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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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镜烟似是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她，一瞬间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
她疑惑的看着青岚拿着自己的头发亲在唇上。
青岚赶忙扔掉头发，故作镇定地站起身。
“……”
“殿下，我先出去了。”
待青岚跑出洗濯间后几秒，西凉镜烟看向门口，疑惑的歪了下脑袋。
——
“呼……”
青岚将手臂撑在门框上，脸上已经尽数染上朝红，他尽力不去回想，但脑内满是刚才的情形。
“……”
泛着波光的池下，水珠隐隐流过软嫩的唇瓣，划过玉颈，顺势而下……
“青岚？”
西凉镜烟的声音响起时，青岚不住干咳了几声
西凉镜烟看见他突然咳嗽，赶紧跑到他身边，轻轻顺着他的背，以为他是呛到了。
当然到底是为何只有青岚自己才知道。
青岚不敢看她，脸偏向一边，耳根微红。
一番过后，青岚才大概平复了他的心情。
而此时的他，正在给西凉镜烟擦头发。
西凉镜烟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想去触碰，但在碰到铜镜的一瞬间，青岚却突然开了口。
“……小姐，以后您绝对不能和一位男子……或是在一位男子面前进浴池，还有……”
青岚认真的对她说，神情还算平静，如果耳后那还未褪去的一抹红不是那么明显的话，西凉镜烟或许还能以为他已经不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
“青岚是男子吗？”
“……”
沉默一瞬，青岚后面要说的话瞬间被噎住了，西凉镜烟转过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终是换了一种问法。
“你也不行？”
“……”
青岚底下头，靠近她的耳边，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让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平时因含笑而看不真切的眼睛此时睁开来，露出其中深邃流光的金瞳，静静的盯着镜之中的西凉镜烟。
“谁都不行，因为是殿下。”
西凉镜烟又细细地看着铜镜中这女子，她有着一副仅仅是什么都不做都会让人沉醉的面容。
“……”西凉镜烟一言不发
青岚看着她，神色微暗。
西凉镜烟看着自己，终是笑了，只是这转瞬即逝的笑容，或许略带一丝忧愁。
看着她的笑，青岚回想起往事种种。
殿下果然还是殿下
从来都没变过。
——
天色已晚了，楼下依旧热闹非凡，要不是这老板娘给的房间空间足够大，还有一间侧屋，恐怕她们今天就要被楼下遍布的邪淫之语扰的睡不了觉了，青岚想着，抱着一叠刚送来的被子进了侧屋。
床铺青岚早已铺好，西凉镜烟上床后，见青岚迟迟没有上来，转过身，就看见她正在往卧榻上铺被子，只觉得很不能理解，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不知道为何，看着青岚就有了些微微的不爽。
“青岚？”
青岚望着她，没有再说什大道理么，只是应付几句，就让牧萧韵明白了。
他今天肯定不会和她睡一张床的。
青岚又看了看西凉镜烟，他该如何去理解这种心情，本质上来说，殿下现在还算“凡人”吗，没有了情感，只靠着一副人身躯的本能支撑着。
倒是像极了本来的‘她’。
结果却是就算青岚再为她感到怜悯也无济于事，毕竟青岚已经做了许多才保住了她的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不再奢求什么。
或许会失去很多，但他只求她这世能平安度过，不然，他又该如何自处俯下身，看着熟睡的西凉镜烟，同时看见了她脖颈处那一抹不深不浅的吻痕。
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浅笑，青岚低头将唇瓣缓缓贴上那浅淡的吻痕，轻轻加深它，温柔至此，就好似何等珍宝。
静默几许，青岚抬头，贴近她耳畔，像是说了什么一般，嘴无声动了动，就离开了。
西凉镜烟睁开眼，眼底一瞬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
这一夜过后，潜藏多年的故事就真的开始了。
