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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磊鸟 ...

  •   翠山,位于黄山往西二百里之地,山上生长着茂密的竹林,潺潺溪水从竹林中流过,一年有十之八九的时日里,山间都会飘荡着浓浓的雾气,远远望去,林隐云深,说此地是神仙之境也是有人相信的。
      磊也是御火的神兽,这是毕方实在受不了窃脂的吵闹之后,抓了一个很有文化的老先生,通过他的嘴知晓的。
      毕方在月出之后抵达了翠山,此时,距他给磊去信,已经过了三年。
      突然想起了这三年的时间,毕方隐隐有些生气,若是早知道磊是个文盲,他三年前就寻过来了,白白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借着月光,他很快找到了条小溪,在竹林掩映中沿它着往山上走去,毕方没完没了的想着那三年,越走越憋气,但为了这片竹林不受他的迫害,还是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低眉看了眼小溪,干脆脱了自己的鞋子踏进了凌冽的水流中,踩着水逆流而上,寂静的竹林里只有远处的鸟鸣与近处的水声,还有踏水之音。
      不知何时,踏水声渐止,溪水借着月光映出了一抹火红色的倒影,倒影中的毕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刚刚,心绪震荡了,若按平时,出现刚刚这样的心情,周围早就小火不断,但......
      他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竹林未被明火侵蚀,连烟也未起。
      有用!
      毕方大喜过望,却又习惯性的想要收敛自己的情绪。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习惯似乎多余了。
      看!平时这么高兴的时候,火焰早就窜起两米了,但现在四周并无甚反应!哈!有用!有用的!
      他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用过那种喜怒哀乐都要小心翼翼的日子了!只要身边有磊在,他就是一个正常鸟!
      他非常高兴,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开心过了。
      但毕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没有发现有火苗悄悄窜进了旁边的竹林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竹林已经燃了一片。
      火焰照在了毕方身上,周围亮如白昼,明暗的焰火映着近处火红色的人影,任谁都知晓这人便是始作俑者。毕方呆呆的看着火光烈烈的地方,暖色的火光让他的脸庞轮廓更加柔和,而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内心却似被雪山顶上的寒风扫过。
      不是......有用吗?
      他仔细看着竹林的火势,虽然在燃,但明显比普通的火焰窜的要慢很多。
      毕方心下了然,这当然是磊的御火之术,但竹林还能燃烧,便是因为此处离磊所在之地还有些距离。他刚刚经过了大喜,溢出的火势凶猛异常,超出了这个距离内磊能御的极限,故而火才能在竹林间燃了起来。
      那这么说来,他若是在磊身边,那是不是......是不是就......
      毕方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有戏,一扫误燃竹林时沮丧的心情,又雀跃了起来。
      希望磊是个好相与的,别又像窃脂一般不知好歹。
      林中的火焰渐渐熄灭,那地飘来的烟入了溪边人的鼻子,是竹子被烧焦后难闻的味道。
      毕方见状,咧嘴一笑。他的火可不会有烧一半就熄灭的道理,不烧光可燃之物,是不会停的,如今却熄灭了,这么说,是那位来了么。
      刚刚火势还在蔓延的竹林,如今只剩滚滚浓烟。
      浓烟渐散,一个人影从烧焦的黑木林中行了出来,伴随着噼啪的竹裂之声,毕方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人着白色内袍、青色宽袖,未束的墨发直直披散到脚踝,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双眼正下方各有红色的小痣,像是两颗似滴未滴泪,顾盼间风流无两。
      来人冷冷的盯着双足浸在溪中的人,似乎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就是磊鸟吗?”毕方很兴奋,声音自然大了起来,见对方只盯着他,却不回应,便又自顾自的说:“烧了你的竹林,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完后,便等着对方接话。
      可等了很久,那青衣男子依旧不出声,只是将头偏了过去,看着身边还冒着烟的焦竹。
      毕方只以为他是气自己烧坏了他的林子,出口解释道:“在下毕方,给你寄过信的,三年前。”
      青衣男子这才抬眼看向了他,上下的开始打量,眉头也皱了起来。
      其实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毕方心里也是不太舒服,但毕竟有求于人,只好任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走了几个来回。
      此时,毕方已经闪过了好些念头。
      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奇怪?还不如是窃脂的性子和他痛快的吵一架呢,一直这么不说话是怎么了?该不会......这人不仅是文盲,还是个哑巴吧。
      毕方越想越有可能,正考虑着要是个哑巴,以后可怎么交流呢,这字也不会写的,真让人头痛,他是不是得去学手语呢?
      “我是。”
      正当毕方思索如何与磊交流时,对方终于说话了,虽只有短短两个字,却让人大大松了口气。
      他刚刚的回答,意思应该是他是磊鸟吧,毕方决定好好与磊套套关系,可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人好像......不太喜欢聊天的样子。
      想来想去,毕方想到了自己看过的种种话本,主人公是做了什么,怎么样才互相接近了呢?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卿卿吟中的某个场景:“你今天可真美,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坐坐吗?”
      磊依旧无甚表情,只撇了一眼溪中的人,转身走了。
      没拒绝就是可以。嗯,有用,有用!感谢风流嫖客!感谢卿卿吟!
      毕方从水中走出,穿上了自己的鞋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磊走了。
      他们在月色中前后往山上行去,磊一言未发,后行的毕方不断思索着要抛出什么样的话题来聊聊,想了半天也逃不出话本里的两三事,干脆便放空了脑袋,专心的盯着前方人的背影。
      不得不说,在这个人面前,确实是最放松的,他的情绪不需要收敛,不须担心周围不知哪里便起了火,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个人,他都是要带回去的。
      或者磊把自己带回去也可以。
      月光皎皎,竹影绰绰,毕方的心也越飞越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磊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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