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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戏耍 ...

  •   看样子,叶社长并不满足于厮混于旅客当中,对于伪装鬼怪同伙也有涉猎。
      不过……
      夏修渊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观看叶予曦谈笑风生地和其他旅客交流,目光由上往下打量他,从叶予曦身上的衣服到他的那张脸,再到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换的衣服啊喂?!
      还有你的脸,变得连你员工都要不认得了!
      或许是感受的夏修渊不满的目光过于炙热,叶予曦百忙之中抽空和他对视一眼,偷偷摆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夏修渊死死盯着他的脸,直接忽视掉叶予曦的动作。
      叶予曦无奈地轻叹一声,苦恼该怎么和他解释。

      “夏老师,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学校要怎么处置?”嘉慧将叶予曦的叹息当做对学生死亡的惋惜,只把他当做普通的原住民,抢先发难,“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叶予曦对于夏修渊一眼认出他感到有些挫败,鬼迷心窍之下,介绍时特意强调自己“姓夏”。
      “对啊。”一个中年男子附和道,“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把自家孩子送到你们这来。”
      面对这种情况,虽然是第一次,叶社长吸取之前的经验,举一反三得出应对方案。
      他低垂着双眼,目光闪躲,像是在回避这件事,又似乎不敢相信会出事,抬眼看看众人,满是愧疚。
      最终,叶予曦往后退了一步,朝旅客们鞠了个躬:“实在不好意思,惊扰各位。五日后就是我校周年庆典,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披露。还请多加担待,协助查明真相。”
      “各位远道而来,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住处,希望这几天大伙能够休息好,确保周年庆顺利进行。”
      说完,叶予曦往后转个身,示意旅客们跟着他。
      “啧,装什么装,表里不一的家伙。”跟嘉慧统一战线的姑娘往上翻了个白眼,嚷嚷道道,“白瞎这副皮囊,可惜了,是个死人。”
      “别这么说……”那个女生紧张地往叶予曦的方向瞥几眼,生怕他有什么举动。
      “瞧你个没出息的样,他又不会思考我们在说什么,分配任务的设定罢了,不过长相有像这姓夏的那么出挑的鬼怪还真不多见,得多加小心。”嘉慧若有所思盯着叶予曦的身影,抬脚跟上去。
      叶予曦在前面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的谈话,背着所有人,差点没憋住笑。

      姓夏的……
      真正的夏姓人士在人群后面默不作声,感觉他们的每一次称呼都是在说自己。
      “小兄弟,你也是旅客吧,别走那么慢,快跟上。”刚刚厕所里的壮汉发现夏修渊逐渐和大部队拉开距离,出言提醒道。
      闻言,夏修渊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他快走到壮汉身边,随意和他扯了几句话,问:“张旭,你是不是认识嘉慧啊。”
      张旭有些警觉,打着哈哈:“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些学生又来了,小心被冲散。”
      夏修渊大大咧咧地回答,像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底牌被掀开:“别担心,我就是确定一下,有个同伴没什么不好的。说来还真是晦气,旅行才刚开始呢,和我搭伙的人就没了,唉——”
      他做出一副可惜样,满脸不在乎。
      “什么!?”张旭果然上当,迫不及待问他,“你是说已经死人了。”
      “当然死人了啊,你不是看到厕所的那个男生放血放一地吗?”夏修渊心中暗喜,表面却滴水不漏。
      叶社长,光让我看好戏怎么行,让我给你的演出加点料吧。
      “废话,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个男的……”张旭下意识追究,突然反应过来,“你的同伴该不会就是他?”
      一声响指打响,夏修渊露出惊喜的表情:“宾果,恭喜你,终于答对了呢。”
      “死人是旅客的这件事,你刚刚为什么不说?!”结合夏修渊的表现,张旭偷偷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对夏修渊仅存的一点来自陌生人的信任似乎要消磨殆尽了,眼看着就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见此,夏修渊意识到不能玩脱了,补充着说:“其实也不能算同伴啦,认识时间没多久,临时组队而已,我还不是怕你们知道后不肯带我一起,担心我一心为队友报仇冲昏头脑,会拖你们后腿。”
      “原来是这样。”张旭心中存疑,但好歹信了几分。
      趁他有些松动,夏修渊加紧打磨他的顾虑:“所以拜托你,等会跟嘉慧他们说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说出我和他的关系。”
      “我当时也是一时看岔眼,没想到就是个花瓶。”
      张旭安慰他说:“谁都有看错人的时候,别多想,其实我和嘉慧也是在校车上遇到的,就是隔壁位子而已。”
      夏修渊悄悄松了口气,暂时排除掉一个隐患,即使他仍然对此不敢完全相信。
      “哦对了。”张旭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名字呢。”
      “我吗?”夏修渊愣了愣,笑道,“叶曦,与我晨曦的曦。”

