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532、第530章．与徐光启的夜话。（二）

　　“徐爷爷，我只能告诉你原理，你别指望看到实物。首先给你纠正一下，这个钢管可不是铁，而是钢，而且是一种特殊的钢！我们在里面加了几种材料，既增加了它的硬度，又增加了它的柔性。即便是钢管发热发红也不会裂开，更不会自然弯曲。而生产这种钢管，我们是在一种特殊的模具上，把它硬挤挤出来的。刚开始我们的设备力量没有这么大，我们是把钢烧红了以后才挤拉的，后来有了电，设备的力量更大了。我们就用冷的钢原料，硬挤硬拔出来的，这样的管子承受压力的能力更强！”
　　徐光启吃了一惊，再一看喻梅萍的脸，她说的很认真，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到了这里他已经明了，他们之所以敢把自己那把样枪送给洪承畴因为料定集大明所有的力量都无法仿制。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徐光启接触过西方的先进科技，他知道这一切能够做到，但必须循序渐进。这就像当初他在崇祯面前说过的话那样，那一把简单的枪，后面有一个强大的制作体系。欧阳姑娘刚才说出的每一步，其实细分的话，每一步中还有许许多多难关。凭大明现在的制作能力，任何一道关都过不了。看不看到那些实样，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一定是非常的庞大复杂。他们给的那把刀，为什么如此的坚硬又兼带韧性，答案已经有了，就是加入了某种不知道的东西，加了什么对方肯定不会说，何况还有比例、温度、顺序等等诀窍。
　　接下来有一些冷场，喻梅萍提议：“徐爷爷，格物致至的话题，我们先谈到这里好吗？我们来说说天文，我知道你一直在大明的钦天监制定历法，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以月亮的盈亏作为一个月来计算，一年有365天左右，采用月历来计算历法的话，这样的误差非常大，每4年左右就要加一个闰月，而且计算繁杂，你们就不能采用太阳历吗？”
　　徐光启一愣：“太阳历没有听说过呀，这怎么安排历法？”
　　“徐爷爷，我知道许多人都认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改，在大明在许多地方的许多人还认为是天园地方，但是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圆的，是一个球，叫地球！100多年前葡萄牙探险家，麦哲伦就驾船向着同一个方向绕了我们所处的这个星球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这说明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球体。地心说也就是天动说，我想你早已经知道，其实地心说是不准确的，这是相对的。其实在100年前西方有一个叫哥白尼的人，就提出了日心说。经过这近100年的不断完善，这个理论已经日臻成熟，渐渐的被人接受，只是还没有传到大明。但是这个理论还是相对的，我们的太阳也只是整个银河系中一颗普通的星，而整个银河系又是在浩瀚的宇宙中沿着一定的轨迹在运动，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喻梅萍把一个茶壶放在桌子中间说道：“我们就以日心说为例吧！像太阳这种星体，我们称它为恒星。而围绕太阳转的就是行星，我们人类所居住的这颗星就是一颗行星，而月亮是绕着我们这颗星转的，所以它叫卫星。凡是在天上我们能够观察到明显在移动的星相对来说都离我们非常近，而那些一动不动的星则离我们非常的遥远，比如说北斗星！”
　　“姑娘，远到什么程度？”
　　这可不大好解释，因为古人还不知道光的速度，那么就不能引入光年这一长度概念。喻梅萍想了一下：“打个比方吧，我们现在坐在屋子里，而月亮的距离就像是这间屋子的墙角边，太阳的距离就像是在襄王府的围墙那边，而那些天上一动不动的星，那就相当于襄阳到北京的几千几万甚至还要更多的倍数的距离！”
　　“距离那么远？”
　　喻梅萍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非常渺小！咱们还是把话回到日心说上吧，地球围着太阳转叫公转。它转一圈正好是一年，365天多一点点，一般是3~5年才多出一天来，我跟你说的用太阳历原因就在这里。而我们地球自身也在转，这叫自转，他自转一圈正好是一昼夜，12个时辰！而月亮绕着我们地球转一圈的时间，是27天多一点，所以你们的历法采用月历时间上面非常不准确。现在的西方开始在用太阳历，俗称公历，这样的历法时间上调整要简单的多！”
　　一年有多少天，徐光启大致心中有数。他仔细一算还真是这样，但是现在只是听对方说，没有真凭实据：“姑娘你说这个话有证据吗？”
　　这有些难倒喻梅萍了，在后世一年365天是公认的，谁都不需要去认证。她想了一下：“徐爷爷，其实我们的24节气就是根据365天左右来的。因为每年的农时是不能耽搁的，差一个月播种，那是要饿死人的！说到这里我有一个间接的证明，我们住的这颗星在绕太阳转的时候，它的自转轴与太阳不是垂直的，它有几度的一个夹角！”
