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情》自在山人

7、第 7 章

　　“你是越来越狡诈了。”
　　“过奖。”我忙着将口中香甜的果子咽下去。“我觉得比起你来还差得远呢！”
　　恩，空明山特产的果子真是不错。
　　我“嘎吱嘎吱”啃得好生起劲，顺手摸了一个递到碎羽面前，“好吃着呢，你不尝尝吗？”
　　忘了，你不吃杂食。一回手丢进自己嘴巴里。
　　“你到底有何打算？”
　　我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我能有什麽打算，不过就是赏遍天下美景，看遍天下美人，吃遍天下美食，然后乖乖的回摩天崖修炼，继续为天庭那传说中的美景，美人，美食而努力。
　　多美好而值得期待的前景啊！我光是想想口水就快流下来了。
　　“哇，紫小子。想什麽美事呢 ？口水都流下来了。”
　　涤尘老道？我慌忙抹了一下嘴巴。干的？被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给骗了。
　　“老前辈，有事吗？”我瞪，我瞪，我瞪瞪瞪，看我用目光杀死你。
　　他鬼兮兮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的模样，“有酒吗？”
　　老酒鬼！
　　“没有。”那种饮品带来的后遗症虽说不太好受，但那味道......老实说，是很值得多冒几次险的。但自从那次天岚秋见到我醉酒的模样，就对我下禁酒令。可怜我，一路行来，别说酒，就是酒味都没闻到。真是的，他既非我爹又非我娘，干嘛把我管得这样严啊？
　　有酒我早就自己享用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你这里也没有啊。”老道士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苦着脸长吁短叹起来，那模样，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丢了一车的金子。
　　“怎麽不去后山看看，或许会有漏网之鱼呢！”但愿你能抓几只猴子回来做劳工，免得没日没夜的荼毒我的耳朵。
　　“我都快把后山翻过来了。”
　　还没找到吗？那我只能说一句佩服了。
　　猴子是群居动物，团结性极强，性情顽劣，最能无事生非，且天赋异禀，在悬崖绝壁之上如履平地。在山林之中，连虎豹都不敢轻易招惹它们，这老家伙能逼得一山的猴子集体搬家，我还真闻所未闻。
　　“纸鹤。”我嚼着果子，口齿不清的指了指他脑袋顶上。
　　“啊”他头也未抬，一伸手就将半空中那只轻舒双翅的小东西抓了下来，再一伸手，已变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废纸。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就算那只是受了你徒弟一口灵气的死物，你也不必如此的粗鲁吧！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就算做不成世外高人，再不济也要像老混蛋似的，做个样子给人看嘛！就你这模样，出了空明山，就是真的世外高人也成了骗子兼酒鬼了。
　　唉，再次同情天岚秋。
　　“清云上人来访。”他展开那张可怜的纸，皱着眉头念道。
　　清云上人？不是老道就是和尚。
　　“是谁？”我不安分的问道。
　　涤尘老道双手一搓，半空中闪过一道微光，废纸又化做了灰烬落在我的脚下，肥了桃林。“一个朋友。”
　　才怪！看你那张棺材脸就知道你在说谎，还朋友哩！搞不好是你偷了人家的好酒好肉，被追杀到家里来了。
　　“吃你的果子吧，紫小子。”老道士苦着一张老脸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那件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的破烂道袍。“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
　　羡慕我吧！我冲着他的背影扯开了嗓门大喊一声，“一路走好。”
　　咦，他是不是摔了一跤。嘻嘻，我没看到啊！
　　伸个懒腰。
　　桃花雨，醉清风，天清净，万事宁。
　　那句话是怎麽说的来着？夏日炎炎正好眠啊！不睡觉，岂不是对不起这大好的天气。
　　就这样定了 ，睡觉!

　　痒，时轻时重的淡香不时掠过唇齿，扰得我好梦不成眠。痒啊！半睡半醒之间，不耐烦的拂了拂手。讨厌的蝶儿，那麽多桃花等着你们去采，来扰我的清梦做什麽？
　　“走开。”我用力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进行我的好觉。谁想那该死的浪蝶儿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恶，你这小东西，当我好欺负吗？采花竟采到我的头上来了。看我......
