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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而不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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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梓舒说着,还有些心酸,末了还不忘跟霍景时说句真心话,“小时候,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傻子,生了我不管就算了。谁能够想到他们两个还生了一个继续祸害。”
霍景时跟霍梓舒同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心思各异。
其实他们心里面都清楚,在挣扎的从来不只是他们自己。
他们才是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的家人。
在沉默中,霍梓舒率先打破僵局,“我准备睡了,明天还有一个项目要跟德国人对接,你也知道德国人对数据要求有多苛刻。”
“吹毛求疵。”
霍景时轻笑着,原先沉重的心情难得变得舒畅些许,“行,你去睡觉吧。如果还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到时候再说。”
“好。”
霍梓舒将电话挂断后。
霍景时坐在床上面睡意全无,先前还头晕目眩,脑袋发胀,睡了一觉,跟霍梓舒通电话后,心情又没有多不舒服。
脑子甚至有些迟钝——“等等,他刚开始打电话给霍梓舒是想要问什么事情来着?”
哦,是跟裴南有关的。
裴南……
霍梓舒跟高彬的话同时在耳畔回响。
霍景时叹口气,离开床铺,洗澡换了身较为保暖的衣服,他就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GIM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人休息。
霍景时从楼上面往下走的时候,顺眼瞥了下,确认只有裴南不见人影,应该是在房间里面。
他刚下楼,就被埋头想宣传方案的果糖给发现了。
“时神?怎么下来了?不休息吗?”
“没有,出来走走。”霍景时朝果糖点点头,稍微示意了下,就穿着外套,顶着春天广州晚上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妖风,往外面走,也没有走多远。
就是别墅后面的小院子。
GIM不少的宣传vlog都是在这里拍的,霍景时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坐在嘎吱吱的秋千上面,脚轻点着地板,将秋千慢悠悠地晃荡起来。
霍景时努力地将自己脑子里面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抛在脑后面,静心地去理顺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所有道路和事情。
秋千吱吱呀呀,在寂静的夜晚里面格外的明显。
尤其是他们这一块别墅。
四年过去了,入住率已经不高,能够看着开灯的都没有几家,沿途只有闪烁着光芒的路灯。
小花园吱吱呀呀的声音,不断地传入住在二楼的裴南房间。
睡在床上本来就不得安宁的裴南,听到这个声音更加心烦意乱,脏话就在嘴巴边缘。
怒火不断在心中存积着,就等极点一到,彻底爆发。
“吱唔——吱唔——”
裴南告诉自己应该学会忍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去他妈的忍耐,哪个狗东西晚上不睡觉,在楼下荡秋千!
不想睡觉就去训练!晃晃荡荡像什么样子啊!
裴南越想越气,忍不下去,连忙从床上面站起来,径直走到窗户边。
他倒是想要看看,谁他妈那么无聊,在花园里面坐着还在那里给他晃晃荡荡,吵得不得安生。
裴南怒气冲冲地走到窗户边,想要骂人的话直接在嘴边被净化。
因为他一低头,就看到消瘦的身影,吱唔的声音也只是单纯因为他用脚踩着地面,前后移动幅度不明显,单凭自己身上的重量压着秋千在荡漾。
裴南沉默。
原先还有的起床气瞬间消失殆尽,裴南低头看向坐在花园里穿得不算厚的霍景时,听着外面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的树叶。
裴南心想,姓霍的脑子有病吧。姓霍又不是姓林,大晚上的唱得哪一出?
他从窗户边离开,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甚至GIM的晚饭时间都还没到,但的确天已经黑透。
裴南将手机黑屏,扔到一旁,然后顺势往后面一躺,直接倒回床铺上,横竖睡不着,他干脆将自己书桌前面的凳子,搬到窗户边边来,抬眸看去,正好将小半个秋千的模样收入眼底,连带着秋千上的人。
底下的人坐在秋千上,楼上的人坐在窗户边。
六米相隔,是除掉吱唔声后,两颗想要贴近,却不知要贴近的心。
……
因为老k那头已经确认这个人是可以过去考察的,霍景时就赶忙想让果糖帮自己订票,从广州到东莞的,越快越好。
果糖查了下时间,当天半晚倒是有一个能去的方式,就是坐长途大巴。
“但是我记得时神应该是晕车的对吧?”果糖委婉道:“晕车的话肯定是不能够坐长途大巴的,那太难受了。”
“要不然时神你再等等,等明天我们再看看?”
