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搭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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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残阳如血，横滨某个不起眼的残垣断壁下。
硝烟仍未散尽，中也扶墙气喘吁吁。
“喂，太宰。”他抬起手，垂眸盯着沾了灰尘的手心：“如果……”
“嗯？”绷带缠住半边脸的少年漫不经心地回头。
“……没什么。”
“哈？”太宰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风衣袖子在空气中划出美妙的弧线：“你耍我？漆黑的小矮子？”
“……你这混蛋说谁是小矮子……”拳头被捏得咯吱作响。
“唔，让我猜猜中也你想说什么呢。”绷带浪费装置一脸认真，上身微微前倾，一手叉腰一手摩挲下巴。
中也攥着的拳头猛然一紧。混账太宰这么聪明，不会猜出来吧。
话说自己第一次认可这家伙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啊。太糟糕了，这份感情连同这个人都太糟糕了。
“啊！”眼前的混蛋眼里闪着星星，一手握成拳敲在另一手心：“难道中也其实早就秃了但一直戴着帽子所以看不出来？”说着上前趁中也不注意摘了他的帽子，遗憾道：“诶——什么嘛，没秃啊。可惜，真可惜。”手上转着帽子并没有归还的意思。
“呐，我说啊…….”中也缓缓抬起头，笑容因生气而不断抽搐，身上也泛起了红光。他咬牙切齿道：“弄死你，今天绝对要弄死你！！”
话毕就是一个飞踢，太宰侧身躲过，大喊大叫：“好险好险！”
“混账太宰！”
“哈哈，小矮子果然就是小矮子。”
夕阳刚刚正好，往两个少年身上洒着它最后的慈悲。
积淀的金灿竟使人产生岁月静好的错觉。
二
那时是想说什么呢？啊，已经，忘记了吗。
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躺在血泊里，如是想。
如果那时说出来就好了。如果太宰叛逃的时候自己能挽留一下就好了。如果出任务前再见混蛋太宰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
怎么回事啊。死在这种地方，那家伙会笑一辈子的吧。
瞳孔里的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身体变得冰冷，血液渐渐干涸。
中原中也独自死在了黑暗里。
三
枪击声撕裂寂静。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中原中也立于枪林弹雨，平静地将手中的帽子拍了拍，复又戴回头上。
“中原先生，已清理干净。”戴单边眼镜的白发老者恭敬地俯身汇报。
中原中也点点头，抬脚转身准备离开。
“是你杀了爸爸妈妈吗？”稚嫩的童声自身后响起。
老者眼神一凛，周围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举起枪，一时间机械声不绝于耳。中原中也抬手示意他们放下，而后踱步到两具尸体旁，那里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来冷静极了，修剪不当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右眼。
中原中也居高临下地看他：“喂，小鬼。”
他又问了一遍：“是你杀了爸爸妈妈吗？”
中原中也睨了尸体一眼，啊，是那两个最棘手的异能者，也是他唯一出手帮忙解决的两位。
他点点头：“嗯。”
小男孩静静地仰头与他对视，良久后问：“为什么？”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道：“如果不杀了他们，港口黑手党的生意就无法顺利进行，那我的属下就会无意义的牺牲很多。”
小男孩抿抿嘴，说：“你是从地狱里来的先生吗？”
“……哈？”中原中也莫名想到了某个总是想要自杀的人。若那人是，那么身为搭档的自己也大概是吧：“可能是吧。”
“那你杀了我吧，要不然，”小男孩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爸爸妈妈报仇的。”
