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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轮太阳 ...

  •   都还是两个小屁孩呢。一个脚伤了,一个头伤了。一个见谁都喊人,一个见谁都咯咯笑。
      小夏愈总是甜甜地喊医生护士阿姨叔叔连队床的姜之炎爷爷奶奶都混了个熟。
      可明明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孩,每次脚上的伤要换药时扯到皮,却瞪着眼流泪不发出声,看着裹上的那层厚厚的绷带,和妈妈说“我不疼的”,懂事的让人心碎。
      谁都不知道,她听见过奶奶背后骂妈妈不着家,净把自己丢给她,生不出儿子,种种难听的话。
      她也听过妈妈夜晚的呜咽声,她抱着自己,抽泣才慢慢平和。她住院几天也没见奶奶和爸爸来看她两次。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奶奶为什么要骂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不给妈妈好脸色看?妈妈为什么总是忍气吞声?这难道是因为我不是男孩吗,可男孩和女孩的区别是什么呢?又难道因为妈妈下班晚吗?
      她太害怕了,她冥冥之中好像感觉到会发生到什么,又好像不太能理解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只有让自己变得更懂事,然后更努力地去讨好奶奶爸爸的喜欢,让妈妈觉得幸福一点。
      对床的姜之炎,总是闹腾得不行。一会下床找护士姐姐玩,一会趴在窗口望外边的院子。
      他父母出差了,小夏愈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他,因为他的笑容啊,是比冬天的阳光还灿烂的,那是属于夏天的热烈。
      他对人人都笑,夏愈觉得他长得真像娃娃哈上的小动物,总是笑,腮帮子不会疼吗。
      姜之炎知道对床的夏愈比他小,便总要用一副老大的样子看她。
      大人不在时,就经常拿腔拿调,“嘿,小妹妹,你怎么伤的呀?”
      “我不是小妹妹,你不要乱叫。”越是小的孩子,就越喜欢做老大,夏愈也不例外。她知道他比自己大,但个子还没她高,她才不认!
      “我比你大,你得喊我哥哥!来,哥—哥—”姜之炎继续逗她,并且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夏愈刚要跳脚,哦不她现在不能跳脚。
      她刚要回嘴过去,就听见一声老先生的怒喝,“姜之炎,你给我闭嘴,成天乱窜,现在还惹人家小妹妹,你给人气坏了怎么赔?”
      夏愈吓了一跳,反观姜之炎不仅坦然,还道:“爷爷,你可来了,让我出院吧,这也太没劲了,航瑞他们还等着我一起玩呢!”
      “玩什么玩,你这个泼皮就是因为天天玩,这下把脑袋磕坏了,等你爸妈回来有你受的!给我待在医院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我已经告诉你爸妈了!”姜爷爷还真是气如洪钟。
      “啊,老头你不地道,你上次背着奶奶偷偷喝酒的事情我要告诉奶奶去了!”姜之炎作威胁状。
      姜爷爷吹胡子瞪眼,气的不行,“你小子还学会威胁了是吧,你等着我让医生给你再扎两针,叫你不老实。”
      随手拎起小包子姜之炎,piapia两下屁股,向门外走去。
      “爷爷,啊好爷爷,你放我下来。我听话,住院就住院,我不要打针。”这时候,姜之炎哪还顾得上在小妹妹面前耍威风。
      夏愈捂嘴偷偷笑起来,缩在被子里成了毛毛虫。
      随即笑容消失,想起自己的爷爷总被奶奶嫌弃谩骂,管东管西,这个不能那个不行,连抱自己都要奶奶允许。
      奶奶呢,更是从来没怎么抱过自己。不然怎么也不会让才三四岁的自己一个人在家吧。
      一周的时间就在这斗嘴的热闹里过去了,期间总是在傍晚的时候妈妈过来照顾夏愈,白天则是由姨姥姥、姑奶奶轮番过来照顾她。
      其实她很想说,自己会吃饭,不用照顾。但大人怎么会依她一个人呆着。
      小姜有一次偷偷跑到她身边:“妹妹,你奶奶真好,都不骂你。你看我爷爷奶奶总唠叨我跑来跑去。我可是男子汉诶!”带着招牌太阳笑,对夏愈晃着一口小白牙。
      “小哥哥,可是我们是小朋友啊。不能乱跑的,我就是乱跑才伤了脚住院的。”小夏愈用嘴搙搙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脚。
      “唉”姜之炎很是小大人地叹了一口气,旋及,又笑了,他笑妹妹还是小孩子呢!哼,自己也就是个豆丁啊。
      很快小姜同学要出院了。“妹妹,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夏愈看着姜之炎,第一次那么复杂,她好羡慕他能出院了,好羡慕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接他出院,好羡慕他总是灿烂地微笑,真的好羡慕他啊。
      会想他吗,会的吧,毕竟他真是一个拥有让人艳羡的幸福的小哥哥啊。夏愈在心里狠狠地点了头,但小姜才没等她那么慢的回复呢,酷酷地摆摆手,戴上太阳镜说了声“拜拜,我们幼儿园见。”便风一般地走了。
      接下来进来的床友,是个总是昏睡的小男孩。长大后的夏愈只记得他总是睡觉,醒来也不吭声,总是一个人发呆,以至于根本记不得人家的名字和样子了。
      思绪回笼,十六岁的夏愈抚着脚面的疤,想起小时候的这些往事,仍然清晰。
      父母早就离婚了,也纷纷再婚,她跟着妈妈,所幸没受过什么委屈。
      现在念着高二,全靠自己自觉,妈妈总说要是跟着父亲,大概只会让她念到初中毕业。
      今天是高二下学期的第一天,夏愈今天早上弄晚了。紧赶慢赶,总还算是在班主任前头,跨进了教室。
      不过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罢了。
      班主任进来,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就停止了。“闹哄哄的,你们高二下了,马上高三怎么还吵得起来?”班级里更静了。
      眼见此,班主任才开始说正事:“大家听好了,我们班要来位新同学,北京转过来的,现在在领校服,一会欢迎一下。”
      话音刚落,“老师,我可以进来吗?”少年干脆的声音就传来。班主任扭头一看,“进来。”
      甫一站定,“做个自我介绍吧。”班主任道。
      “大家好,我叫姜之炎,之前的之,炎热的炎。北京儿来的,父母工作关系,本来就是上海的,现在又回来了。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多关照哈。”少年话落附赠一个微笑。
      夏愈愣了,怎么是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轮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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