青岚靠在窗边，望下楼。
窗外不过是正常夜景，但风沁国民风开放，即使宵禁过了许久，也难挡风声，但这些年局势动荡，人心惶惶，玉国被灭，即是是逃到风沁国也于事无补，往后，只看造化了。
——
翌日
西凉镜烟起床后并未看见青岚，她不着急，自从知道他不会扔下自己后，安心了不少，走出房间，看见桌前摆放着的早食，眼中流露出笑意，她以为这里是环境不好，青岚昨夜才如此烦闷，轻轻抚了抚脖颈，没再多想昨夜的是非。
——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岚唇角含笑，面色却阴沉的可怕。
他只是一个时辰没回来。
西凉镜烟的床上就多了一个女子，她压在西凉镜烟身上，闻声她转头看向推门进来青岚，表情像是很扫兴似的。
此时三人对坐无言，西凉镜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青岚。
——
这一切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讲起。
青岚在落春楼里四处探查，算是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构造。
这应该是风沁国内最大的青楼了，他轻笑。
这落春楼一共分三个部分组成，前院，中楼，后屋。前院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和中楼合为一体，门前有一块不小的空地，目前来看大概是让女妓在外表演招揽客人的。
过外门，便是内院，中楼程圆形包围式，中空，大厅有舞厅，中间有楼梯直达二楼，左右两边就是上楼的通道。青岚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大厅，真当是奢靡至极，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的东西都往大厅放，客人都堆在大厅，一不小心撞坏了还能坑上一笔。
外院直接从两边连接后院，后院一块不小的院子，小亭，甚至还有荒废了的温泉，估计是不让人来，水还是热的，大部分给改成厨房和练功苑了，这么好的地皮，位置也好，若是开青楼，倒是有些可惜了……
青岚脑内出现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快步走上楼，结果西凉镜烟根本就不在侧屋内，正当青岚疑惑时，他就听见隔壁正屋传出响动，隐约还有女子的呻吟声，似乎是西凉镜烟的声音，他心下一颤，推开门，就看见这副光景。
“……”
“……”
青岚看了看西凉镜烟，又看了看她身上那个女子，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动作。那女子倒是没在意青岚突然进来，继续靠近西凉镜烟的脸，而西凉镜烟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见青岚出现后，眼神一亮，便想要下床去找青岚，只是被那女子缚住了手臂，无法动弹。
青岚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女子的手。
“下去。”青岚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冰冷。
西凉镜烟颤了颤，看向青岚，怕他生气，而青岚只是用一个带有些许责备的眼神看了眼她。
“痛死了。”那个女子一把甩开了青岚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手腕处，随后看向他。
“还请姑娘给我一个解释。”青岚说着没有用正眼看她，而是去扶起西凉镜烟，理了理她的衣襟。
那个女子一袭红衣，眉目如画，在忽闪的油灯下，映出她媚骨柔长的身姿，眼角的美人痣，和眉间的花钿更添她的妩媚，细长的丹凤眼里透出冷漠，如墨般的长发搭在背心。但她身子却站的笔直，如凤凰一般的高傲不羁，不像其它青楼女子一般，倒像是名门望族的小姐，眼里溢出对青岚忽然到来的不满，又并不表现出来不欢迎的样子。
她伸手指了指地下倒着的男人，青岚瞬间明白了什么，趁着外头没人，拎起男人便快速扔到了后院一个隐蔽的角落。
当他回来时，那女子已经坐在桌上慢条斯理的吃起了点心，而西凉镜烟则趴在桌子上，素指无聊的刮擦着桌面，见青岚回来便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对刚刚的事情好似一点也不在乎。
“姑娘倒是不拘束。”