中原中也鼻腔里发出一声似叹息般的轻笑。
他转身离开。老者微皱眉头：“中原先生，需要我们……”
“不用。”中原中也压住帽檐，临近中午，太阳有些毒辣，刺得人眼疼。
他说：“留着他吧。”
是心软了吗。是因为被遮住的右眼还是深沉的鸢色眼瞳？不知道。
谁知道呢。
四
“啧，你这家伙又来偷喝我的酒了啊。”中也不爽地摇晃着高脚酒杯，金色液体不停折射出诱人的光线。
微暗的酒窖里坐着的显然是某个自杀狂。自杀狂说：“唔，中也的酒太好喝了嘛，而且一想到中也狂躁的样子，”他坐直身子，不经意露出半截卡在指间的黑色发卡：“我就觉得很有趣呢。”
十字路口出现在中也头顶，他瞥一眼太宰的手指，咬牙切齿道：“那你也不要再撬锁了！混蛋太宰你这个月已经撬坏我三个酒窖的门了！”
太宰没骨头一般摊在沙发上，说：“诶，才三个啊。”
“混蛋！什么叫才三个！”中也忍不住提起太宰衣领。
“才三个就是才三个啊。”太宰仰着头，有气无力道：“明明我以为已经撬了五个的说。”
“你这混蛋——”
“对了中也。”太宰与他对视，没被遮住的那只鸢色眼眸里是难得的认真：“如果首领让你去执行AG军事厂的任务，你不要去。”
“哈——？”中也松开他，强忍怒气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我是认真的。AG军事厂的首领夫妇，他们儿子的异能很棘手，就连中也你也恐怕无法压制。”
“…...”
太宰见中也不说话，故作夸张道：“不是吧，难道中也你——”
“我已经完成了。”中也打断他：“我放了那孩子。”
太宰也不说话了。
如果太宰说那孩子棘手，那么那孩子就是真的很厉害了。
可那又怎么样。中也加入黑手党两年，杀人无数，既然放了那孩子就说明他已做好因一时心软而承担后果的觉悟。
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太宰又瘫了回去：“嘛嘛，随你吧中也。真是的，难得会提醒我可爱的搭档一把，还想着中也内八字用大小姐的口吻说‘谢谢太宰大人’呢。可惜，真可惜。”
“啊！？想死吗混蛋！”
五
“哈——！？混蛋太宰叛逃了？”
清晨，来自港口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的怒吼响彻了整栋港口Mafia大楼。
他两手使劲撑住办公桌，努力克制不让重力碾碎桌子，但冲击力还是使桌上的文件纷纷扬扬飘洒了一地。
尾崎红叶美丽的脸庞时不时被扬起的纸张遮住，她的声音穿越一片狼藉来到中原中也耳边：“太宰君于两周前，在任务中消失，至今没有音讯。”
中原中也动了动手指，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尾崎红叶走到他面前，轻拍他的肩膀，说：“中也君，就拜托你把他带回来了。”
中原中也郑重地抬头：“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绝对没有办法原谅他。
尾崎红叶目送他离开，缓缓地开口：“这样真的好吗？首领。”
办公桌后的欧式红漆木椅转动，露出被高大椅背遮住的人。森鸥外十指交叉遮住嘴唇，眼低是常年不起波澜的深沉。
他说：“红叶君，钻石要用钻石打磨。我早就说过。”
晃悠着腿坐在他膝上的萝莉伸了个懒腰，道：“林太郎林太郎，我要吃甜品，快去买快去买！”
原本阴郁的男人气势骤变，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条裙装：“好的，爱丽丝酱！在此之前先试试这套裙子吧！”
尾崎红叶背对着他们，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也离开了。
爱丽丝气呼呼地从森鸥外腿上跳下来：“林太郎你这个变态！变态！”说着转身跑出门外。
森鸥外难得没有去追。
他将裙子拎在手上，细细地摩挲裙边镶嵌的钻石，喃喃道：“钻石要用钻石打磨，也只会被钻石吸引。你是知道的吧，太宰君。”
六
「最喜欢中也了」
虽说在红叶大姐面前放了狠话，但中也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太宰，而是去了酒吧。
这家酒吧很乱，在酒吧外都能听见震耳的音乐声，画着浓妆的女孩和形象非主流的男孩结伴进进出出。要不是自家酒窖离得太远了，中也是绝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啊，这么远的酒窖，混蛋太宰一个月居然要跑好几趟，他还真是有闲心啊。