      死去的少年是“旅客”这件事张旭没有隐瞒的打算,多一些人知道,就多一些防备。
      况且着要是真的,那个夏老师的鬼怪身份基本上没跑了。
      不过作为得到情报的答谢,他稍加修饰,对众人只是说夏修渊在别的旅行中见到过那个男生。
      嘉慧当即就上下打量起夏修渊,见他是个吊儿郎当的角色,嗤之以鼻,倒也没忘和少年搭伙的方向想。
      从旅客们身上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反应,夏修渊看似不在意地扫视一圈,目光着重落在叶予曦身上。
      别人怎样他不是很在乎,总归不会现在暴走杀了他,或者对他有威胁,叶予曦会做什么来应对才是他关心的。
      叶社长,主演不都得需要配角衬托么?
      不料,叶予曦像是根本没听到这边的谈话,走在前头催促他们:“请各位加快脚步,天马上就要黑了。”
      没有什么比黑天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众人不再耽搁,有什么想法都付诸脑后,活命要紧。

      叶予曦将他们带到一栋宿舍楼前,经久未修的老房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路途经过的房屋都是如此,旅客们对这栋楼的安全性能的评价绝对不会高于危楼一词。
      众人坐上电梯,直直来到七楼。
      这一整层有将近二十个房间,除了703号房,其他全部空着。
      带到了正确的地点,叶予曦向旅客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没有安排房间的倾向,似乎是要他们自由挑选。
      他们所在的楼貌似不是学生专属,每个房间有单双两种,足够每个人单独居住。
      然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在旅行里,单独行动是大忌,即便是睡上一觉,也不能担保你在梦中离去。
      和人在一起,总比面对非人好。

      等别人都选的差不多,夏修渊还在考虑怎样名正言顺和叶予曦同房时,叶予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位同学,这里不是学生宿舍,我们学校可是有门禁的,这么晚还不回去,小心被锁在门外进不了门。”
      学生?
      夏修渊回过头,恰好看见张旭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想必是听到叶予曦的话,认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人,方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在逗他玩。
      叶社长……哦不,夏老师,您的学生不放心,找了您大半天,得到的就是被赶走的待遇吗?
      夏修渊演了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对他的这种加戏十分排斥。
      完全把这其实是自己挑起的直接原因给抛之脑后了。
      “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宿舍的门估计已经关了,凑合着在我房间将就一晚,不要再去打扰宿管阿姨休息。”
      好在叶予曦点到为止,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冲他狡黠一笑。
      夏修渊没有推辞……事实上他也没有推辞的选择。
      七抹八拐找出合适的理由让叶予曦先回到703号房,再搜肠刮肚地想出个系统乱安身份加之于身的理由,夏修渊才勉强在旅客们面前糊弄过去。
      明明之前是想扳回一局的!

      一进房间,刚把门关上,夏修渊干脆利落倒在床上,整个人成一“大”字,总算悠闲下来。
      “活该,谁让你掺和进来的。”叶予曦好笑不笑欣赏完他一系列动作,下定结论。
      “狗屁,你明明很高兴,终于有人陪你作了。”夏修渊说着说着,眼睛瞥向房门,担心自己的话太大声,逐渐放低音量,翻了个身面对叶予曦,“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叶予曦抬起左手,他的食指上戴了一个和夏修渊一样的戒指:“喏,它的功劳。”
      “别看了。”叶予曦见夏修渊马上去搬弄自己手上的那个,补充道,“只有旅行社员工才有使用这种功能的待遇,为的就是避免被旅客认出来被围殴打死。”
      “那你给我戒指有什么用,就因为好看?”夏修渊嘴上嫌弃归嫌弃,但并没有摘下戒指的打算,“系统也是没想到它会被你用了满足你的恶趣味。”
      “你演的不是很过瘾么?”叶予曦俯下身,屈指在夏修渊额头弹了一下。
      夏修渊捂着额头想要反击,被叶予曦躲过去没弹成:“累死了,心累,下不为例。”
      听完他的话,叶予曦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夜半三更,每一个房间内的阳台里传出“咕嘟咕嘟”的水声,排水口涌起无止尽的血红色,无一例外,越过门槛,向熟睡的众旅客流淌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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