　　喻梅萍把表示地球的那个茶杯略微倾斜一点：“这么一来就产生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它把地球的位置分别放在太阳的4个90度位置：“徐爷爷你发现没有？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太阳的阳光在上半个球照射的多一些，还有一半的时间，在下半个球照的多一点，这就形成了我们的春夏秋冬四季，而这4个季节加起来正好是365天左右！”
　　喻梅萍又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圆，又在中间画了三道横线。她指着这三道横线说：“徐爷爷，中间这条线，是我们这个球的中线，我们俗称叫它赤道。而上面一条线叫北回归线，当然下面那一条就是南回归线。意思是太阳直射的最远点，当太阳直射到北回归线的时候，接下来它就要往南回归了，这一天就是我们的夏至日。而那一天的正午时刻，太阳是直射在那条线上的，这条线也正好通过我们大明的广州。如果我们在那一天的这个时间点上，在广州竖一根旗杆的话，这个旗杆是没有影的。因为太阳正好是直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再按照你翻译的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我们就可以计算出我们离开太阳的距离！”
　　徐光启吃了一惊：“姑娘，这可不能开玩笑！太阳离开我们有远近，这么远的距离拿什么来测？”
　　喻梅萍正色道：“徐爷爷，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这个距离，是夏至那一天我们离开太阳的距离！”
　　徐光启顿时来了兴趣：“姑娘你说说看！”
　　“这就是几何的具体应用了，这要比丈量土地面积有趣的多！我问你，如果我在北京也立一根跟广州一样高的垂直的旗杆，在夏至的那一天的那个时刻，当广州的旗杆没有投影的时候，北京的有没有？”
　　徐光启想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但是这个投影应该很短！”
　　喻梅萍点了点头：“只要有就行了，当然这根旗杆要立的足够的高，北京到广州的直线距离我们是知道的！那么北京这根旗杆和他的投影是不是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只不过它的底边非常短！”
　　“对！”
　　“那么从旗杆顶到投影点的那条斜边以及与底边的夹角是不是也能够计算出来？”
　　徐光启点了点头：“这毋庸置疑！”
　　“那好，我们假设还有一个三角形，它的底边就是北京到广州的距离，它两边的角一个是直角，另外一个角就是已经算出来的那个北京旗杆的底边的角，说到这里徐爷爷我就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吧，相似三角形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我们到太阳的距离也已经呼之欲出了，只不过有些误差罢了！”
　　徐光启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妙啊，姑娘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爷爷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相似三角形的公式放在这里。认识这个世界，探索这个世界，改造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人在努力。由于人类的共同智慧这才推动了这个社会不断的发展进步！”
　　“姑娘，你还有什么有趣的说给爷爷听听！”
　　喻梅萍及时的阻止了：“徐爷爷，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解题的，而是来解惑的！你老接下来反正无事，在襄阳多住几日。你到各处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民风！你可能还会提出许多问题，我知道在朝廷眼里我们就是反贼，如今你既然已经到了反贼的窝里，不妨多看看，多了解一下。你再比较一下。我们哪些地方做的不够？我们哪些地方做的要比大明好！接下来我还是要与你讨论一个理论的问题，就是你所翻译的那本《几何原理》！”
　　“我那本书有问题吗？”
　　“书以及书上所叙述的理论基本上没问题，但是问题是欧几里得是在1000多年前写的，现在人们对这方面的研究远远的已经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几何学已经不是独立的存在。我们民间存在的算术，已经不再是账房先生手里算盘上的简单的数字了，也不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是衍生了许多新的内容！”
　　接下来喻梅萍大致简单的向徐光启介绍了小数、分数、正负数以及运算规则中增加的开根式、幂次方等等内容，最后还说道：“许多常用的运算已经不是单单用阿拉伯数字了，还存在着许多字母。这些字母并不是拉丁文、西班牙文那些你们所熟悉的。而是采用了西方昂格鲁萨克逊的一种文字和日耳曼的文字有些相近，发展到近代算术已经称为数学或者称为代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