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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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赶回法国后，天策和小文根本没有时间停歇哪怕一小会。事情太多太杂，有时他们甚至只能分开各自忙碌。
没有办法，再下一个合适的日子还要等半年多。他们可以等，国内的市场却等不了了。
今年夏末到来前，必须准备好一切。
原本这段婚礼前的日子很快就会风风火火地过去，却任谁也没想到，天策会在巴黎街头遇上她。
那个女孩站在车水马龙的主城区，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她看起来很累了，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放弃马路上的任何一辆车，任何一个人。
程天策开车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不自觉地深深看了女孩一眼。不知为何，会有种别样的熟悉感。
当两人目光重叠的时候，女孩的眼中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
“哥……”
可惜，下一秒天策就移开了视线。
他不知道姜生追了他一条街，最终筋疲力尽才不得不停下。
但自那天后，天策的记忆又出现了复苏的趋势。原本就没有稳定的血块，现在似乎再一次开始躁动。
他又一次开始发呆，愣神。明显到北小文只是和他吃了顿晚饭，就发现了异常。
“天策……”
“怎么了？”程天策回了下神，抬头看她。
“啊没事，我就是看你有点累，一会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什么都不能问。
明明知道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可追问只会变成另一个刺激，促使他更快恢复记忆。
明明也知道他可能是要恢复记忆了，可她不敢面对，她不知道如果那样她该怎么办，她已经没办法放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文本以为在每日繁忙的婚礼事务下，她应该已经分不出精力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可天策每一个说着说着突然安静的瞬间，每一个面无表情看向远处的空闲，每一个见到她后眼神中藏不住的闪躲，甚至是他在电脑中刻意删掉的搜索记录，无不让她怀疑，自己每日为婚礼做的这些准备是否还有意义。
她不知道他想起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她只能白天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晚上则窝在她的公寓整夜整夜地失眠。
转眼就到了婚礼前的几日，因为婚纱是临时定制的，今天才是第一次去试。小文认真画了妆，掩盖住连日来的疲惫。她不想用这样糟糕的状态穿起自己的结婚礼服。
天策已经在下面等她了，北小文拎起挎包，对着镜子弯弯嘴角，锁门下楼。
可惜她努力营造出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几分钟，就土崩瓦解了。站在那里的不止有程天策，还有紧紧抓住他胳膊不放的姜生。
一见到小文，姜生立刻扑了上去，“小文，你快跟我哥说说！他不认识我了！”
北小文慌乱地站住，甚至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小姐，”没想到竟是天策走过来，拉开了姜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好，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了，我知道。但是她认识我！”说着，姜生挣脱开程天策，再次扑向小文，“你快告诉我哥啊！你说话啊！北小文，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文像个木偶人一样被摇来摇去，她的思维大概也木偶化了，看着声泪俱下的姜生，她甚至比她更想哭。
“小姐，你冷静点。”天策再一次分开两人，不过这次，是将北小文揽了过来，“我们真的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如果你再来打扰我和我的未婚妻，我就只能报警了。”
姜生呆愣地站在原地，连同北小文也一脸不可置信。
“快走吧，试婚纱要来不及了。”说着，程天策拉住小文的手，几乎是拽着她大步往前走。
小文回头去看，姜生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在目送他们离开。
天策抓着她的手劲有点大，以前他不会这样。就像他从不会对一个女孩那么凶，甚至用报警威胁……
转了一个弯，天策才逐渐放慢脚步。小文抬起头，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内，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她停下了脚步，继续开口，“凉生……”
北小文能感觉到，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天策抓着她的手剧烈收紧了。
她再次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看来是认识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一段很长的沉默，长到小文甚至感觉他们已经在这个转角过完了一生。
“干嘛这副样子？找回记忆是好事啊。”北小文终于打破了沉默，挤出一个笑脸，故作语调轻松地说：“一直担心你的记忆触发血块，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也不用总惦记着还欠你一条命了。”
这一次，天策没有笑。
时光在倒退，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和她在巴黎相伴多年的程天策，而是四年前夜晚那个在酒吧与她几近决裂的姜凉生。
“没关系的。”小文抽出左手，往前走了两步，“既然你都想起来了……”
“北小文。”程天策打断了她，“我说过，那不会幸福。我也说过，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就这样吗？”她回过头望着他。
程天策一时无言。
小文把头转回去，拼命瞪大眼睛，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快走吧，试婚纱要来不及了。”
婚纱设计的很棒，上身后也很漂亮。当然，那原本就是她为自己的婚礼所准备的。
这是她的婚纱，也是她的第一件成品，成衣店的人都在夸她有天赋，她却实在高兴不起来。草草试穿后便脱了下来。
北小文拒绝了天策送她回家，而是独自晃去了香榭丽舍大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是除了医院，在法国她和天策到的第一个地方。
可惜，曾经行走在东段的林荫大道，空旷静谧，只有他们两人也能欢声笑语；如今这车水马龙的商业区，行人如云，却只让她感到更加孤寂。
傍晚，小文终是晃回了家。
姜生居然还在她的楼下。
“小文……”姜生拉住准备无视她的北小文。
北小文看了她一眼，也没挣脱，就这么任由她拉着。
“我们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天就黑了。”说完就准备扯回自己的胳膊。
“小文！”姜生抓得更紧了，北小文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小文，我不求能跟我哥相认，你就让我再见见他吧。就见一面，就一面！”
为什么要求她？为什么搞得好像是她把天策藏起来了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她不说话，姜生也不松手。
“够了！”本就几近崩溃，又被她缠上，北小文一瞬间爆发，直接甩开姜生，“你以为我就想这样吗？你想见他一面，可见一面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来责怪我？我比你还委屈，比你还难受！”
姜生被吼得楞住了，又立刻重新拉住她，“小文，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啊。”
“没什么。”小文已经冷静下来，“放手吧，姜生，你不该来找他。就当是我要抢走你哥吧。我以为我已经在机场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没有理解，那我再说一次。对不起。”
语毕，留姜生站在原地，北小文头也不回径直朝楼梯走去。
“小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吵过架。”
身后传来姜生的声音，北小文微微侧身，也没有回头去看，“姜生，你忘了，我们吵过架。在凉生刚来魏家坪的时候……”
也许有的事情，早就注定了……
回到家，小文终于卸下所有防备，背靠房门缓缓滑落。
心脏已经痛到麻木，她甚至忘了落泪，就只是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大概是忍了一路，都快忘记自己有多难受了。
巴黎的夏夜，总是这么爱下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