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学渣的乐趣》韶雪尘

10、第 10 章

　　回了家，拾掇完自己，孟渔就趴在床上，伸着一个手指头，拨弄着枕头上的一颗橘子糖和一块巧克力。
　　橘子糖是从宋淮家离开的时候，宋淮偷摸塞给他的。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感觉自己可以一口气刷一套高考题，不，两套都可以。

　　李瑶到家之后给孟渔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孟渔应了一句，又让她早点睡，别熬夜学习，李瑶向来听孟渔的话，复习了一下单词就收拾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孟渔卡着早自习下课铃进教室，正好王婉妍去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看见孟渔进教室，就从后面扑到孟渔背上。
　　“嗷！渔姐！你昨天的车好酷啊！”王婉妍满眼冒光，感觉今天的孟渔跟昨天的孟渔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孟渔一边跟王婉妍聊天，一边看向竟然按时来上早自习的宋淮，惊讶地看着他。
　　宋淮微仰着头，看向孟渔，手上拿着一个橘子糖上下扔着，孟渔从王婉妍手里那一摞卷子里抽走自己和宋淮前一天的诗词默写，笑着让她赶紧把默写发下去，这才回了座位。
　　“喏，你的卷子。”孟渔把卷子放在宋淮桌上，给了他一块巧克力，“还有巧克力。”
　　宋淮把巧克力收进校服口袋，又把橘子糖，放在孟渔桌上，声音里满是雀跃：“你的橘子糖。”

　　刘敏听了各科老师的反馈，不得不承认，除了周一那天，这个周下来，宋淮表现得十分听话，不仅乖乖上课不逃课，甚至还会写点作业——虽然错误率令人叹为观止。
　　毕竟是从高一就开始当宋淮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刘敏在宋淮“校霸”之名传遍校内的时候，特意联系过宋淮的初中老师，也深知宋淮的品性，所以她并不认为是宋淮认识到了高三的紧迫性。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从王婉妍那儿听来的事，看了看跟宋淮一样错得一塌糊涂的孟渔的作业，大致也明白了。
　　也挺好，只要不捣乱，稍微拖后一点班级成绩也没什么大事儿，又不影响明面上的升学率，毕竟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垫底的，只不过是自己班上这两个看起来格外垫底罢了。
　　刘敏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又觉得十分自信，她看了看运动会报名表，更为自豪。
　　看嘛，虽然宋淮学习差，但是运动会上还是能为班级争光的！不说别的，光是他这张脸，每年他们班的方队都能得到最多的关注。

　　语文课前，刘敏宣布了运动会的具体时间和参赛“队员”，当天晚上，宋淮就拉着孟渔去操场上跑圈，美其名曰锻炼身体、为班级争光。

　　“你陪我跑三千？”宋淮原地热身之后，跳上第一层台阶，蹲在那儿，仰头看向坐在第二层台阶上的孟渔，孟渔把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往前一倾身：“那你刚刚怎么不拉着我热身？”
　　宋淮双手放在孟渔身侧，笑道：“现在也来得及啊，来吗，渔姐？”
　　孟渔果断地摇头：“不来，我先看你跑。”
　　“也好啊，那你给我计时？”宋淮问，孟渔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计什么时？别跑那么快，慢慢来。”
　　宋淮头一低，虚靠在孟渔膝盖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不容易将嘴角压下去，他才回应：“知道了，我跑完了再给我喂一块。”
　　孟渔抬手准备摸一摸宋淮的头顶，却只是虚停在他头顶：“快去跑，不然你这身子就凉了。”
　　“那我不就死了吗？”宋淮猛一抬头，孟渔的手正好拢在他后脑勺，她还动了动手，抓了抓宋淮的头发。

　　久市三中一霸、蝉联三中校草榜首位的宋淮同学，被这么一摸，摸得心跳加速，他有点受不了了，猛地起身跳下台阶，开始跑步。

　　孟渔手机放在腿上，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举起手机就要给他拍照，不过操场上只开了草坪上的地灯，孟渔看着宋淮在镜头里时隐时现的身影，基本照不出个人模样，只得放弃了。
　　宋淮跑完了五圈，回到孟渔面前，原地蹦了蹦，像个看见糖罐的孩子一样看着孟渔——当然，他的目的也是要一块孟渔手里的巧克力。
　　“让我看看你把我拍成什么样子了。”宋淮站在跑道边缘，利用台阶做着高抬腿运动，“我可看见你拿手机对着我了，我不信你在自拍。”
　　孟渔点开相册，把手机拿给他看，遗憾道：“真的没拍。”
　　“为什么没拍照？我看到你拿起手机了！”宋淮有些生气，也有些失落，但看着孟渔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能抿着嘴，坐到孟渔身边，浑身都散发着“我很不开心你快哄我”的气场。
　　孟渔只能打开相机，对准操场让他看：“喏，你看，这样都拍不清楚，你要是跑起来能拍到什么。”
　　宋淮拿过手机，飞快地换成了前置摄像头，往孟渔那边一偏头，给两个人来了张合照。

