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乡》黄金球球

6、【五】山寨就算仿得再高级都是山寨

　　如果让阿克夏．梦秋去叙述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我想他会以这种腔调表达，不尴不尬，不咸不淡。

　　在一个黑云密布的清晨，我从一个迷雾重重的梦中醒来。心脏第一次跳动引发的震颤，紧贴后心传来的冰冷触感，悬垂在上方密密麻麻的精密仪器……这些都让我感到不适，而且还是处于□□状态。我面前有一个男子，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还一边流着泪，我管这个人叫爸爸。这一切都让我感到疑惑和不知所措，似乎我还在做着那个迷雾重重的梦。
　　我对这个世界的初印象就是这样的。
　　那个人对我说，我是他儿子。做了一场惊天噩梦，脑子坏掉了。不过只要我认真做复健工作，总会回到原本的生活的。
　　我脑子里有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忆，在残缺不全的基础上，有些记忆还是被扭曲过后勉强想起的。我能记起卧室里的写字台，却不记得曾经在上面写过什么；我能想起电视里什么台对应的是第几频道，却记不起看过哪些节目；我能记起亲戚和同学的长相，却想不起哪些是朋友哪些是仇人。不过他们对我的态度倒是整齐划一、鬼鬼祟祟。由此判断，以前的我是一个喜欢趴在桌子上装作写作业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想着看电视、成绩不好又不善交际的人。这种人很像大家口中描述的家里蹲或者ＯＴＡＫＵ或者死宅一类。不过很明显，我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因为我是大祭司的儿子，是黄金乡最高权力的继承人。
　　于是我应该是个十分优秀的人，虽然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这个。其实关于我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得到证明。除了爸爸之外，我对一切都将信将疑——爸爸是我的世界中唯一的真相。这样看来那个噩梦确实威力十足，似乎我只从中苏醒了一半，另一半还在梦里苦苦挣扎。
　　爸爸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他总是试图把以前的生活复制粘贴到我身上，比如我买了一打三角裤回来，他会念叨以前的我是四角裤派的，然后带我到超市退货。或者是模拟训练时，我喜欢先用黑暗系魔法给对方降毒降咒，他会突然插进来说以前的我都是先放大招砍掉对方一半血的。他总是这样事无巨细的一点点纠正我，我和“以前那个我”正在一点点重合，我和爸爸的生活就快要回到正轨。

　　日子过得就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漫画，一切波澜起伏都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帮鬼鬼祟祟的同学突然提出要跟我改善关系。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班长，说是要带动后进同学，促进和谐班风建设，然后借给我一套足冢治虫的漫画《铁臂王小明》。这套漫画讲的是一个科学家儿子死了，于是造了个外表跟他儿子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在卷末的作者FREE TALK部分，这个叫足冢治虫家伙酸了吧唧的披露说，他原本只是想探讨一下人与机器的伦理关系，根本没想过要把王小明打造成十万马力七大神力的超级机器人，顺便维护一下世界和平。结果编辑差点当着他的面把原稿撕碎，说造个机器人只是为了代替死人这种荒唐的想法，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不利于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所以这个王小明从此以后就成为了正义的化身，与恶势力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爸爸发现我看漫画后勃然大怒，没收了漫画，我说是漫画是金丝边眼镜的，他又跑到学校去找老师。班主任把几个学生狠狠训斥了一顿，还为此开了班会，并以近乎恐吓的口吻威胁道以后不能给我看乱七八糟东西。班主任说这话时眼珠是向外爆出的，似乎是有人拿着刀在后面抵着他一样。几天之后金丝边眼镜和另外几个同学都转学了，其他人对我的态度也更加鬼鬼祟祟了。紧接着，《铁臂王小明》被列为禁书。理由是渲染暴力。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我是没有责任的。而且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必要负责。大概是因为脑子坏掉了，对于周围的一切我都无法理解。也许我还在那个迷雾重重的梦中没有醒来，但是梦境和现实中，哪边的荒诞事要多一点呢？
　　其实我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稍微动动脑子也就明白了。我一直没明白大概是因为不愿意去想吧。爸爸半夜过来给我掖被子、帮我检查作业、和我一起翻以前的相册……这些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愿意想。

　　有天夜里，爸爸又在看以前的家庭录像。黑暗的客厅里屏幕亮荧荧的，屏幕里外分明是同一批演员，却站在一黑一白两个舞台。他在看这些录像的时候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眼睛深深看进回忆里，我站在他身后，却身处不同的时空。

　　“游星小时候就喜欢踢被子。”

　　爸爸突然开口说话，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游星和他妈妈一样喜欢和我对着干。从来不会听我的话。”

　　“游星他一直在努力，想要得到我的认可。”

　　“我却总是说他一事无成。”

　　我一直静静的听着，过了很久他问：

　　“你讨厌我么？”

