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记》》三周半

23、见天帝定风神职

　　这日闲得发慌，李温也懒得理我，我自己一个人在寝宫里也不知道干些啥，就开始像以前在家里一样收拾寝殿，收拾收拾衣服，整理整理书案，叠叠床，铺铺被子，顺便把门打开通通仙气儿，进进天光也不错。
　　正忙活，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灰头土脑地转过头去，便看见文德星君站在我大门口，我疑惑得紧，立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请入，你找我家娘娘吗？你在主殿没有找到她么？我今日也不曾见过她，要不你稍等一下，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我找你。”
　　我听郁郁、苍苍她们俩说这天上除了有一个文德星君，还有一个武德星君，都是十分重要的仙职，听天帝调遣的，可不管是这文德星君还是这武德星君，我都是不太熟的，我只跟花神熟。
　　“我？”我指着自己，疑惑的看着他。
　　“天帝有旨，请你过去。”
　　“天帝？天上最大的那个？统管所有的那个？”
　　“是。”
　　“找我干嘛？”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最近也不曾犯过什么事情。
　　“你换身衣服，跟我走吧。花神那边已经知道了。”
　　“行，等我一下。”

　　我换一身不太脏的衣服便跟着文德星君走了，我边走边寻思半天，自上次从凡间回来之后我便一如往常，确实不曾惹过什么事情，不知这次所为何事。
　　不会是我作为一介散仙，既没有下凡去好好修炼，也没有领个神职，兢兢业业地为天界效力，被人注意去了，要找个法子给我打下凡间去吧。我突感大事不妙，李温也不帮我多说几句话，好歹也别让我被带到天帝面前对峙，先让我了解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怪罪下来，我也好想托词。现如今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跟在文德星君的后面，头都要想破了，不一会儿这七转八转地就来到了天帝的大殿。一打眼，比其他神仙的宫殿雄伟许多，也高大许多，光就是这门槛就格外地高，我被文德星君带着穿过一扇又一扇门，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最后终于见到了天帝。
　　唉，不管三七二十一，学着星君先给天帝行个礼。
　　“小仙拜见天帝大人。”我边说边瞅文德星君，看见文德星君只是作了个揖，我也有样学样作了个揖。然后我就看着天帝，等他说话。
　　“你就是方文？”
　　“是，小仙就是方文。”
　　“文德，你先下去吧。”天帝把文德星君打发出去了。
　　我心想着这老叔叔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把星君叫出去，我一个人怪不自在的。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些，但是又不老，我在凡间的时候最怕跟这种年纪的人说话了，不知道用什么口吻说。用对待老年人的方式说又太过了，用对待同辈之人的方式说又太不尊重了。可别一不小心落下错处，就不好了。
　　“你可有领哪宫的神职？”他又问。
　　“没有。”
　　“那你是想好要做哪宫的神职还是跟着哪家真人、帝君身后修行？”
　　“也没有。”
　　“既如此，本君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看如何？”
　　“啊？我可以拒绝吗？”
　　“你不妨一试。”
　　“什么路？”
　　“风神。”

　　“这个好像不是我这种散仙可以领的神职吧，应该需要一定的仙力和威望吧。我初来乍到，而且仙力平平，恐怕不合适。”我回道。
　　“以前的风神是谁，他为什么不管了，你不能选其他的人吗？”我好奇地发问。
　　“这几天，本君连日推算，算出来的结果都显示你为命定的风神。原来没有风神之职，相关事务也是其他神仙帮管，雨神和各地龙王以及其他神分而管之，现在要重新设立风神一职，专管风力之事，而推演出来的人便是你，方文。”
　　“这……”
　　“我择日便会册封你为风神，专司风力之事。册封风神，并不代表你就是真的风神了，你还有两件事情必须做到：一则为必须按照四时之律规管风量，定好风历表等诸项事宜，此事倒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找文德匀你一两个神官，辅佐你，很快就能完成。二则你要成神，拥有神力。风神乃神也，就如同花神一般，你要修炼仙力，尽早成神，否则，便名不正言不顺，非实为风神也。”
　　“等你将这两样事情都做好了之后，便是正儿八经的风神了，不再是松松散散的普通仙人，便要服从与天界的管制，服从天条，你可明白。”
　　“若我无法成神呢？”我面露难色。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做不到呢？”
　　“我只是觉得命定之事也未必可靠，若是万一我无法成神，辱没风神一职，那又该当何办？”
　　“既是天命，便可成矣。又何必妄自菲薄？”
　　“那如若方文费劲千辛万苦，还是无法达成，又当何如呢？”
　　“那就等到哪一天，你再来同我讲。”
　　“是。”
　　“还有什么问题吗？”
　　“无。”
　　“那就下去吧。你出去之时替本君将文德唤进来。”
　　“是。”我便一步一步慢慢退去。

　　后面另有一位仙官引路，引着我出了那座宫殿。
　　整个人还是有点不太真实，在言语之间，有的事情便悄无声息地决定了。我既有着恍如天上掉馅饼一般的不知不觉，又同时觉得自己走向了一条充满艰辛的未知之途。我不知道该怪这天命，委实太不长眼了，还是应该怪自己没有早早决定好一切，但是又有几分欣喜，我没有做好的选择，老天帮我做了。
　　我不想退让，反正总是要往前走的，有人推我前进，又有何不可呢？只是觉得这样沉甸甸的东西砸下来，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得住，撑得起来，心中又生出一丝无名的畏惧。我在畏惧与欣喜之间夹生，在颤颤巍巍之中承下这一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朝前走去。
　　彼时的李温是否也同我一般有过思索与煎熬，她又是如何成为如今的她呢？我接此务，她又是如何想的？
　　有仙官引路之后，来到大路上，便熟悉很多，路也会走了，也不是非要人引着。想着想着，便也快回去了，回到千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