中也在舞池中穿梭，光线骤然变暗使眼睛有片刻的不适应，他不自觉地将帽檐拉低。
说起来，“太宰叛逃”这四个字在中也脑海中仍然有着强烈的不真实感。
那次夕阳里的任务，竟然是最后一次吗。
谢绝几波投怀送抱后，中也终于来到吧台，在角落里坐下，顺手点了一杯威士忌。
明明任务结束前还好好的，还如往常一样斗嘴找对方的茬，还说什么……最喜欢中也了。
听到这话的那一瞬间，世间一切喧嚣都急速向后退去，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眼前的人。尽管嘴上说着恶心烦人，心里仍然还是炸开了烟花。然而那微妙的喜悦滋味还在心头萦绕，太宰居然离开了。
辛酒辣喉，中也吧砸吧砸嘴想果然还是红酒好喝，然后又点了几杯威士忌。
放弃任务，下落不明。
说走就走吗混蛋。
那你…..你就不会有什么不舍吗……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斑斓的灯光晃动变换，舞池里夜不归宿的舞者尽情摇曳。夜深了，吧台这边就只剩下了一杯杯灌酒的中也。头顶暖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了一串泛着光的晶莹，照的他像个与世隔绝的怪兽。
混蛋。
骗子。
再也不信你了。
再也不……
中也其实酒量并不好，可他本人显然很不了解这一点，所以经常醉了却不自知，大大咧咧地躺在原地睡一觉，醒来才感受到宿醉的痛苦。就比如——现在。
中也在酒吧后的小巷里醒来，一睁眼就头疼的要死，脑袋里像灌了好几箱柠檬炸弹，外加好几桶罗生门。头晕脑胀间，他隐隐约约记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啊啊——！混蛋太宰！绝对，嗝，绝对要弄死你啊！”梦里的自己如此喊着，口齿不清的怒吼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某人于某扇门里露出脸颊，随即整个身子都出来了。他开口，声音熟悉得令人讨厌：“呦，漆黑的小矮人啊。”
可恶，混蛋太宰在梦里怎么也这么可恶。
中也摇摇晃晃地走近。
那人换了装束，米色风衣衬得他像个欧洲中世纪的绅士。啊啊，因为织田作之助而背叛组织，连衣服都换了。真是，情深义重。
那自己就只是搭档吗？
那人靠在门框上，戏谑地看他：“怎么，小矮子，想我了？”
“嗯。”
“……嗯？”那人好像是愣住了。
中也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正定定地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过于暧昧，蚊虫撞击灯棍的声音成了美妙的伴奏，彼此的心跳被无限放大。
中也拽着那人的衣领往下拉。
那人瞳孔骤然收缩。
中也闭上眼睛，没有去看他脸上的不可思议。
反正都是梦，没关系的吧。
七
「我也讨厌中也的一切啊」
“虽然对侦探社那样说，但结成完全结盟的合理方法还是存在的。同盟的实质是预支。为了对方先蒙受损失，并收到其百倍的利益之时，这才能够形成不计前嫌的同盟。”
“曾在一夜之间毁掉了敌对能力的组织，被称为双黑的□□最棘手的组合。”
“仅在今晚复活。”
“中也君，你去一趟吧。”
对讲机那头沉默片刻后青年男子微哑的嗓音响起：“明白。”
郊外，某栋小屋前，两方势力对峙着。
发着红光的青年如陨石般坠落，落地后掀翻[组合]半数人马。
“话说在前头，收拾完这帮垃圾之后就轮到你了。”青年不爽的脸在帽檐下露出来。
“果然变成这样了，所以我一大早开始就没什么干劲了啊。”太宰右手吊在脖子上，没精打采地歪着头。
“怎么可能！这种奇袭，战略预测什么都没说！”约翰放在身侧的手手心朝上，葡萄藤从掌跟的洞里钻出来，颇为吓人。
“啊，不好意思，禁止那样子哦。”太宰完好的左手轻拍他的肩膀，葡萄藤瞬间弥散成末。
约翰满头大汗，咬牙切齿道：“异能力无效化。”
却听见身后的敌人幽幽地开口：“啊，真是糟糕透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前方传来怒吼：“那是我的台词！”
随即被踹飞到了幽深的丛林里。
“那么，现在要开始扳回一城咯。”
“对组合共同的战线，反击的狼烟。”
太宰幽幽叹息：“真是的，今天是这几年以来最糟的一天了。”