　　不是蝶儿？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玄宗外头不是有什麽颠倒五行阵护着山门吗？怎还会教人跑了进来，还是个娃儿。
　　不错，我面前的人就是一个娃娃，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透顶的，令人很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的娃娃。
　　“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只粉嫩嫩的小手轻拂过我的脸颊，低声吟道。
　　呆若木鸡。我被轻薄了，还是被一个不到我腰眼高的小鬼给轻薄了，还是被一个不到我腰眼高且同为雄性的小鬼给轻薄了。最重要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我用力扯着面前的人的双颊，低声吼道：“小鬼，你居然用这样恶俗的诗句来形容我？”什麽见鬼的人面桃花，我的绝世风姿啊，全教你这一句给破坏了。
　　“我不是小鬼。”他一把打掉我的手，气呼呼的鼓着双颊对我喊道。
　　“你就是小鬼。”敢反驳我？
　　“我叫狱，断狱。我不是小鬼。”
　　我皱着眉，捂紧自己的耳朵，“小鬼，你想毁了我的听力吗？”
　　“该死。”他双肩一跨，有些有气无力，“都说了我不是小鬼。”
　　我按着他的脑袋，比画了一下他的身高，“你这样小，不是小鬼是什麽？”
　　他抬头，泪光泫然的看着我，“我是你的弟弟啊！你从前都叫我狱的。你真的忘吗。忧？”
　　你真的忘了吗，忧？
　　如此的熟悉，是谁同我说过相同的话。
　　混蛋，又来了。我用力甩了甩头，甩去那莫名的熟悉感。
　　“哇，忧真的把我忘了！不记得你最疼的弟弟了。”他小脸一皱，小嘴一撇，泪水顿如决了堤的洪水，立时冲了出来。
　　“别哭，别哭。”我手忙脚乱的哄着面前的泪娃娃。老天，你明知我对眼泪最没辙了。居然还派了这麽个水化的人儿来对付我。我招你惹你了？
　　还有你这个小鬼，我是狐狸精哎！连鬼都知道狐狸与人是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嘛。你脑袋生锈了，跑来同一个根本不认识你的狐狸精，说他是你的哥哥。再说我是九尾天狐，天生地养，连父母都没有，会有兄弟？才怪！
　　“忧记得我了？”他小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着问我。
　　我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不记得。”
　　“你真的忘了个干净。”
　　脸上忽然浮起的落寞，让我在一刹那间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一个大人。
　　“但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他忽然蹦起来，拍着手笑道。
　　我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小鬼，你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吗？”
　　“都说了不许叫我小鬼。”他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叫道。
　　“那叫你什麽？”我没好气的说。小鬼就是小鬼，小孩子脾气的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转。
　　他昂首挺胸，“我叫断狱。我刚刚告诉过你，你要叫我狱。”
　　断狱，断狱。瞧你那骄傲劲儿，这是个很伟大的名字吗？
　　真是，我干嘛要对一个轻薄了我的小鬼软言软语的，还处处才顺着他，犯贱啊！
　　“你是嫌我小了吗？那我下次来见你的时候变大一点。”
　　你当你是萝卜啊，拔了就长。
　　一阵暖风夹着桃花的香气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有些不听话，黏黏的直想往一起粘，趁我不注意来个亲密之吻。
　　好困！我用力揉了揉面颊，不想睡着。
　　“忧，你怎麽了？”
　　“困啊！谁教你刚刚搅了我的好梦，我还没睡醒呢！啊”又是一个大哈欠。
　　“那你就睡吧！”断狱搂着我轻声笑着，撩拨着我的发丝当玩具，“我给你驱蝶。”
　　我努力抵挡着睡意的侵袭，仍不忘与他谈条件，“不许走。”我还没玩够呢。
　　“绝对不走。”
　　“那我睡了。”
　　“恩，好好睡吧！”
　　暖风香意熏人醉，万载青空梦悠悠。

　　“无忧，醒醒。”
　　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日已落，天已晚，惟我一人卧在树下，盖了一身的滟滟桃花，却不见了那玉雕似的娃娃。
　　我转身看向将我唤醒的鸟儿，“碎羽，你可看见了一个极漂亮的孩子？”
　　“你睡糊涂了，哪有什麽孩子？”
　　“明明有的。”我四下里张望着，寻找那小小的身影，“他长得好生漂亮，他说我是他的哥哥，他还说他叫断狱。”
　　断狱！！！
　　碎羽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却没有看到。
　　真的没有，难道只是做了一场梦？
　　“无忧，别乱想了。天岚秋和涤尘老道都等着你吃饭呢！”
　　“啊”我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时竟真的分不清那个玉似的孩子是否真是一场梦。
　　真是的，搞得头疼。我站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不想了，吃饭去。

　　见到那老和尚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喜欢他，虽说他一张脸笑得比桃花还艳。但我无权置喙，因为这里是玄宗，虽说涤尘老道和天岚秋对我都亲得没边儿，但我始终是客人不是主人。所以即便我再讨厌清云上人，也只能忍着，不能一脚将他踢到落忘崖下面去喂野狗。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终究是修道人家啊！两个老的一个小的，对着几碟子青菜豆腐居然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没有狐狸我最爱吃的肉食，我兴味寡然的扔了筷子，“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转转。”
　　早就转得不能再熟了，我对空明山的了解只怕比涤尘老道那个只懂得喝酒的家伙还要深上一层，哪里还有什麽好转的呢？
　　索性又回了桃花林，在这习习晚风之中躺在一株绝艳的桃花之下赏月，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望着月亮，却又不禁想起了日间那个神秘的孩子。断狱，你究竟是实还是虚呢？
　　“紫施主好兴致啊！”
　　忽如其来的声音扰得我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登时坏了我“姣花照水”的心境，我忍不住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是清云上人，我很是感冒的那个老和尚。唉，纵然我再不喜欢他，表面工夫却还是得做一做的。
　　于是忙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回头看向他，口中叫道：“上人怎到这里来了?”
