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学渣的乐趣》韶雪尘

13、第 13 章

　　很！甜！呀！
　　宋淮觉得自己脑内炸开了一片又一片绚丽多彩的烟花。
　　孟渔犹觉得不够，单手一举蛋糕，凑到了宋淮眼前，笑眯眯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在预谋些什么不太正经的事情。
　　“淮淮觉得甜不甜呀？”
　　宋淮咬着后槽牙，自认为恶狠狠地看着孟渔，把勺子往蛋糕上一放，用同样“恶狠狠”的语气说：“不甜！不好吃！我不喜欢！”

　　孟渔看着宋淮转身离开的背影，笑得都有些发抖，转头看了李圆一眼，发现李圆还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宋淮没走远，就在餐厅等她，在这种事情上，孟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所以宋淮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她正叼着那个勺子，嘴角还带着一点奶油。
　　“哎，淮淮，我觉得挺甜的啊，真的不甜吗？”孟渔拿着勺子问，宋淮已经平静了一些，带着些自暴自弃，回应：“甜！”
　　孟渔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突然凑近：“走吧，去楼上接着拼乐高。”
　　宋淮反倒有些愣神，指了指厨房：“那阿姨……？”
　　“没事，我妈知道，上去跟你说。”孟渔跟一旁的林伯也打了个招呼，“林伯，我们先上去啦！”
　　“好好好。”林伯摸着自己还在活蹦乱跳的心脏松了一口气。

　　帮少爷追小女生结果请了人家妈妈来做甜品什么的，实在是丢老脸啊！
　　林伯叹了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嗯？孟家夫人不是前几年就……过世了吗？也没听说孟先生再娶啊……

　　孟渔把巧克力蛋糕和小蛋糕在桌子上，看着是宋淮沉思的模样，决定先开口为上。
　　“那是我干妈。”孟渔说完，看着宋淮回过神的样子，微笑着，“瑶瑶的母亲，从小照顾我，所以我就直接叫她妈了。”
　　宋淮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小块乐高积木在手里揉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伯母她……”
　　“咦，你不知道……？”孟渔坦然道，“也对，当时你也不大，大概是不清楚的。我妈在那儿看我呢。”
　　孟渔指了指天花板，宋淮明白过来，站起身，张开双手，直直地看着孟渔：“渔姐，你可以不笑的。”
　　说完，趁着孟渔愣神那一秒，宋淮一把抱住了她。

　　从小，孟渔就知道妈妈身体不好，但她没想到，初二那年，妈妈撑不住了，走了。
　　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妈妈走的时候，她在国外参加那年的IMO决赛。
　　直到两天后回国，她拿着奖杯，兴高采烈地准备给妈妈看的时候，孟杨才告诉她，妈妈走了。
　　而作为丈夫的孟军，则是赶在妻子的葬礼前一晚回来的。
　　孟渔问过他为什么不多陪陪妈妈，孟军说他要挣钱，孟渔不像孟杨沉得住气，听了孟军的话差点跟他动手——应该说是已经动手了，但被孟杨拦下了。
　　这种时候，孟军竟然还翻起了旧账，批评了孟渔一顿，说她在学校成天就知道惹事，不像孟杨当初一样听话。
　　孟渔心里憋着气，葬礼之后，就决定跟着孟杨出国，自那以后，她也没再跟孟军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说过一句话，甚至没叫过他爸。

　　宋淮的手臂很结实，拍着孟渔后背的手也很轻柔，孟渔并没有长久地陷在让她痛苦的回忆里，应该说，当宋淮抱住她的时候，她的思维已经跑偏了。
　　——妈，你看，这个男生知道我不开心了，他在哄我，比孟军强多了吧！

　　“放开我吧。”孟渔小声说，宋淮把头靠在孟渔头上，问她：“还难过吗？”
　　孟渔想说不难过了，但心里又着实有些难受，宋淮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双手按在她肩上，低头看着她：“那我们吃点甜的，吃甜的，就开心了。”
　　“好啊。”孟渔看着宋淮，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淮拿过那个被他俩一人一口就差不多吃掉五分之一的蛋糕，认认真真地一勺、一勺喂给孟渔吃完了。

　　提到了不开心的事，再加上宋淮跟她说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出来，所以孟渔一直神色恹恹，宋淮把泰姬陵一推，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宋淮已经把唐渊和刘文博初中和高中的黑历史漏了个底儿朝天，正在回忆霍铭的糗事。
　　“铭铭高一的时候就是班长，高二文理分科之后，知道跟汤圆儿一个班，他死活不想当班长了，想让汤圆儿替他，结果没想到，开学之前，汤圆儿就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说铭铭高一当班长当得特别好，希望他继续就任班长一职。”