“喂，太宰，柏图斯知道吗。”
“贵的让人膛目葡萄酒。”
“你这家伙从组织消失的那天晚上，我开了瓶89年的来庆祝，可见我有多厌恶你。”
不知是不是中也的错觉，太宰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意味不明，却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恢复正常。
“我也讨厌中也的一切啊。”
中也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面色无异。
他不知怎的想到了六七年前曾有人问过他的：“你是从地狱里来的先生吗？”
走在前面的太宰停下脚步，就这样保持着下台阶的姿势，上半身侧过来对他说：“就算我说了讨厌你的话也不至于变成地狱里来的吧，中也。”
中也大概能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叹口气道：“你这家伙啊。”说罢双手插兜经过仍站立不动的太宰继续往下走。
中也走了一段，抬头催他：“喂，你还走不走了——”
“我不知道。”
“……哈？”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从地狱而来，但我知道，中也肯定不是。”他在中也的注视下踱步到中也身侧，继续说：“中也你，体术也好，异能力也好，都无比强大，就算是这样的你仍心系属下，哪怕是曾经的要害你的属下。”
“也许对于敌人来说你就是地狱里的撒旦，但对于敬爱你的属下来说，你是神啊。”
“而且——我是不是地狱里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港口Mafia的中也君？”
“我们已经不是搭档了啊。”
对啊，已经不再是搭档了。
八
「我早已浴血而堕，坠于泥沼，如果死前能用尽全力向地狱发出最后的不屑，那也将是我的荣幸。」
已经五月了，天气渐渐热了。
中原中也拎着风衣想，任务结束后果然还是换一件薄一点的衣服吧。
“铛铛铛——”皮鞋鞋跟碰触瓷砖发出的声音十分清脆，中原中也背对着来者，问：“你就是这次的任务对象，AG军事集团的董事长东野圭吾？”
来者是个少年，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样庞大高耸的建筑物是他的私人财产。
他冷静得不似常人，回答：“是。”
中原中也轻笑，后来笑声变大。
他转过头，嘴角挂着张狂邪肆的笑：“你做好被重力碾碎的觉悟了吗？”
“太宰先生，异能特务科的铃木先生找你。”
“嗯哼？”太宰冶接过话筒：“喂喂，铃木先生？”
“太宰君，关于我们的会谈，还是定在古道茶馆？”
“啊，算了吧。最近想吃汤豆腐，去藤子铺吧。”
“可以。我冒昧的问一句，上次在古道茶馆，太宰先生出去了一下后回来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过茶馆附近那家酒吧，噪音是有些大了，我——”
“啊！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与我殉情？”太宰冶的声音经话筒处理显得更轻佻了，铃木先生暗叹一口气，很难想象有着这样声音的人意外可靠呢。
“太宰君，那你忙，我先挂了。”
“嘟嘟嘟——”
太宰冶在话筒忙音里垂眸。
对面还被他抓着手的咖啡店女侍者笑眯眯地开口：“太宰先生，在死亡之前，请务必要买好生命保险。”
“啊！！何等的美丽耀眼，这位女士，你真是最棒的女性！”
“为什么不用异能力？”中原中也一脚踏上废墟，大楼的顶层已经被他们，准确说是他单方面摧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他风衣早就不知道落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估计找回来也不能穿了。
运动量太大，东野圭吾推了推因汗液而下滑的金丝框眼镜，侧头看向落地窗外，最后一丝夕阳也被暗夜吞噬，天黑了。
中原中也欺身向前：“可恶，你是看不起我吗？”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东野圭吾不再闪躲，目光带了些许悲悯的意味：“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心吗，从地狱里来的先生。”