　　“呵呵”他爽朗的笑着顺势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看你于席间匆匆离去，可是没有吃好？”
　　就算要问，也该是天岚秋或是他那白痴师父来问吧，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了？我不动声色的稍稍扯开了与他的距离，口中仍是极为恭敬的答道：“言忧自幼体弱，用惯了大补的东西，一时间没适应这里的清淡，所以才少吃了一些。失礼之处，还望上人莫怪。”
　　“紫施主出身名门大户吧？”
　　我扯着嘴角干巴巴的笑了笑，“家境殷实，尚称小富，名门大户却是不敢当的。”哼，名门，我可是不知道是冲哪个方向开的名门。
　　“那施主的文采想必是不错了。”
　　“只会写几句歪诗歪词而已。”皮笑肉不笑的冲他龇了龇牙，心中满满的盛的全是不悦。死秃驴，你没话找话到底想说什麽？
　　“啊，对了。”他忽然一拍自己的秃头，回手从僧衣下面摸出一个小巧的葫芦来，笑着递到我的手上，“这是我自酿的素酒。听天岚贤侄说，紫施主也是酒道中人，便烦你为我品评一下吧！”
　　喝酒的和尚？我疑惑的看着他，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
　　“上人，不忌酒肉吗？”
　　“哈哈”他爽朗的一阵大笑。“说到底，我也不算是个正牌儿的和尚。咱们修道人讲究的修心，这口腹之欲是可禁可不禁的。”他换了个姿势又朝我靠近了一点，“我不过是顶了个和尚的皮囊而已，酒肉荤腥向来不忌。”
　　我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酒葫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眨眼的工夫一颗小心肝已如同风车一般打了十万八千个转儿，喝还是不喝？
　　想想看，这老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实在不像是装了一肚子的坏水，我对他那莫名的反感倒有可能是妖精对上和尚的自然反应。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空明山，脚下踩的是天岚秋的地盘，他未必有胆量生事。最重要的是，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儿个才是第一次见面，他实在没有道理看我不顺眼不是？
　　综上所述，我想这酒我是可以喝的。
　　那我可就喝了。
　　一把拔掉葫芦的塞子，浓郁的酒香马上寻隙而出，快速的溜进了我的鼻子。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恩，好酒。
　　浓烈的酒香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水果清香，如同几万条馋虫一同爬进了我的食管，刺激得我口水大盛。忍不住举起葫芦，对准嘴巴狠狠的的灌了一口。
　　好酒啊，果真是好酒。
　　我闭着眼睛吧嗒着嘴巴，回味着其中美妙的滋味。
　　我决定了，从此以后，我的入世目标中要再加上一条：喝遍天下美酒。
　　唉，人世的酒就有如此好的滋味，那天庭的琼浆玉液又当如何呢？真是值得期待啊！

　　“怎麽样？”
　　“好酒。”我举着葫芦冲他示意了一下，满面笑意。
　　“呵呵”他大笑起来，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我就知道，和尚这手酿酒的本事还是拿得出去的。”
　　岂止是拿得出去，简直就是大大的拿得出去。
　　只可惜，喝了人家的美酒，听了人家大大的一番恭维，我发现，我好象还是不太喜欢他。
　　这还真是有些奇怪。
　　“紫施主读过很多书吧？”
　　又来了。我暗里叹了口气，可这回受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再送他冷脸子看，只得在面上贴了几分假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他那莫名其妙的无聊话。
　　“书是必读的，我这孩儿就算在不济，父母也总指望着有朝一日能考个功名回来。”
