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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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彼得就后悔了。
相泽星罗有些讶异地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大门，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上下打量着他。
接收到那样的目光，他立刻痛恨起自己的口不择言来。
是他把人家一个人留下的，却还恶人先告状般揪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男士外套不放。
……况且那又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他好朋友哈利的。
可他真的很难过。
追击秃鹫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不敢像往常一样荡着蛛丝跟踪对方，只好问弗拉什“借”了那辆拉风的敞篷车一用——他郑重声明，绝对没有趁机打击报复回去、一雪往日霸凌之仇的意思——好在跟电影里学的开车技术还算勉强过得去，他终于是在郊区追上了秃鹫的步伐。
然而坏消息是，那里正是秃鹫的老窝。
仗着熟知地形的优势，秃鹫引爆了自己的基地，饶是蜘蛛侠的抗压能力远超常人，但被压在沉重的废墟瓦砾下动弹不得、半个身子泡在脏水里时，他一度想要放弃了。
“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人期待你做更多……※1”
可水里的倒影晃动着变了又变，他在其中看到了对他失望的钢铁侠、告诉他“暂时的跌倒并不是失败，当你放弃尝试的时候才是※2”的本叔、以及舞会上等待着的他的姑娘，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觉得不阻止秃鹫不行，咬着牙硬生生将身上的钢筋水泥板抬起，追着秃鹫上了钢铁侠的飞机。
那架无人机是钢铁侠搬家用的，似乎打算把复仇者们的基地从纽约中心搬到州北，总之，上面装着的都是反浩克战甲、初版星盾以及雷神的魔法腰带等一旦丢失后果不堪设想的装备，秃鹫显然就是冲着那些宝贝去的。
蜘蛛侠在起飞瞬间扒住了那架飞机，而秃鹫对此很不满意，他们在几千米高空的飞机上互殴，即将得出胜负之时，却迎来了坠机的命运。
为了不让飞机坠落在市区伤到无辜百姓，蜘蛛侠用蛛丝力挽狂澜，秃鹫却毫不留情，冲上来对着他的脸一顿输出，然后提着装备箱就想扬长而去——
结果他自己的飞行装甲倒是因为过载而爆炸了，蜘蛛侠自然没有放着他不管，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秃鹫从燃烧着的火焰中拖出来，自己在一边脱力地大喘气。
等待斯塔克工业的安全部长哈皮赶到现场，又花了些时间讲述了来龙去脉，筋疲力尽的蜘蛛侠才重获自由。可当他忍着浑身的酸痛荡回学校时，相泽星罗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那时就已经足够失落的了，心底深处却仍怀着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希冀，想去她家碰碰运气。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她和哈利两个人漫步在上东区的夜色里有说有笑的身影。
理智上他清楚，比起傻乎乎等在原地，心仪的姑娘会选择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个人送也更安全些，可不忿和嫉妒还是像带刺的藤蔓般扼住了他的喉咙，逼迫他吐露带酸的毒液。
不，不应该把锅都甩给情绪，或许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没能、没敢说出口的心里话也说不定——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多卑劣的那瞬间，彼得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相泽星罗的面前。
“……不，对不起，”他竭力忍住眼眶处细微的热意，低下头不敢看相泽星罗的眼睛，“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他转身想走，却被握住了手腕。
他的好姑娘发出轻柔的叹息，似乎并没有被冒犯到，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来都来了……进来吧，我去给你拿医药箱。”打量着蜘蛛侠破破烂烂的战衣，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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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马丁的钞能力，哪怕没人在家，别墅内的中央空调总将室内维持在非常宜人的温度（不得不承认这很浪费电，但尴尬的是，相泽星罗和她哥甚至都没找到任何遥控器或者开关）。
于是进门后，相泽脱下了那件让蜘蛛侠意见很大的外套。
蜘蛛侠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显得非常局促，他小声嘀咕道：“你不该喊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进家门的，太危险了。”
“嗯嗯嗯是是是好好好，”她边走边敷衍道，“随便坐。”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沾满尘土与泥沙的战衣，又看了看客厅里贵气逼人的真皮沙发，没敢照做。
“……你最好听话，”相泽正在厨房的收纳柜中翻找，余光瞥见这一幕，无奈出声，“免得我过来把你按在沙发上。”
蜘蛛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还挺带感，差点笑出来。
他摇了摇头，把胡思乱想晃出脑袋，目光却始终流连在相泽身上：
“对不起，我刚才表现得像个混蛋一样……”
“对不起、抱歉、我错了……这样的话你要说多少次呢？”相泽仍围绕着料理台打着转，思索马丁可能把医药箱存放在哪里，“似乎自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在道歉的样子。”
虽然她不知道美国人都会把家用医疗用品放在哪里，但她有可以用来探测物体的奥特感应……啊哈，找到了。
蜘蛛侠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巴巴地看着她。
没能透过那副泳镜Get到蜘蛛侠情绪的相泽：“喏，给你——你要么先处理下伤口，我上去换个衣服就来。”
“Don't.”蜘蛛侠阻止她，“Don't go. Just, just stay with me. For a while.”