中原中也瞳孔骤缩：“你是那时候的……”这时他已经临近东野圭吾了，拳头却在离东野圭吾三毫米的地方停下。凌厉的拳势冲起东野圭吾的刘海，显得他更平静了。
“可恶，你做了什么。”中原中也保持进攻的姿势，惊觉拳头收不回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东野圭吾抬头，镜片反光，使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异能力，白夜行。”
文字构成的无形带“唰”地炸开，东野圭吾被包裹在其中。
“我的异能力可以在晚上的时候以已有世界为蓝本创造出异次空间，并可以将处在空间里的生命体的心鬼拟出实体，进行攻击。”
“那么，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内心吧。”
话音未落，中原中也的身前就出现一团黑雾，并逐渐显出人形，竟然是兰堂？！
“看来这位先生没有心鬼，抱歉，那就只好用这个了，虽然没有心鬼威力大。”
“可恶。”中原中也跳开原地，狼狈闪躲的人由东野圭吾变成了他。
他现在所处的空间与现实世界相差无几，却没有重力，看来是为他专门定制的了。兰堂先生站在自己的空间上，可以随便移动，东野圭吾就更是了。
他单膝跪地，努力不让自己漂浮起来。
所幸兰堂的空间里还是有重力的，只要被他的空间框柱，哪怕只有一只手也能——
兰堂的攻击与东野圭吾的话语一同到达：“地狱里来的先生，你对这份礼物满意吗？”
“不要叫我地狱里来的先生。”中原中也双脚奋力向后蹬，身子瞬间窜出十几米。
某人可是说过啊，他不是从地狱里来的。
“可是这是你自己说的。”东野圭吾紧紧地盯着他。
兰堂速度极快地追上去，刚刚到达中原中也就又窜了。
中原中也躲在柱子后，分心回答：“那我现在说不是。”
兰堂再一次移动，中原中也再一次逃开。
东野圭吾说：“没用的。你是属于地狱的，不要在挣扎了，没用的。”
“我不是。”中原中也停止动作，直起身子与东野圭吾对视，澄澈通透的蓝色眸子折射出月光清冷的色彩。他说：“我早已浴血而堕，坠于泥沼，如果死前能用尽全力向地狱发出最后的不屑，那也将是我的荣幸。”
下一秒，用来固定敌人行动范围的空间框将他笼罩了起来。
九
「夕阳入暮湮没四方」
“汝，容许吾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も小雪の降りかかる
今日细雪悬而欲降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も风さえ吹きすぎる
今日微风吹而将访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たとえば狐の革裘
狐皮大衣或言相仿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小雪のかかってちぢこまる
靠着薄雪蜷缩肩膀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なにのぞむなくねがうなく
没有希求不再祈望）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懈怠のうちに死を梦む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いたいたしくも怖気づき
痛楚连连渗心恐慌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なすところもなく日は暮れる
夕阳入暮湮没四方
污浊状态的中原中也是无敌的。
高大的办公楼被整个毁灭，巨大的声响使横滨在梦中惊醒。
中原中也在耗尽所有体力倒下后，恢复了片刻清明。
啊啊，混蛋太宰在哪里啊。
算了，他就算现在过来也晚了。而且，他为什么要过来呢。
就这样吧。
他好像看见了红叶大姐，看见了首领，看见了港口黑手党的大家。
如果红叶大姐在的话肯定会骂他吧。
没有办法啊，就算能操控重力，攻击出了空间框也会消散，只能开污浊了啊。
大姐你就原谅我吧。
眼皮好沉。
我是不是该走了。
果然还是想再看一眼混蛋太宰啊。
十
“诶——我的中也狗狗死掉了吗。可惜，真可惜。”
墓碑上不爽脸色的青年男子再也不会跳着脚骂他混蛋了。
“搭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