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机”boy［无限］》桔糖

6、第六章

　　他“苦涩”地说：“严队……我，我被咬了，一会儿肯定也会变成丧尸……我离你们远一点儿，你能不能等我完全变成丧尸再弄死我？我不想清醒地吃枪子儿，我有点怕疼……”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皮相，如今卖苦卖惨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严舟怔怔地望着他，眼眶发红，手掌握紧了枪把，语气凝涩：“……好。”

　　“对不起，我……我答应过你们，却没能护好你……”严舟垂下头，嘴唇嗫嚅。

　　他头一次认识到，原来他严舟也不是万能的，他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他太狂妄自大了。

　　“严队，你出去后帮我像爸妈问声好行吗。”

　　“……好。”

　　“我死之后帮我建个墓碑行吗，用我妈给我打的零花钱。”

　　“……好。”

　　“以后每年你要来陵园看我。”

　　“……好。”

　　“噢，你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多给我烧点巧克力、薯片、辣条这些我爱吃的零食……”

　　严舟忍不住抬头：“好……但你都要死了怎么还这么磨……叽……？”

　　他看见了什么？刚才那个惨得要死要活的少年此刻正单手捂着脸，肩膀可疑地一抖一抖的。

　　严舟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攥起谢满的手腕，拉开他的衣袖，赫然发现卫衣里面还穿着一件保暖秋衣，手腕处还加厚了一层。再掀开秋衣一看，纤瘦的手臂依旧白白嫩嫩，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哎呀，”谢满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感叹，“怎么这些丧尸都喜欢咬我的手腕啊，难道这里很好吃吗？”

　　严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蹦出几个字来：“谢，满，我，草，你，大，爷！”他用力地甩开谢满的手，扬起巴掌欲泄愤。

　　谢满像只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一溜烟逃到了另一名全副武装的特警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唉唉唉严队，先听我说完啊！我知道丧尸是怎么来的了！”

　　在场的特警都一愣，纷纷转头去看他，眼中透着严重的怀疑。

　　严舟狞笑一声：“你个小王八羔子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满嬉皮笑脸地从特警身后走出，负手轻咳几声，扬声道：“之前余嘉已经告诉我了，李老师、于漾泽和张海航为了即将到来的生化比赛而着手研制一款新药。

　　“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们噢，我们虽然只是高中生，但动手能力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于是他们三人就研发了一款精神类药品――新型抑痛剂，作用应该是让人短时间内失去痛觉，类似于羟丁酸钠、氟烷、氧化亚氮之类的麻醉药，这本来没什么。

　　“但错就错在他们选错了实验对象。

　　“这只小白鼠，很可能带有朊病毒！”

　　“朊病毒？”特警们面面相觑，“有什么不对吗？”

　　谢满微微一笑：“你们听说过米国的丧尸鹿吗？”

　　严舟凝神看着他，问道：“你是说这只小白鼠和丧尸鹿一样？”

　　“没错。”谢满垂眸看着那只四肢僵硬已经没了气息的小鼠，“丧尸鹿，又称为慢性消耗疾病，这种疾病会侵袭生物的大脑、脊髓和其他组织，导致它们体重急剧减少、协调能力变差，会有流口水、具侵略性、走路不稳等迹象，甚至在死前攻击他人。一般认为是通过唾液、尿液和粪便传播。

　　“这种疾病是由朊病毒引起的，它不仅导致丧尸鹿，还会导致疯牛病和羊瘙痒症等。当然，人也可以感染。这种病毒抗性和耐性极高，目前医学上没有任何办法治疗由它导致的疾病。

　　“但，平时只要我们不吃感染朊病毒生物的肉，就不会感染上这种死亡率100%的病。不然的话，世界早就毁灭了。

　　“至于我们学校这次丧尸病毒的爆发，很可能跟李老师他们研制的新型药剂有关。我不知道这种药剂的化学成分是什么，不过大概率其中的一种或几种能够让朊病毒变异，使注射药剂的小白鼠变得更具攻击性，传染性也加强了――至少看起来就像丧尸一样，普通人被咬一口就会变异。

　　“所以，恐怕是这变异的小鼠打翻了实验台，咬伤了李老师和张远航。于漾泽发现他们变异后，估计很惊慌地把他俩都杀死了，逃到了我们教学楼去。但他与两个半丧尸搏斗过程中，肯定也被咬伤了，于是被二代病毒感染，在逃亡途中就变异了，于是就有了厕所那一幕。”

　　众人听后，都面容戚戚。

　　一步错，步步错。搞科研还真是必须严谨，否则稍有差池都可能万劫不复。

　　【用户谢满已通过一层试炼场。一分钟后将自动脱离试炼场地，回到现实。下次试炼为一周后。】

　　一道毫无波动的电子音从谢满和严舟的手机里分别传出。

　　谢满似笑非笑地偏头望着男人：“严队，你手机也是Novel 13plus？”

　　严舟皱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满耸肩：“不知道，不过大概有个猜测。我们或许就像小说里面写的一样，被卷入了一个无限逃生游戏？”

　　“无限？”

　　“你没听见手机刚才说‘一层’试炼场吗？以后肯定有二层、三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从来不看这些乱七八糟小说的严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试图缝补自己破碎的世界观。

　　“我说严队，”谢满老实了一路，旧疾又犯了，笑眯眯地凑过来，“咱俩这也算是认识了，出去一起吃个饭呗？顺便讨论讨论下次试炼怎么搞。”

　　严舟冷笑：“滚蛋。”

　　谢满还欲劝说，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再睁眼时，正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谢满？谢满你醒了？！”身旁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

　　谢满转过头，对上周宇的脸，还有些分不清试炼与现实：“周宇，你还没死啊？”

　　周宇愣了一下，炸毛道：“卧槽谢满，哥哥我好心照看你一下午，你竟然咒我死？！”

　　谢满回过神来，连忙安抚道：“别生气。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学校爆发了丧尸危机，你差点变成了丧尸。”

　　周宇好笑道：“切，我看要变也是你变，你还以为你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谢满：“……”

　　“谢满同学。”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来，问：“你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噢，还好。”谢满转转眼睛，试着开口道：“其实我……”还没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出口，谢满就感觉到脑海中像针扎般地刺痛。

　　看来这破手机不允许用户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去啊，谢满寻思着。

　　“我……”医生迟疑着说，“我和另一个校医给你做了个检查，可你各项机能都很正常，没什么毛病。所以你昏迷不醒的原因，我们暂时还没找到……”

　　谢满眨眨眼，胡扯道：“啊，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其实……我的确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昨晚上学习到很晚，刷题刷嗨了，大晚上的睡不着，就磕了一粒安眠药。可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没睡好，下午补觉的时候药效还没散尽吧。”

　　医生了然地点头：“要休息好。高三的孩子学习压力的确大，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周宇疑惑地挠挠头。他跟谢满是室友，他怎么记得谢满昨晚上没有熬夜？可想想谢满平时也有过刷题到很晚的经历，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了，难道他也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