　　孟渔的确没想到，就一个班干部选举，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宋淮见她认真听，继续说：“所以开学第一天，敏姐自我介绍完就直接点名让铭铭先代理班长。”
　　“那他没找唐渊算账吗？”孟渔很好奇，宋淮点头：“当然找了，铭铭主动找到了英语老师，说汤圆儿希望提升自己的英语成绩，又不好意思，故而托他向老师提出当课代表的想法。”
　　“我看唐渊英语成绩还不错？”孟渔捏起小蛋糕上的蓝莓，送进嘴里，被酸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宋淮赶紧递了杯水，又说：“他高一期末的英语成绩，九十六，现在一百三十六，全靠英语老师高二一年每节课的提问和重点抽查。”
　　孟渔略感钦佩，宋淮继续道：“每节课一上课就提问，‘唐渊，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他答上来了，那就回答下一个，反正一定要让他站着上课。”

　　从未被老师如此照顾的孟渔，实在是有些目瞪口呆，宋淮也想继续体会一下投喂的乐趣，把果盘抱在自己怀里，在孟渔微张着嘴表示惊讶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个提子。
　　“唔——好甜。”孟渔眨眨眼，又张开嘴，宋淮笑着又喂了她一个：“明天有事儿吗，没事儿我们继续拼泰姬陵啊？”
　　“晚咯，下次想约我两天，就周五直接说。”孟渔回道，宋淮“哦”了一声，捏了捏盘子边，又问：“下周运动会，你给我加油吗？”
　　孟渔很奇怪地看着他：“不然呢，我给隔壁班的加油？”
　　宋淮兀自开心起来，乐颠颠地拉着孟渔继续拼泰姬陵。

　　林伯在伪·小情侣上楼之后，自己思考了很久，在李圆出来的时候迎了上去。
　　李圆看林伯的样子也明白这位管家先生在想什么，没等林伯说话，她就率先开口：“你好，林管家，我之前是孟小姐的保姆。”
　　——啊，保姆啊……我还以为孟夫人复活了呢！林伯松了口气。

　　两位有着几乎相同职业经历的人，又因为两个孩子的暧昧恋情，一见如故！简直就像是双方家长的见面。
　　李圆听着林伯说宋淮小时候的故事——她曾经听瑶瑶说过学校有一个很霸道的高年级同学叫宋淮，很凶，但听了林伯说的宋淮，又觉得，这个男孩还挺温柔的，尤其是刚刚小渔喂他蛋糕的时候，还害羞了呢！
　　“哎，不过小少爷也委屈。”林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李圆也笑眯眯地接过话，跟林伯分享起孟渔小时候的故事。
　　林伯听着孟渔十分活泼的童年，不太能跟自己知道的这位端庄稳重的孟小姐对上号——嗯，没错，林伯一直觉得孟渔十分成熟稳重，是宋淮学习的榜样。

　　小蛋糕和水果足够填饱肚子了，宋淮直接让送巧克力的回去跟林伯说他们中午不吃饭了。
　　听了宋淮的话，林伯和李圆也不着急了，林伯泡了一壶茶，把孟渔早上带来的千层酥拿来，两个大人悠然自在地喝起了下午茶。

　　等两个孩子并肩下楼的时候，林伯和李圆已经开始设想两个人以后的孩子谁来带了。
　　——林伯觉得自己还能带孩子没有问题，李圆也表示孟渔是自己带大的，她的孩子自己也可以！
　　“林伯，你在说什么？”宋淮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太对劲儿的关键词，林伯立马表示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孟渔上前挽着李圆的手，笑着跟宋淮道别：“那我就先走啦，有事儿打我电话。”
　　宋淮一边说“好”，一边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看着两个人上了车，直到车尾气都看不到了，他才恹恹地跟着林伯回了屋里。

　　唉，还有四十个小时才能再见到孟渔。
　　宋淮叹气，林伯的心也跟着吊起来了——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出什么岔子了吗？
　　“林伯……你说……”宋淮话说一半停了下来，林伯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听到宋淮的下一句，“你说，渔姐他喜欢我吗？”

　　嗯……嗯？不是我说啊，小少爷你在想什么？这个表现是不喜欢的样子吗？
　　林伯心里的弹幕已经叠了好几层了，但开口回答时仍然是极为镇静：“我觉得是喜欢少爷的。”
　　“嗯，我也觉得，她说下周运动会，我跑的时候给我加油来着。”
　　“她还说我拼乐高特别厉害。”
　　“哦，对了，她还觉得我当时两个小时做出来那年的奥数最后一题特别厉害。”
　　“嗯，林伯，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