　　“人之常情，做长辈的总是希望晚辈能光耀门楣不是。”
　　“那紫施主可爱读些奇闻异史？”
　　“闲时做消遣而已，爹娘说那是丧人心志的东西，少碰为妙。”
　　“是怕你误了功课吧？哈哈，老人家的想法。”
　　“可读过山精野魅修炼成人的故事？”
　　“读过，读过。”
　　真是，越说越没趣了，你这老和尚不是出家人吗，哪里来的这麽多废话？
　　“你可知道，以山中野兽而论，狐狸是最具灵性的，修炼最快，化为了人形貌也是最美。”
　　同我说这些干嘛，别的不讲，偏偏只讲狐狸。我心中升起一丝怪异，面上却装着惊骇的样子叫道：“难道书中所写竟是真的。”
　　他挥了挥手，“不全为真亦不全然为假，真假参半而已。我这一生收的精怪之中，就属这狐狸精最多。”
　　这老家伙居然还会收妖。该死，我怎麽越听越不对劲。
　　我“嘿嘿”干笑着，“上人怕是说笑的吧，这朗朗乾坤，哪来的那麽多的狐狸精。”
　　他斜眼看着我，目中透出一丝寒光来，轻声笑道：“怎会没有，我面前不正坐着好大的一只吗？”
　　他一言点透，我反倒是不慌了。只拿冷眼紧紧的盯他，道：“你竟看穿了我？”
　　“真是一只傻狐狸。”他一脸好笑，“你道行虽高，却想必是从未入过人世，一点也不懂得遮掩自己的妖气。莫说是我，只要是修行两年的人便能看穿你的底细。若不是涤尘那傻子整天叫着‘上体天心，不得滥杀’，你当你还活得到现在吗？”
　　我有些发怔，涤尘老道竟知道我是妖，那天岚秋他......
　　该死，又管不住自己的脑袋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面前还有一个想要我命的家伙呢！
　　不过我也没什麽好担心的，“你知道我道行高深，还敢来招惹我？”一个活了几十年的凡人同我这活了几百年的九尾天狐比，会赢才叫没天理。
　　他得意的大笑起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傻的狐狸精，仔细看看你手中的那葫芦酒吧！”
　　酒？我大惊失色的提起葫芦。这老秃驴送的东西，没鬼才怪。我居然毫无戒心的都喝了。
　　葫芦仅剩下小小的一口清冽冽的酒液，其余的早都进了我的肚子。将那剩下的此时无异于毒液的东西放在鼻下嗅了半天，我面色铁青的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炼神香。”
　　炼神香，是所有妖魅精怪的天敌，它的效用极其简单，就是---禁锢妖力。但它的可怕之处也就在此，只要是尚未飞升的非人的修行者，无论你道行有多高，都拿它没办法。所以就算我是九尾天狐，现在也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这活该千刀万剐的秃驴怕用得多了被我发现，只下了极少的量，还用浓郁的酒香盖了过去，凭我的修为，只消三两个时辰便可彻底化了它，只是不知道这三两个时辰够我死上几千几万次？
　　“碎羽，碎羽，快来救我。”一边在心中偷偷呼唤着碎羽，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点。
　　碎羽是可控水火的太古神禽，又能与我心心相通，现在我也只能指望它了。
　　“碎羽，碎羽，你再晚一点，你的主子就要变成一只死狐狸了。”失去了妖力，竟连呼唤一个人都这般困难。我们这些妖精，原来是如此脆弱。
　　面前的老和尚狞笑着，“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只修行了千年以上的妖狐。我若得了你的内丹，修为便可更上一层，飞升仙界指日可待了。”
　　“死秃驴，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注意，连妖丹都敢抢，你这佛门弟子比我们妖精更龌龊上几万倍。”
　　我辛辛苦苦修行了几百年，在你眼里竟是一道可助你早日功成的可口的大餐，天理何在？
　　“谁让你做了妖精，自认倒霉吧！”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过来，我只觉得口中好一阵的发干，咽了口唾沫，终于忍不住，扭头，跑。
　　妈的，碎羽，你要是再不来 ，可就真得替我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