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轮回》一夜星城

42、人性之觞

　　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他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求安稳的生活，却又一次次将这种安宁打破，最后亲手葬送自己的一切，确切地说应该是人心。当金钱与人心的欲望挂钩，人心就会被变成恶魔吞噬时间的一切良知。难得的闲暇，琳一家也寻了个机会出来放松放松，看着凌子好像没什么负担，我的心也放下了。傍晚，我们聚在一家大排档，吃着烧烤，喝着刨冰，看着新闻，别有一番意趣。央视的新闻似乎早已成了家家吃饭时的标配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点除了看新闻也别无他选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套路，介绍完国内大事再介绍国际大事，只是新闻的最后插播了一条小新闻，一般按正常人的习惯，这条新闻就直接被忽视了，可是大排档毕竟是公共场所，直到最后一条播放结束才被转换。最后一则新闻是关于疫苗的问题，内容大致是由于疫苗不合格导致的婴幼儿死亡及查出来的一些问题疫苗。之所以有问题，官方的解释是可能保存不当。其实疫苗这种东西，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本身就没有完全的把我保证所有的都合格，只是可怜了那些小孩，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进一步优化疫苗生产，加强监督管理。大家都显得很麻木，甚至早已习以为常，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凌子。我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看到了她眼中的愤怒，而大排档里的其他人，包括我们自己人都表现得相当平静。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人人都和凌子一样多一个心眼，挤出自己的一丝大脑来思考，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人人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几乎不可能，这也注定了事态的发展是必然。一家人酒足饭饱后直奔海边，夏日的沙滩应该是最佳的选择吧。一家人并排前前后后在沙滩上漫步，一切是多么美好，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回到家里，一家人围坐在园中的大树下，闲赏月光，仰望星空，谈笑风生，和谐而美好，真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也许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此刻应该也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白对我的戒备也逐渐放下了，也许是看我人畜无害，也许是以为我就是他的兄弟。借着这个机会，白也宣布了接下来的计划，当然这是琳授意的。现在癌症治疗这一块由于好的开头，社会对于这一块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有的为名，有的牟利，不论是为了什么，革新的车轮已经转动便再也停不下来了。全球的新药层出不穷，然而，我国却由于人才的匮乏及社会的不重视仍处于落后状态，目前，抗癌类药物大多依赖于进口，而进口意味着价格昂贵。商人重利，自是不会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可是患者要想活命又不得不去买对方的药。有的人为了生存倾家荡产，有的人为了生存丢了性命，有的人为了活下去丢了自己的良知，仿佛一切的一切在生命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真真是应了那句“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们喜欢把仿制药的出现归因于商人重利，可人家一没偷，二没抢，仅仅因为对生命构成了威胁便无端将罪过扣在进口药上，让仿制药成为理所当然。似乎很少有人从自身出发思考问题，谁活着不是为了生存，人生而平等，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三六九等。人们只看到制药行业的暴利，可又有谁关心这背后无数次的失败，每一次的失败何尝不是倾家荡产。不排除有黑心企业，即便是人也总有那么几只害群之马。人们总是可笑的把利于自己的东西戴上高帽，即便是如仿制药这样不入流的操作，又有谁为正主背后的付出正过言。当抄袭与仿制成为一种习惯，人们反而觉得专利的存在不可理喻，有谁为这些背后真正付出过的人正过言，至少目前并没有，或许这也是琳下一步计划的导火索，而这根导火索并非导向未来的希望，而是导向内心早已萌生的绝望的种子。在多次寻果无望之后，琳决定将目光转向心脑血管疾病药物的开发，虽说新世纪是一个谈癌色变的时代，但是导致全球死亡的真正老大却是心脑血管疾病。粗略统计显示心脑血管疾病死亡率显著高于癌症死亡率，虽然早已绝望，但琳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也许这是她活着的最后一丝动力。穷尽毕生精力去拯救世人，到头来却发现这根本不值得，这是多么可怕的现实。大家都静静地听着白宣读下一步的计划，神情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欢声笑语。宣读完毕，琳起身回了屋里，她的身影有些晃，老板连忙上去扶着。那一刻，我瞄了一眼白，他表情很平淡，我知道他看开了。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屋里，树下很快就只剩我和凌子了。“还不如去白帝城当一只流浪狗，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个好心人照顾。”我自言自语道。“姐，你说我们搞科研图什么？”我很不解地问。凌子沉默了一会，道：“或许是求个问心无愧吧，至少努力过，不留遗憾。”凌子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不由让我回想起来年轻时候的白和琳，果然是经历的越多，失望越多。“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回过神来，凌子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调侃道：“想姐夫啊！”凌子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对了，你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反问道。“迷，他还没有回复我，我知道这样耗下去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可人嘛，总归还是喜欢抱着一丝希望。”说完，凌子有点自卑地低下头。其实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段恋情其实已经走到了尽头，只是凌子不肯承认罢了。算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早晚有一天她会想通的。我本来还想安稳两句，这家伙倒好，趁我思想开小差那会儿已经睡着了，坐着也能睡，世上也就他一个吧，至少目前我只见过这么一个奇葩。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