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沈青峤

3、03

　　“咳咳……这，要不为师先为你取个字吧。”他一顿，似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至于‘根草’……我们私底下唤便可。”
　　“好呀好呀！”无所谓，反正叫什么我都还是我，就像修魔修仙我都是我一样。不过看他那副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嗯……好吧，我就配合一下，假装我很开心好了。
　　“‘古庙依青嶂，行宫枕碧流’。那从今往后，我便唤你‘枕碧’了。”
　　嗯，好的，那以后杀你的人便字‘枕碧’啦，嘿嘿。我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魔！
　　祂是真的把我当徒弟养，因为从我来到仙界后，每天我偷偷溜去听众仙朝拜，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提出将我这个杂交品种怎么样怎么样，反正都不是啥好下场。然后每次我听的正有趣时，祂都会一抬手，制止那个人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轻飘飘却莫名坚定的五个字通过术法传遍全殿，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他是：“祂是我徒弟。”
　　于是众仙就诚惶诚恐地齐刷刷跪了一片：“仙君三思啊！”每次看到这我就觉得无趣，于是我就溜了溜了。
　　我原本在魔界主用的是刀，辅用的是匕，来了仙界后祂重新叫我学了剑和枪，说刀戾气过重，匕煞气太剩，易走火入魔。唔，好吧，反正学啥对我来说也没差，反正只要能用来杀人就行了。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祂交了我很多仙家才学的东西，什么君子六艺、四书王经,我就看着一点一点儿地教会了我，就好像一点一点儿地选好了自己的死法。更何况我还会那些魔界的杀招,可以打祂们个措手不及,杀祂们个出奇制胜。至于阴不阴险、狡不狡猾，那些东西压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又不是真的仙，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一点仙家人说的很对,去养魔界的人还不如去魔界的狗,魔界的人根本就养不熟。就像农夫救下的蛇，吕洞宾家养的狗。
　　祂杀我爹的那年我十岁,而等到我与祂终于旗鼓相当，甚至胜祂一筹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十五年可以发生些什么?可以让原本忌我如蛇蝎之于凡人的众仙们见到我会微笑着向我问候;可以让我刀、枪、剑、斧、钺、叉、匕、针、勾、鞭、戟、刺等样样精通；可以让祂把我当朋友、兄弟、亲人；亦可以让我放下戒心对祂不舍得下杀手。
　　——可能说到底祂和我是一个娘,祂身上和我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而我毕竟也不是个完整的魔,身上到底还流着一半仙家的血。
　　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为了杀祂布置了整整十多年，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了——毕竟祂好歹是仙家之首的仙帝,想杀了祂的人海了去了。魔界的肮脏好歹浮于表面,我看谁谁不顺眼只要我实力够,杀上几个人是不会有谁来多管闲事的。可仙界就不一样了,它所有的脏脏深理地底，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身，谁也不比谁干净,人前都是仙风道骨、衣袂飘飘,谁又晓得祂人后是一个什么德性?大抵这就是话本里头写的“当面诵善佛，背后念死咒”吧。
　　想篡位的,想报仇的,纯粹看祂不顺眼的,因着我恨上祂的,想立功的,想名声大噪的……不胜枚举,想祂死的人可谓是多的数不胜数，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作者有话说

　　短了一点（留膝盖）下一章等俺挪完稿就发！！！！（写稿一时爽，挪稿火葬场莫过于此泪目）以及我的头发保住了！！！好耶！（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