　　照片里的孟渔略带惊讶地睁大了眼，宋淮歪着头笑看镜头，没有任何构图，也没有任何滤镜，但宋淮就是觉得自己拍得特别好！

　　“嗯，还不错，我拍照技术特别好。”宋淮把手机还给孟渔，咬上孟渔手里那块巧克力，“照片发给我一份。”
　　“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长得好看，这张照片你会恨不得删掉的。”孟渔残忍地戳穿了这个事实，又把照片发了过去，宋淮飞快地保存了，又趁着孟渔转身找东西的时候，把照片设置成了壁纸。

　　休息了五分钟，宋淮又拉着孟渔慢跑了两圈。
　　“还有一个周就月考了，淮淮打算怎么考？”孟渔低头玩着数独，跟着宋淮在校园里溜达，“继续考垫底？”
　　宋淮小心地看着孟渔，唯恐她摔着：“不急，过年那次考试才是一模呢。”
　　孟渔看向他，突然换了个话题：“考完试就国庆了，我哥打算以我的名义开个酒会，来吗？”
　　宋淮站定，目光炯炯：“我以什么身份去？”

　　孟渔有那么一秒钟，差点将“男朋友”三个字脱口而出，但她还是收住了。
　　“我的男伴。”
　　宋淮问：“陪你跳第一支舞的那种？”
　　孟渔笑意盎然：“唯一一个陪我跳舞的那种。”
　　“好啊，你单独给我请柬？”宋淮心潮澎湃，看着孟渔的笑脸，他觉得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不，不给你请柬。”孟渔说，“因为你要和我一起出场，你，和我。”
　　宋淮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
　　“国庆放假回来第一天，我可以带你逃课。”

　　孟渔脸上的笑意，转变成了诧异，她有些无法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为什么放假回来第一天就逃课？”
　　“因为月考成绩会在假期出来，而我市一、二、三中，三所学校有个传统，每届高三每次月考之后，全市前三名都要在三个学校做演讲。”
　　宋淮说着，就看到孟渔的表情逐渐变得一片空白。

　　孟渔的确对这个“传统”感到震惊，做演讲本来就很尴尬，连续三个学校的演讲更为尴尬！
　　她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干巴巴地开口：“我好像……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倒数第一了。”
　　要是她，她也不想去参加什么“三校巡回学习经验分享演讲会”。

　　“那我们就比比，这次谁考的分低吧！”孟渔深吸一口气，突然提了一个极为神经病的提议，“不许交白卷，看看谁考倒数第一怎么样？”
　　宋淮还有一点理智：“渔姐，我们顺其自然不好吗，你这样没有办法圈定所有的情况。”
　　孟渔双手一摊，理所当然地说：“可我觉得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你懂我”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炸弹，把宋淮残存的理智炸的一干二净、灰飞烟灭，他点头应下：“我懂，比就比。”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当了六七年的差生，还能比不过一个只伪装了两天就被自己发现的人强！

　　“姐，你跟你们班淮老大是怎么回事？”李瑶扶着孟渔的胳膊，在拥挤的地铁里勉强站稳，“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不对劲？”
　　孟渔“嗯”了一声，问：“淮老大？你们高二的都这么叫他？”
　　李瑶摇头：“也不算，就是有这么个诨号。”
　　“我俩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孟渔说着，扶了一下李瑶，“你们班有人问你？”
　　李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他们知道你是我姐，就来问，毕竟宋淮也算是咱们学校校草，我们级部好多女生也喜欢他。”
　　孟渔“啧”了一声，皱着眉：“以后别理他们，让他们自己猜什么关系就行了，你就说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怎么说，反正人家校草也从来没理过这群人。”李瑶点头，笑着凑在孟渔耳边说，“那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呀！”

　　孟渔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无奈道：“我俩现在真没关系。”
　　“哦——”李瑶了然，“现在嘛！以后可以发展出来吗？”
　　“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那我去问孟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