青岚坐下，嘲讽般的对她笑了笑，那女子并不在意，只是当着他的面轻轻抬起了西凉镜烟的头，仔细看着她银灰色的眼睛，随后更是轻轻玩弄着她的头发，一直到青岚的脸变得越来越黑。
经过女子的一番讲述，青岚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那个男人是昨晚留宿在她这里的，今天早上本想再亲热下，结果西凉镜烟听见声音就闯进来了，那个男人看见她，差点难以自己，后面被她打晕了。
“……谢谢姑娘。”青岚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他本想问的刚才的事情，但她这么一说，话到嘴边，却只是道谢。
那女子描述的十分简洁，总而言之不过就是一场误会，女人看起来十分凉薄，或许以前也是位大家闺秀。
青岚下不去重口，刚刚的事情便不打算追究了。
“……这么平静的眼神，我看了都一阵心慌，头发的颜色我也从未见过，淡金色？也不像，甚至还带了些银光，发质也特殊……”
那个女人喃喃道，又仔细看向牧萧韵的脸。
“特别是这张脸……”
西凉镜烟懵懂的看着她
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女人看了都难以自持……她真的是人吗？”
她停顿了一会，又重新看向青岚，青岚此时的表情依旧平常，女人有些惊讶，等着他开口。
“姑娘应该是个聪明人，也是被强迫卖到这来的吧？”青岚端起桌上的茶水，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笑着看向她手臂上无意露出的朱砂痣。
“你半夜把客人灌醉了，带上房间，就是为了等早上他醒来，引岚儿过来？”
他们而今在青楼，不再用先前的称呼，西凉镜烟化名‘思岚’青岚便叫她岚儿
青岚面容带笑，眼神却是冰冷。
“不打算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女人转移话题
“你不是知道的吗，姑娘。”青岚没有再理她。
“念韵，思岚……”那个女人笑了笑，知他没有要和自己透底的想法，站起来便转身要回房，西凉镜烟却在这时拉住了她的袖子。
随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西凉镜烟轻轻将她拽了下来。那个女人正疑惑着，随后，就感到脖颈间被轻轻咬了一口。
她呆呆的看向西凉镜烟，后者只是认真的对着她说。
“西凉……镜烟。”
说完，轻轻放开了她。
青岚的微笑表情出现了裂痕，他神色阴沉的看着那个女人脖颈间的咬痕，又皱眉看向西凉镜烟。
西凉镜烟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无辜。
不是这样打招呼吗？
青岚不看她，脸色还是很差，几瞬后才幽幽的转头
“青岚。”
女人没缓过来，她看着眼神清亮的西凉镜烟，垂下眼，心中明白了。
“小女沈荷风。”
——
离开那里回房后青岚一直脸色不好，坐在那里喝闷茶，西凉镜烟趴在他旁边，看着他默默将一整壶的茶都喝了个干净。
西凉镜烟轻轻垂下眼，显得格外无助。
她理解错误了，青岚生气了。
她轻轻揪着青岚的衣角，像是认错，但青岚此时却并没有想这个，而是回想起沈荷风走时说的话。
“你不是女子吧”
沈荷风笑了笑，她昨夜在楼上就发现了。
“……”
青岚没有回复她，他知晓昨夜感受到楼上的那一抹视线就是沈荷风。
“无事，只是在风沁国，你带着烟儿可要小心了”
沈荷风玩味的笑了笑
想到这里，青岚暗暗咬牙。
玉国和风沁国最开始是女子称帝，但男子也不是不可以登上皇位，与其他天朝不同，官员男女比例正常，女子和男子一般，都可入朝为官，都可三妻四妾，连烟花之地，也分出了青楼和红楼。
这些年各国纷争不断，两国都出现两大党羽，女尊党和男尊党，但不管是哪一派都有一个显著特点。
断袖。
有权利的男子女子喜欢做各种违背天理的事情，一边打压对方，一边玩弄对方或自己的人，显示权利。
沈荷风原先是官家小姐，怕是也有过这样的乐趣。
青岚看向正揪着自己手指的西凉镜烟，暗暗叹气。
正想着
青岚蓦然感到脸上一片温热气息，西凉镜烟趁他不注意轻轻将水润的唇瓣贴在了他的脸上。
感受的脸上的温热柔软，青岚神色一怔，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
他低头轻叹一声，然后转头捏住西凉镜烟作乱的脸。
“殿下……”他喉头有些沙哑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青岚微微皱起了眉，流光的金瞳此时颇显无奈。
他将头轻轻埋在她的颈侧。
这些天算是白教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她是？