“……”
蜘蛛侠可怜兮兮，他还想多看几眼喜欢的姑娘难得的舞会装扮：“Please？”
拿他没辙，相泽只好坐在他边上，看他给自己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作为一个业余超英，蜘蛛侠包扎的手法明显算不上高明，完全就是靠着强大的愈合能力瞎搞，撒上碘伏消毒一通，然后胡乱贴上纱布完事。
相泽星罗看得直皱眉，忍住直接向蜘蛛侠身上招呼愈合光线的想法，才想起作为普通人，她见到血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些。
刚打算问问今晚的事，蜘蛛侠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所以，返校日怎么样。”
相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抢过棉签替他清理起卡在伤口里的脏东西来：“……还行吧。”
蜘蛛侠紧紧盯着她：“……玩得很开心吗？”
迟疑了一会，相泽星罗决定实话实说：“不是很开心，因为我的舞伴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对面人的身体僵硬起来：“啊，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疼……那你岂不是很生气？”他轻声问。
“唔，当时确实有些生气，但现在已经完全不气了。”
蜘蛛侠追问：“为什么？”
“他最近过得很不顺心，我不想再给他施加压力。”相泽抬起头，与蜘蛛侠对视。
——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蜘蛛侠又安静下来，任由女生微凉的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上跳舞。
他喜欢的姑娘真的好好哦，他又开心、又有些歉疚地想。
相泽星罗不应该被这么对待，她值得更多。
“……好啦，”相泽处理完他小臂上最后一处红肿，还不忘帮他重新戴好蛛丝发射器，“其他地方我不是很方便，还是你自己来吧。”
她想退开，蜘蛛侠却不让她如愿，手腕一抖，用蛛丝粘住了她的裙子。
“你干什——唔！”
腰部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相泽星罗不由自主向罪魁祸首倒去——生怕压倒蜘蛛侠的伤口，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对方的肩，从而避免好邻居在自家客厅里血溅当场的命运。
此刻她跨坐在蜘蛛侠身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了。
相泽星罗有些惊慌，却强撑着故作淡定：“……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像是听出了相泽话语里的咬牙切齿，蜘蛛侠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后退，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面罩，掀开一半露出下巴，“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相泽星罗大惊失色，刷的一下闭上眼睛，同时抓住蜘蛛侠的手腕不让他再动作，厉声道：“不，你不明白，你不能将秘密身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你又不是别人，”蜘蛛侠与她额头相抵，半是哄劝半是恳求地呢喃着，语气循循善诱，“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相泽星罗头摇得像拨浪鼓，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和彼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但因为她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侠，她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自然没那么担心对方会遭遇不测；
但蜘蛛侠主动向她袒露真实身份？那又是另一码事了。他既不知道她也有不一般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早已经暴露，之所以还愿意这么做……是自愿将唯一一把能伤害到他的锋利匕首送到她面前。
……他真的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不用去细想彼得的举动背后究竟有什么深意，她就已经被这份真心的重量惊吓到呼吸困难，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相泽星罗仍然紧紧闭着眼睛，只是快速转动的眼珠，揭示着主人完全称不上平静的心情。
“你大概已经听厌了，但恐怕我还是得再说一次抱歉，”蜘蛛侠像个普通的少年人般笑了起来，他温柔地捧住她的脸，指腹隔着粗糙的战衣轻抚过她的眉眼：“星罗，把你一个人留在舞会，真的很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