果糖肯定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的,毕竟霍景时的身子骨到底如何,也能够看出来,这要是在晚上的长途上面不小心遇上什么事情……
果糖觉得就算是八个自己加起来,也不够赔一个霍景时的。
到时候她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网打尽。
“不用,就这个吧。”霍景时十分坚持,“就今天晚上吧,我收拾收拾东西,睡一觉就出发。”
老k跟霍景时说,那个蹲在他网吧里面玩游戏的人格外有个性,而且技术很好,这个人只来网吧通宵,第二天早上九点前又会离开。
“你要是想要劝说他,可能会有点难度。”老k劝告着霍景时,毕竟天才永远是特立独行的。
至少老k遇到的这个天才,从某种意义上便是如此。
霍景时生怕自己去晚一点,天才要是不小心跑路了,那他们GIM想要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就难上加加难。
果糖知道霍景时是个多么固执的人,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劝说他的,但是这件事情的确很麻烦,至少不单单是字面上的麻烦。
果糖硬着头皮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转头想要跟高彬联系的时候,一双手就横在塔眼前,上下晃荡了两下。
那双骨络分明的手把果糖的注意吸引过去,“他刚刚找你做什么呢?”
果糖先是看到一双手,然后才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原先还吊在嗓子眼里的担心,很快就反应过来,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哇,弟弟救命啊!”
果糖抓着裴南的手肘,激动地将整件事情告诉给裴南听。
“弟弟,我可不敢随便给他订票。你说他本来就人瘦弱,要是一不小心在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还得是个罪人?”
果糖语速越说越快,生怕自己说慢一点,面前的男人就没有办法帮自己解决眼前的苦闷和烦恼
听完果糖的话,裴南也大致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结果了。
他先是简单的几句话,让果糖放宽心。
“不用给他订票,他一个用导航都看不懂的人订什么车票自己去。”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当作他压根没有来找过你。”裴南说完,又觉得不对,抬手让果糖站过来一点,然后将自己要说的话,告诉给她听。
听完以后,果糖面露震惊,支支吾吾地跟人说:“不是啊,弟弟,你确定你这样……不违法?不是我是说,啊这种手段很像……网络上新兴起的某种不太好的手段。”
“……”裴南眸光幽幽地看向果糖,半晌咧开嘴,“在你眼里面,我就是这种形象?”
“难道不是吗?”
“……”
裴南懒得跟果糖说这么多,“反正你就这样子做就好了。”
“我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我跟他多大仇多大怨啊?”
裴南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面觉得自己跟霍景时的“仇恨”那是三辈子都没有办法消磨掉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怎么样都不能够影响GIM的发展。”
听到这话的果糖迟疑一会儿,抬手摸向裴南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啊弟弟?”
“嗯?”
“这话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果糖轻啧一声,感慨道:“要是你早两年想通,我这些年为你那些猖狂话语熬夜想公告通报和解决方案的头发,都能够少掉不少。”
裴南面不红,耳不赤,扯回自己还被抓着的手,跟果糖说:“那你还是多掉一点吧,GIM可以多节省点经费。”
说完,裴南扭头就走,一点也不停留。
剩下果糖一个人在原地琢磨了会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裴南在侧面说她秃点好,气得她刚刚想要做什么来着全忘了。
整个GIM的基地里面只能够听到果糖的怒吼,还要咔嚓咔嚓的剪子声。
坐在一楼的阮涛戴着半边耳机,给吓了一条,身后你追我赶的闹腾声,还有果糖的骂声快要将大半个别墅给掀翻过来。他不安地扭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欲言又止。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阮涛伸手扯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姜澳,小声道:“这种情况不用去帮忙吗?”
“帮谁?”姜澳嘴里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连头都没有转一下,耳机戴在头上面,分寸不动,问完以后也反应过来了,赶忙安慰阮涛说:“放心吧,这在GIM是常见的事情。”
阮涛软软弱弱地说:“就是……你们GIM都是队员可以欺负队长的吗?”
姜澳一听阮涛这么说,趁着游戏还没有到白热化阶段,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自己的角色塞进去,抬手朝阮涛晃了两下,“这个可不是我们队员欺负队长啊,这是他应得的。”
如果不是狗子手贱,谁会想要去打狗子呢?
毕竟人和狗不能够一般见识,这是人类的共识。
但显然,狗裴南没有。
姜澳最后祭出自己的一句箴言——“反正,别跟裴南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