　　他背对着我，屏幕的荧光将他的背影削成孤独且衰老的剪影。我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游星他一定很讨厌我吧。”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生活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将我以后的幸福燃烧殆尽。

　　阿克夏.游星理所当然的出现了。我见到他的时候镇定的可怕，除我之外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父亲直径从我身边擦过奔向那个人，脸上不知是因为极喜还是绝望，扭曲成滑稽的表情；阿克夏.游星看着我一动不动，眼睛都要瞪到脱窗，似乎我是美杜莎，他看一眼就变成了石头。
　　舞台中央的两个主角继续着荒诞的剧本。配乐是所有人的惊呼、变调的唏嘘和难以察觉的讥讽。我在观众席上后悔买错了票，这戏真烂，演员和情节都可笑的让人作呕。我立在自己的舞台上，大声嘲笑，眼泪无法止住。我的舞台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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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要说明这件事十分简单，但是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就会变得很伤感。还没弄清楚情节的起承转合就直接看评论，总会让人一头雾水，所以现在来说明一下。阿克夏.游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处决了，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于是血浓于水啊，他老爸阿克夏.霖不堪丧子之痛，眼一闭心一横于是恶向胆边生投身黑暗魔法，创造了他儿子的复制人，就是阿克夏.梦秋了。
　　抛开伦理不谈，这的确是科技史上的一大飞跃。阿克夏.霖是个旷世奇才，但是作为黄金乡历史的污点，在正史上关于阿克夏.霖造人这一段被滴水不漏地抹去了，连带着复制人的方法也失传了。后世只能从一些断章野史里寻找到零星的线索，并还原出来一部分，比如铜40克，锌25克，镍15克等等。但是这种方法有个极大的缺陷，创造一条生命还要再赔进去一条，而且造出的东西根本不是人。由于代价太大，复制人被后世的炼金术士们列为禁忌，并掰出一套等价交换原则以唬世人——这哪里是等价交换了？后来西方大陆有对艾尔利克兄弟念母心切以身试法，展开了另一段惊心动魄的历险。

　　当新版的阿克夏父子还沉浸在脆弱的幸福中时，游星好死不死的出现了。其实他完全可以隐姓埋名就这样生活下去，有多远滚多远，整个容然后成家立业，故事也许会有一个HAPPY ENDING。所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全都是他的错——阿克夏.梦秋是这样想的。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个憎恨的对象罢了。憎恨整个世界太虚幻，报复起来太累人；憎恨远远，可是她已经死了；憎恨霖，他狠不下心。想来想去他只能憎恨游星。于是梦秋就这样把全世界加诸于他身上的罪恶通通倾注到游星身上，他决定今晚做个了断。
　　身心都被恨意占有的话，是无法得到任何东西的。
　　这点，他自己明白得很。

　　神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逼近山顶，一万主力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凤凰山被包裹了一层尖锐的铠甲。持续多日的闷热已挣扎到极致，天空中滚雷低吼越发急促。林间鸟群惊起，将滚烫的月光切成无数碎刃，划破宁静。
　　阿舒尔.克楠猛然回头，看向凤凰山顶。视线的尽头挑起了武士厮杀的本能，血液连带着兵刃一起沸腾。阿舒尔.克楠调整了步伐，杀气毫不掩饰的宣泄，兴奋到骨骼快要破体而出。
　　阿克夏.霖猛然刹住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阿特拉斯，牙间恶狠狠的挤出一句咒骂，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阿克夏.游星望着月亮，他在一片惨白中看到了六月的兵刃、七月的硝烟、八月腥风血雨。
　　“总归是逃不掉的。”
　　那朵水蓝色的花被风吹得颤抖。

　　【今日吐槽】
　　槽：这集两个捏他很明显啊。
　　球：两个我还嫌少呢。说到复制人，不管是机器人也好，人体炼成也好，克隆人也好，平行宇宙也好，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列子呢。看来大家都很爱复制人啊~
　　槽：你只是希望他们自攻自受吧喂。
　　球：不要在语气里加入罪恶感啊！不只是我一个人想看吧！各位观众，这文里的自攻自受超级虐心哦，喜欢双子虐心的请自由地萌上这对吧！（土下座）
　　槽：这是在大方的摆出【请同人我们】的姿态吗？！等下！澄澈怎么办？才出场一次就已经给人家定做绿帽子了吗？！
　　球：身为腐女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身为暧昧文的码字员要体贴地提供各种可能性。
　　槽：若无其事的消除了自己的罪恶感呢……最后一个吐槽点：这集有玛丽苏嫌疑哦。
　　球：瞧你说的~我可是在父母的关爱下幸福快乐的长大的，是吃着妈妈的煎蛋长大的哦。不要把我和那个猥琐的梦秋混为一谈啊。
　　槽：也对，论猥琐的话他在你面前就是尘埃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