东地五年一次的入道盛典,按照以往的规矩,东地四大门派在这段时间要额外招收百名以上的内门弟子,其中就包括苍华道宗。
这一届入道盛典将会在全民修道的北安城举行,除了主持跑腿的弟子外,也需要一些撑场面的。
于是苍华道宗就发了个任务,只限修为高实力强的弟子接,钱多事少没危险,所以大家都很轻松愉快。
一行人是清晨出的门,并没有全力赶路,因此日落时分才抵达北安,在城门口降落,北安的负责人得到传讯,派弟子前来迎接。
过来迎接的是一个高瘦青年,他穿着一身不太讲究的长袍,腰间别着酒壶,冲众人拱手笑道:“各位师兄师姐,在下符添,奉列越师兄之命迎候各位。”
北安城是东地十分出名的修道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而是由各大修道世家执掌,与尘世,修道宗门联系紧密。
“诸位随我来。”
城内除了划分出来的一定区域,禁止飞行,斗法。江煜等人待符添通报之后,跟着他踏进城门。
符添将几人安顿在城内临水的一处院落里,江煜的院子布置素雅精致,以他的审美来看,比起汩让剥在苍华道宗建的石头房子顺眼多了。
江煜屋子里没点灯,他坐在窗子边上,抬眼就能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小船和几株植物停在岸边,影影绰绰。
在寸土寸金的城内,江煜临时住的院子不算大,根本不够他修炼法决,再加上这里人多眼杂,他也施展不开。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真是无聊透了!
举目远望,苍华道宗临时住处不远处有一个演武场,此时仍然灯火通明,云峄正和一人在其中比斗,没有使用法诀灵力,只单纯比拼剑术。
在城内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江煜一点儿也不担心。
实际上,他心里清楚云峄的命运,没踏进浮岛秘境,他不会有丧命的危险。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毕竟穿书这种事太过离奇。如果说命运已经注定,那么自己的到来会不会让这一切有所改变?另外,还未发生的一切,又是怎么被预测到的,或者说,我是回到了过去……
他看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脱衣躺下。
汩让剥修炼惯了的,晚上打打坐也就过去了,屋子里连张床也没有。
江煜穿过来光顾着想自己的小命,也就凑合着适应原主的修炼节奏,白天练习法决、刀法,晚上打坐冥想。
一年多了,江煜终于碰到了柔软,暖和的床,他想起刚穿越过来时总是盼望着:或许一睁开眼,他又回到了那个车水马龙的钢铁城市,没有出车祸,还能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
不过从来没有实现就是了。
躺在床上,江煜本来打算等会儿失眠了就起来打坐,没成想沾到床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色将将破晓,残月还在天边挂着。
天色朦胧,北安城从黑暗中苏醒过来,早起的人们晨修的晨修,干活的干活。
城中心一座古朴讲究,灵气充裕的府邸,一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坐在主位上,神色间有几分疲惫。
大堂里的灯火从傍晚燃到现在,终于“嚓”地一声熄灭。
他抬眼望向窗外,冷声道:“如何?那信物到底落在何人手中?”
“老爷,小人仔细核查过了,的确是在白公子手中。”座下一黑衣人低眉垂目回应。
“哼,果真如此!”男子脸上带着厉色,“符白被害足足半个月,才有消息传过来……”
他瞥向下方,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下方那人噤若寒蝉:“小人办事不利,请老爷责罚。”
中年男子神色淡漠,指节在桌案上轻扣,手指上戴的指环反射出冷光:“符白隐瞒身份独自前往衡国,路途尽是些荒芜之地,那不成器的东西虽然脑子不好使,可修为还是在的,仅凭几道剑痕就令他丧命……”
“此人也不遮掩行踪,倒是大胆,看来是不把我符家放在眼里!”
“老爷,您说的是……”
“你可听说了苍华道宗最近出名的那位剑修天才?”
黑衣人心中一苦,怎的还扯上了苍华道宗,那可是三大修道圣地之一。
“去联系那边的人,把信物给我拿回来。”中年男子一字一句地说,“手脚干净点,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黑衣人没想到老爷是不死心,呆滞片刻,却迫于被捏住把柄,只能应是。
江煜安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就被人邀请着一同参观北安城。
他如今是伏山道人的门人,在一众年轻弟子中身份突出,自然有不少人愿意与他交好。
昨日安排住处、负责接待的符添应该是苍华道宗在此的一名管事,他叫来游舫,与苍华几名弟子沿河赏玩。
北安城说是修道城,真正修行有成的也不多,大都是练气境,只能用灵气蕴养身体,增寿延年,动得了符篆灵器,自身是没法使用法诀的。
因此除了灵气充裕了点,修道者多些之外,照样有酒楼茶馆城,医馆青楼,跟普通大城也没什么区别。
街道上人来人往,相貌,服饰风格各不相同,许多人并非是北安的居民,而是因为入道盛典从各地赶来的。
“以往的北安城哪有这么热闹,不愧是五年一次的入道盛典,闻名远道而来的求道者多不胜数。”符添手持酒壶,眯着眼站在江煜身旁。
云峄拎着长剑,倚靠船柱:“那是自然,平常修道人资源紧缺,又无前辈高人指点,功法法诀用不了好的,自己摸索着修行,每走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三大圣地联合举办入道盛典,耗费巨大精力财力,为的就是给东地修道者修行晋升的门路。”江煜赞叹,“其他三地可没有这般好处。”
河面宽阔,水流平缓,河的两岸人声鼎沸。
符添瞥向一边,正有一青年骑着灵兽经过,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哎,那不是衡国的六皇子吗,他也来了。”
云峄闻言看去,那青年相貌堂堂,华服金冠,意气风发。
感受到注视,他回头,正好看到云峄似笑非笑地站着,眉头一皱,狠瞪了他一眼,悄悄用力拍了把座下的灵兽。
灵兽吃痛,下意识嚎叫,荡出的灵气震动河面,河水顿时波涛汹涌,惊起水浪,劈头盖脸浇了离河岸最近的三人一身。
六皇子假惺惺冲这边一拱手,传音道:“各位道友,实在是对不住,这灵兽野性难除,惊扰了各位,我回去定会好好收拾它一顿。”
说完这话,他就优哉游哉地杵在河岸,要将笑话看到底。
“啧,云峄师兄,没想到这位也与你‘有旧’啊。”他抖了抖酒壶,不见怒色,随手施了个除水的法诀。
“惭愧惭愧!”云峄干咳一声,淋湿的额发半遮着眼眸,衣袖往下滴水,顺着手腕、指尖落到船上。
江煜呆呆地伸手抹了把脸。
他没想到自己好端端地看个风景也能被淋一身的河水,僵在原地:我是不是应该施个除水咒?但是我不会啊!净衣咒行不行啊?不对,衣服干净了头发咋整……
净身咒?那衣服不还是湿的!
生活是不会给你划出考试范围的,他此时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游舫上其他人听到动静,凑过来。
江煜正想两个一起用,二咒合一,一道柔和的灵力飘过来,他顿时觉得身上干爽。
是云峄施的除水咒,他甚至十分贴心地把游舫烘干了。
“给两位师兄添麻烦了。”
云峄回头,六皇子萧鸿达已扬长而去,他看着灵兽的背影:“真是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